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不要他

  “我為什麽要介意?”宮弈將慕熙夏掉下來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後,像是看著孩子一樣溫柔繾綣,“熙熙,那件事對於你是噩夢,我隻希望你能盡早夢醒,天亮之後,忘記那些過去,朝著光的方向繼續向前走。”


  慕熙夏鼻酸,她抓著宮弈的手,哽咽道:“我答應你,我會的,我一定不會再被那些事影響,我一定會重新堅強。”


  宮弈於是安排了慕熙夏出院,去他相熟的一家醫院,去做流產手術。


  宮夫人聽說慕熙夏被宮弈帶走了,就覺得不太正常,於是給宮弈打電話,卻一直打不通。


  她就跟宮正則說了這件事。


  “我總覺得心裏惴惴不安,他們兩背著我們想要幹什麽?”


  宮正則不以為意,“能幹什麽?可能就是一起出去放風,慕熙夏那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讓她老老實實住院保胎,哪有那麽容易。”


  “你倒是挺了解她,她今天因為打點滴脹痛,就把點滴管拔了,也是夠任性。”


  “你說什麽?”宮正則放下報紙,敏感的嗅出一絲不對,“她自己拔了點滴?”


  “對啊。雖說她胎保住了,但還是不穩,所以醫院給她用了保胎藥,嗬,這要不是被慕愷發現,她這一天的點滴都流花瓶裏了。”


  宮正則沒有林如慧那麽天真,他很快就讓人打電話查到了宮弈現在在哪。


  他和慕熙夏正在另外一家醫院,這事未免太蹊蹺了,就算他們嫌棄現在住的那家醫院不合心意,完全可以告訴宮夫人,然後再轉院,不聲不響的就去了,就好像生怕被人知道一樣。


  宮正則叫了管家備車,然後對宮夫人說:“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家待著,別再去醫院了,你自己身體剛康複沒多久,不要整天東奔西跑,累壞了。”


  宮夫人嗔怪的看他一眼,“我有那麽脆弱嗎?”


  宮正則笑道:“沒有,但是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瓷娃娃,我恨不得一直把你放在眼睛裏。”


  “行啦,別跟我來這套。”宮夫人甜滋滋的說,“你有事就快去辦吧。”


  宮正則應聲而去,宮夫人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想起宮弈對慕熙夏,可能宮弈的深情也來自於遺傳吧,宮正則就是這樣數十年如一日的愛著她,對她好,維護她……


  ……


  宮正則趕到城郊那家新開的醫院的時候,慕熙夏的術前檢查剛剛全部做好,醫生說可以隨時手術。


  “今天已經是淩晨,我建議你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再做手術。”


  慕熙夏卻一刻都不肯再等,害怕夜長夢多,她搖了搖頭,“我想今天就做。”


  “這麽著急?”醫生看向宮弈,隻見宮弈也點了點頭,他便說,“那好吧,我馬上就去安排。”


  宮正則在最後一刻趕到了手術室門口,攔下了慕熙夏和宮弈。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兩,“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宮弈錯愕,“您怎麽過來了?”


  “我要是沒過來,你們是不是就打算殺了這個孩子?”


  “父親,讓慕熙夏先進手術室,我慢慢跟你解釋。”


  “不行!”宮正則怒視著門口的醫生護士,“我今天倒要看看,沒有我的允許,誰敢做這個手術!”


  醫生護士麵麵相覷,但都很統一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為難的看向了宮弈。


  這可是宮正則,宮弈的爹,人家父子兩怎麽鬧都是一家人,可他們夾在中間,隨時都有可能成為炮灰。


  慕熙夏不想為難他們,便拉了拉宮弈的手說:“手術改到明天吧。”


  “好。”


  醫生護士一聽到這話,連忙作鳥獸散。


  宮弈扶著慕熙夏回病房,宮正則鐵黑著一張臉走在後麵。


  進了病房,宮弈讓慕熙夏先睡,他將宮正則叫到了茶水間。


  “父親,在菲國發生的事想必你已經很清楚,熙熙曾經遭受過機頭的侵犯,所以這個孩子,有可能是機頭的。”宮弈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不自覺的捏起了拳頭,“所以我們決定了,拿掉它,希望您能理解。”


  “什麽?”這下輪到宮正則錯愕了,“他明明說他沒有碰過慕熙夏啊,怎麽會變成他侵犯了慕熙夏?”


  宮弈不太明白宮正則這句話的意義,宮正則趕到菲國之前,機頭就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宮正則又是從哪兒聽到的機頭的陳述?難道說他看的是口供?


  宮正則很快就想好了要怎麽做,他堅決的對宮弈說:“孩子先不要拿掉,現在的醫學技術很發達,胚胎狀態下就可以做親子鑒定,我安排人去給慕熙夏做這個。”


  “不用了,我不希望她再痛苦的將那件事再回憶幾遍,也不想讓她承受這種屈辱。”


  “可難道沒有二分之一的可能,孩子確實是你的嗎?”


  宮弈當然知道有這個可能,也知道宮正則所說的親子鑒定方案可行,可……他還是搖了搖頭,“父親,請你不要插手我和熙熙之間的事。您有沒有想過,一旦鑒定結果出來,是壞的結果,會給熙熙造成多大的打擊?”


  宮正則知道這個方法對慕熙夏確實不公平,於是說:“那你給我三天時間,我親自去菲國調查,他明明說……”


  “您還能怎麽調查?機頭已經死了。”


  宮正則眼神裏閃過一絲心虛,他趕緊低下頭,機頭沒死這件事他特意交代了所有人不要告訴宮弈,因為他害怕宮弈會二次衝動,再去殺機頭一次。


  機頭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因為這種人手上留下鮮血,人生留下汙點。


  “宮弈,給我一天時間,爸爸求你,就隻一天,我不甘心,你體諒體諒我,行不行?”


  宮弈看宮正則動容的懇求,動了惻隱之心,“好吧,那我跟熙熙商量,明晚再做手術。”否則以宮正則的性格,肯定不會甘心,他也不希望宮正則的心裏永遠留一根刺,畢竟現在還要靠宮正則助攻,才能改善熙熙和母親之間的關係。


  宮正則得到宮弈的保證之後,還是不放心,又偷偷放了人在醫院監視,這才立刻啟程去了菲國。


  他在監獄將機頭提出來,命人將他一頓暴揍,機頭鼻青臉腫的哭著求道:“別打了,求求你們別打我了。”


  宮正則示意手下停手,然後看向機頭,“你之前跟我撒謊了?”


  “我哪敢!我沒有!”機頭磕頭如搗蒜,“我已經改過自新了,我真的再也沒有做過壞事,宮先生,求您相信我。”機頭沒有死,是因為他比較特殊,他的心髒長在右邊,所以宮弈那本該致命的一槍,並沒有要了他的命,後來宮正則過來,封鎖了消息,然後直接將他送進了監獄。雖然無期徒刑很難熬,但是活著總比死了好。


  宮正則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的問:“你到底有沒有碰慕熙夏!”


  “我沒有!我發誓!”機頭被扼得呼吸困難,眼睛通紅,眼淚都流下來,說話也斷斷續續,“我……我自己也吃了藥……可……可吃了太多……過猶不及……就蔫了……我起不來……一直起不來……後來我聽說有人去金窩……搗亂……我就趕緊……趕緊回去了……不信的話……可以去問我的手下……”


  宮正則鬆開他,擦了擦自己的手,“把當時跟你在一起的那些人名單給我。”


  “好。”


  機頭埋頭苦寫,宮正則陰鷙的看向他,威脅道:“如果你敢跟我撒謊,我會讓你覺得活著比死了難受千倍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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