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質問
連祈崢覺得問題大了,端坐起來,態度比剛剛好得多。
他看向宮正則,十分真誠:“宮先生,我不太明白您說的意思,我不知道宮弈在哪裏,我更沒有必要藏他,我想你找錯人了。”
“你讓秦沅沅幾次三番來找我夫人打探消息,你早就知道了他在哪裏。”時間拖得越久,宮正則心裏就越擔心,他已經快要控製不住自己,“我沒什麽耐心,連祈崢,趁我現在還在跟你好好說話,把宮弈放了。”
連祈崢一頭霧水,他確實要抓宮弈沒錯,他確實想要挑撥宮家和連家的關係,但是他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啊。
而且他原本是想用計使宮正則以為是連夫人的人抓的宮弈,他自己可不想被宮家當成靶子打。
連祈崢站了起來,酒意上湧,他的頭疼欲裂,“你再問我幾遍也是一樣,我不知道宮弈在哪,而且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他搖搖晃晃的想要離開酒吧,宮正則的人早就攔在了門口。
一群黑衣保鏢虎視眈眈,連祈崢意識到自己走不出去,便又走回了吧台。
真是沒想到,傳聞中英明睿智的宮正則竟然是個蠢貨。可是這事情也是真的很奇怪,到底是誰綁架了宮弈,他又為什麽非要把他扯進來?
他看著宮正則,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宮先生,如果你不相信我,你要堅持跟我耗的話,你兒子恐怕才會真的有危險。”
宮正則覺得他在負隅頑抗,便說:“連祈崢,如果你要堅持跟我耗的話,我現在就把秦沅沅抓過來,當著你的麵打斷她的腿。”
“你打啊。”連祈崢吊兒郎當的說,“一個女人而已,你以為我會很在乎?”
宮正則以為他在演戲,因為剛剛下午宮弈在電話裏明明說過,他願意為了秦沅沅放了慕熙夏。
他怒不可遏。
原本他以為連家也是名門之後,雖然連祈崢行事不光明磊落,但應該也不會是背信棄義之人,他和宮弈都錯看了這個人!以為他是個君子,才會淪落到現在這麽被動的局麵!
宮正則朝手下招了招手,然後說:“不管秦沅沅在哪,半小時之內,把她帶到這裏來。”
手下應聲退下。
宮正則看向連祈崢,他倒是十分從容,又去拿酒瓶倒了一杯酒,喝了起來。
不過一刻鍾,秦沅沅就被帶到了酒吧。
她一臉驚慌的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架著,扔到了宮正則麵前。
她在路上就發現了,這些保鏢跟今天監禁她的是同一批人。
現在看到宮正則,突然就什麽都明白了,今天下午軟禁她又放了她的就是宮正則,而宮正則和連祈崢在一起,就說明她去找宮夫人套消息的事情暴露了。
秦沅沅一瞬間,腦袋裏麵千百種念頭轉過,她想自己應該怎麽辦,這個時候如果供出來連祈崢,那以後也就休想再等到連祈崢的庇護,如果咬死不鬆口,宮正則不會放過她,就算是宮夫人也保不住她。
進退兩難。
她站在兩個男人中間,低下了頭,想把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
連祈崢先開口,玩世不恭的口吻,對宮正則說:“宮先生,你不是要把她打斷腿嗎?”
他閑閑的靠在高腳椅椅背上,一副“請開始你的表演”的表情。
宮正則陰沉著臉,叫了兩個保鏢過來。
秦沅沅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宮正則就沒有想要審問她,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給她定了罪,他現在隻是把她當成威脅連祈崢的籌碼而已。
她憑什麽當這個籌碼?打斷腿而已!
秦沅沅了解連祈崢,他這個人陰鷙多疑剛愎自用,指望他救她絕對不可能,隻能指望宮先生能看在從前的情分上,放她一馬。
她驚慌的後退,然後突然就跪了下來,“宮先生,我錯了……”
“我不想聽。”宮正則做了一個手勢,兩個保鏢就按住了秦沅沅,他威脅連祈崢,“你當真不肯說?”
連祈崢聳了聳肩,拿起酒杯,愜意的呷了一口,好像根本就不在乎秦沅沅的死活。
這個男人的表現也太奇怪了,他不是處心積慮要為秦沅沅出一口氣嗎,他不就是為了幫秦沅沅報仇才跟宮家作對的嗎?為什麽秦沅沅有危險的時候,他又能這麽淡定從容?
宮正則一時之間竟分不出他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的不在乎。
連祈崢的演技有這麽好嗎?
秦沅沅害怕得發抖,“我隻是他的情福,是他的一個玩物而已,他怎麽會在乎我!宮先生,求你,求你不要打斷我的腿,我已經失去了所有,我現在唯有這副軀殼,請你不要連我的最後體麵都奪走。”
宮正則有一點猶豫,但是突然看到連祈崢正在偷瞄秦沅沅,便認定了連祈崢一定是在演戲。
於是他對手下說:“動手。”
一個孔武有力的保鏢拿著一根棒球棒走了過來,瞄準秦沅沅的腿彎處用力敲擊了下去。
秦沅沅“啊”的一聲慘叫,然後再抬起頭,額頭就浮上了一層冷汗。
她的眼神裏沒有了害怕和驚慌,隻剩下了仇恨,徹骨的仇恨。
眼前這兩個男人,一個無情,無視她在宮家那麽多年的付出,無視她苦苦的求饒;另外一個更是無情,甚至更是要親手推她去死。
她不會放過他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秦沅沅剛喘息了片刻,保鏢又提起棒球棒,揮了下來。
疼,疼得像是整個人都要裂開。
秦沅沅仿佛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她連尖叫都叫不出來,悶哼了一聲,身子往前撲倒,暈了過去。
宮正則不滿的看向保鏢,“我有讓你打第二下嗎?”
保鏢趕緊鞠躬認錯,宮正則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連祈崢端著酒杯,輕輕笑了笑,看著地上癱成一灘爛泥的秦沅沅,他的心裏毫無波瀾。
他轉向宮正則,“宮先生,現在你該確定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了吧。”
宮正則沉默不語,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似乎……似乎是不太對勁……
連祈崢是真的對秦沅沅毫不在乎,秦沅沅說的沒錯,她就是一個玩物,像他養的一條狗,怎麽會有人為了狗去冒風險?
方向好像錯了……
好像有人在誤導他和宮弈……
就在宮正則打算放了連祈崢的時候,地上的秦沅沅,手突然動了動。
她的頭趴在地上,虛弱又沙啞的聲音像是一把生鏽的鐵刀,割在了連祈崢的身上。
“是他,就是他……連祈崢讓人綁架了宮弈……我告訴了他宮弈所在的位置……”
“你胡說八道!”連祈崢怒道,“你什麽時候告訴了我?”
秦沅沅努力撐著手臂,抬起頭看他一眼,那分明就是要拉他一起入地獄的表情。
連祈崢心裏一震,正要與她質問。
秦沅沅卻體力不支的暈了過去。
連祈崢看著臉色越發不好的宮正則,知道現在怎麽解釋都是蒼白,於是瞅準門口的保鏢們抬秦沅沅出去的時機,突然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跑去。
宮正則還沒有開口,剩下的保鏢就追了上去。
卻隻聽見“砰”的一聲,緊接著是尖銳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有一個物體飛向空中,然後像是拋物線一樣,落到了十米開外的水泥路麵上。
司機下車,嚇得魂不附體,他哭喪著臉說:“不管我的事,他突然衝出來的,他太快了,我沒看見……”
宮正則聽到手下匯報,整個人麵色更凝重了。
他衝出酒吧,快速朝著連祈崢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