第237章 想要忘記
霍陽桐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箭,戳穿霍月梧的耳朵,戳進了她的心,頓時鮮血淋漓。
“他說,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選擇的話,他不會聽我的話,他會帶你去私奔。”
霍月梧撕心裂肺的“啊”了一聲,然後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成尚真緊緊抱住她,她才沒有摔倒。
片刻之後,她再抬起頭,淚痕未幹的臉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猶豫糾結掙紮……通通消失,隻餘下了猩紅的眼和徹骨的恨。
她迅速走到律師旁邊,搶過那隻筆,將所有文件全都簽上了名字。
霍陽桐!霍陽桐!霍陽桐!
他為了自己的心上人,就殺了她的心上人,她憑什麽還要顧念兄妹之情,他最好試藥出點什麽意外,最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霍月梧冷冷的簽完所有文件,將筆扔到了地上,然後對霍陽桐說:“這棟古堡已經在我名下,請你離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霍陽桐聽到這話,沒有生氣,反而是如釋重負的模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徑直走了出去。
他甚至沒有去收拾任何行李。
霍月梧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往樓上走去。
成尚真看著這兄妹兩背對而立,相行甚遠,默默歎了口氣。
這個結,恐怕這輩子都很難解開了。
霍陽桐去了酒店,他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能準確消除掉有關湛星的記憶,就說明這個藥研發成功,到時候再讓霍月梧刪除掉林東旭的記憶,他們兄妹的人生還可以重來。
如果有什麽失誤,消除掉不該消除的記憶,就不要再回來打擾霍月梧。
……
霍月梧躺在床上,心情依然是波瀾起伏。
成尚真坐在她的床邊,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的陪著她。
直到夜幕降臨,霍月梧哭暈過去又重新醒來,整個人才恢複了一些理智。
她感覺到成尚真就在身邊,於是抱歉的說:“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把你拉扯到這件事當中來,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你的心情……畢竟……”畢竟她是在為別的男人流眼淚。
成尚真握著她的手,搖了搖頭,“我隻想陪著你。”
霍月梧深深歎了口氣,一大半的鬱結隨著那口呼出去的氣散去,她反握住成尚真的手。
林東旭已經過去,成尚真才是現在。
她必須要盡快振作起來。
夜色緩慢流淌,霍月梧和成尚真漸漸依偎到一起。
傷痛有人分擔,就會少一半。
如果沒有成尚真,霍月梧恐怕會陷在悲傷難過遺憾當中久久不可自拔。
霍家烏雲密布,宮家卻是喜氣洋洋。
宮弈的身體飛速好轉,已經出了院。
宮正則安排了私人飛機,接他們直接回了m國。
但是他卻想留下來。
宮弈知道他想做什麽,便跟宮正則說:“父親,對付霍陽桐不用操之過急,我已經有了想法。”
宮正則看了看宮弈,他眼神篤定,便決定聽宮弈的,一家人一起回家。
而宮弈,留了一個人在奧地利。
宮夫人不放心宮弈,非要留宮弈和慕熙夏在荔水灣住一段時間。
宮弈看她現在和慕熙夏融洽相處,便答應了。
而且他也要籌劃一些事情,慕熙夏住在荔水灣他更方便。
大家聽說宮弈病愈之後,紛紛上門拜訪。
先是顧弦,她看上去好像有些憂鬱,慕熙夏猜測可能是因為謝思懷,但顧弦不說,她便沒有問。
再是宮玥,自從連祈嶽醒了之後,宮玥整個人容光煥發。
但她也在經曆慕熙夏曾經經曆過的婆媳關係,連夫人對她始終瞧不上。
宮玥坐在花園裏,看著滿園姹紫嫣紅,對慕熙夏頗有感慨的說:“人生真的就是一道又一道的難關等著我們去過……”說完意識到自己說這話很煞風景,又道:“不過你和宮弈不一樣,你們是苦盡甘來。”
慕熙夏笑了笑,“你也一樣啊,苦盡甘來。”
宮玥笑容中夾雜了一點苦澀,“以前總盼著他能醒過來,以為他醒了世界就有光了,可是他醒了,我發現好像有光也有陰影。”
“怎麽了?你有心事?”
宮玥搖搖頭,轉移了話題,“我隻是有那麽一點感慨罷了,連祈崢死了,連家現在都要找宮家報仇,連祈嶽夾在中間,也很難做。”
“連家人還覺得連祈崢的死跟宮家有關?”
“嗯。不過現在連家說了算的是祈嶽,他不會讓連家和宮家起衝突的。”連家主要是連家業想要報仇,畢竟他平白無故損了個兒子,雖說不是宮家的錯,但總是跟宮家有關係,連夫人發現他有這個想法之後,就跟公司裏的內應裏應外合,很快就把連祈嶽推上了董事長的位子,連家業就被架空了。
“說起連祈崢,你知道秦沅沅現在在哪嗎?”
“不知道,她好像出院之後就失蹤了。”
兩人後來又聊了一些別的事,宮玥才告辭了。
等宮玥走後,慕熙夏回到別墅裏,就看見宮夫人朝她招了招手。
她乖巧的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宮夫人指著兩套首飾問她,“你覺得哪套好看?”
一套是各個都又大又圓毫無瑕疵的珍珠,一套是閃閃發光的鑽石,都很富麗堂皇,但是宮夫人這個年紀和氣質,應該會更喜歡珍珠吧。
所以慕熙夏指向了珍珠那一套。
結果宮夫人卻說:“真沒看出來,你年紀輕輕,竟然會喜歡珍珠。”她把珍珠那套的首飾盒合上,交到慕熙夏手裏,“那這套就送你吧,鑽石這套我拿去給晴晴。這兩套首飾我預定很久才拿到。”
“您竟然讓我先挑?”慕熙夏受寵若驚,“要不你讓晴晴先挑吧,我要哪套都無所謂。”
“一家人客氣什麽。”宮夫人親熱的說罷,讓傭人把鑽石那套送去了宮晴房間。
慕熙夏知道宮夫人最近對她很好,大概是因為真的信了她是宮弈的福星,幫他度過了難關。
想起這個,就想到了居先生。
自從那天在天台最後一麵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居先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居先生一直在奧地利。
剛開始他留下來是想監視霍陽桐有沒有好好治療宮弈,宮弈病愈出院之後,他還是沒走,因為他有點擔心宮家會跟霍家起衝突,所以想留下來伺機而動。
他不希望若幹年前的舊事再起什麽波瀾,他能理解宮家人的恨,但他想要用別的方式來補償,而不是冤冤相報。
而且他覺得霍陽桐有些古怪,他太安靜了,此時的安靜根本不是他的性格。
霍陽桐沒有再四處找尋他,也沒有因為宮家得知真相而做什麽準備。
他變得很消極,在醫院越發的沉默寡言,鬱鬱寡歡。
在宮弈出院之後,霍陽桐更是沒有出現在醫院裏。
據醫院的護士說,霍陽桐已經將整所醫院轉到了霍月梧的名下,霍月梧現在才是院長。
居先生有一種感覺,霍陽桐好像在做離開的準備。
他要去哪兒?
霍陽桐此時已經在研究所的試驗病房,所長再次鄭重的問他:“霍先生,這個藥物還沒有經過臨床驗證,您將是我們的第一個試驗體,請問您真的確定,要服下這個藥物嗎?”
“我確定。”
“這個藥物的風險……”
霍陽桐不太奶粉的打斷他,“你已經跟我說過很多回了,我知道風險是什麽。”人的大腦是最複雜的器官,對於記憶的控製不可能那麽準確,所以這個藥物有可能消除的不是他想消除的那部分記憶,有可能他會忘記別的,而依然記住他最痛苦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