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離家出走

  宮晴做了一個決定,她要主動向家人坦白這件事。


  年少無知時做過的蠢事,她埋藏在心底很久很久,久到無人提起,她都已經忘了。


  她以為不被想起,沒有人知道,她就沒有做過。


  她就還是她自己想象中善良單純沒有汙點的樣子。


  可是秦沅沅的出現,卻提醒了她,做過就是做過,沒有贖罪,就等於一根刺,永遠的刺在了心裏。


  別人從表麵看不出來什麽,隻有她自己知道,一旦暴露天光之下該是多麽的羞恥和慚愧。


  所以宮晴突然變得十分冷靜,她對秦沅沅說:“你跟我哥坦白吧,他看在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一定會原諒你。”


  “不可能!”秦沅沅斷然拒絕,“我不能坦白!我不能破壞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你覺得你在他心目中現在還有形象嗎?”


  秦沅沅語塞,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她繼續威脅宮晴,“難道你要為了那個慕熙夏自己身敗名裂嗎?”


  宮晴裝作思考的模樣,過了片刻,道:“好,今晚我幫你做最後一次爭取,你就在自己房間裏,不要出來。”


  秦沅沅以為宮晴被她說服了,喜出望外,“沒問題。”


  宮晴下樓去吃飯,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她性子完全沉靜下來,沒有說出一句話,隻是慢慢咀嚼那些食物。


  宮弈以為她是覺得尷尬,便沒有多想。


  吃完這頓飯,宮弈就帶著慕熙夏回家了。


  這還是他兩激情之後第一次清醒的獨處,車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曖昧起來。


  兩人說著無關緊要的話。


  “宮弈,最近我去樂團排練,指揮說我進步很大。”


  “嗯。”


  “施潤澤聯係我,說想讓我幫他的新歌錄一段小提琴獨奏。”


  “嗯。”


  “我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在小提琴上發揮天賦。”


  “嗯。”


  “你除了嗯就沒有別的話說了嗎?”


  宮弈笑了笑,“我的生活沒有你的豐富多彩。”


  “怎麽會呢?”


  “我每天就是開會,看報表,應酬,真的很無聊。”


  慕熙夏點了點頭,“那確實挺無聊的。”


  回到家,剛下車,宮弈就被等在門口的顧弦拉走了。


  “我找你有事。”


  她拉起宮弈的胳膊,快速將他拖走了。


  慕熙夏看著她抓著宮弈衣袖的那隻手,錯愕了片刻。


  宮弈有潔癖,機會不容許別人觸碰,可是為什麽他對顧弦沒有抵觸?

  ……


  顧弦把宮弈抓到了書房,然後說:“我查到了那些藥經手的人。”


  宮弈把她推過來的資料合上,“不用了。”


  “為什麽?”


  宮弈還是想給秦沅沅留些顏麵,剛剛臨走的時候宮晴已經跟他說過了,她已經勸服了秦沅沅,所以秦沅沅還是按照他的安排送去米國,明天就走。


  “因為我已經都處理好了。”


  “那就好。”


  宮弈臉上顯露出一些關心,“難得放一晚上假,你還去查這些事了?”


  “職責所在。”顧弦淡漠的說,“我已經調查過慕熙夏的所有人際關係網,有危險的人相信你也知道是誰,想要永絕後患的話,最好把她送走,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你好像一直都沒有動那個叫宋嘉寧的女人。”


  宮弈眉頭跳了跳,似是想到了什麽棘手事,“她不能動。”


  “你解決了她,就應該不用我跟進跟出,你很少做這種虧本的選擇。”


  宮弈歎了口氣,“如果動了她,會傷害熙熙。”


  顧弦皺眉看著宮弈,“我不懂。”


  “這件事,我現在沒有辦法跟你解釋,總之宋嘉寧我派了人在看著,你幫我守好熙熙就行。”


  顧弦不會強人所難,便說:“那好吧。”


  她今晚抽空去了宋嘉寧經常出現的地方,遠遠觀察了一下這個女人,她乍一看去,除了比普通人漂亮一點之外平平無奇,根本看不出來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這也正充分說明了什麽叫越不叫的狗越咬人。


  宮弈心裏浮現出那個人的臉,她說:“如果你不能保證宋嘉寧在錦城的安全,不能保證她能隨心生活,我會親自去找慕熙夏,讓她放過宋嘉寧,相信她看在我的麵子上,不會拒絕我。”


  她的表情那樣得意,那樣有恃無恐……


  宮弈根本不敢想象她出現在慕熙夏麵前會怎樣,恐怕慕熙夏的世界都會崩塌……


  所以,還是算了吧,雖然麻煩,雖然隻有千年做賊沒有千年防賊,但他現在也隻能防患於未然。


  ……


  慕熙夏在房間等到宮弈回來,就發現他好像心事重重。


  她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話,直接去了浴室洗澡。


  慕熙夏有點失望。


  她和宮弈這段日子雖然發展迅速,他們搬進了同一個房間,他們睡在了同一張床上,他們甚至做了夫妻該做的事……


  可是她的心裏卻越來越沒有底。


  她不知道宮弈到底是怎麽想的,她甚至覺得他的心依舊離她很遠。


  等宮弈從浴室出來,她就苦著一張小臉說:“宮弈,我們談談好不好?”


  “你要跟我談什麽?”宮弈隨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就像她平時摸多卡一樣。


  “我……我……”慕熙夏吞吞吐吐了半天,根本說不出口!


  沒有意識抽離的狀態下,她真的沒有勇氣去問宮弈他們現在的關係到底算什麽。


  隻好說:“我就是想問問你軟裝的話,你喜歡什麽顏色。”


  “這些根據你的喜好就可以,不用問我的意見。”


  “好吧。”


  慕熙夏去洗澡,出來之後宮弈已經睡了。


  床上依然是兩個被窩,她有些鬱悶的進了那個空的,總覺得有什麽堵在胸口,叫人悶悶的。


  翻來覆去很久才睡著,第二天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是宮弈的電話。


  “什麽?宮晴離家出走了?”宮弈的聲音很明顯的焦急起來,“我馬上過去。”


  慕熙夏從被子裏鑽出來,“我也去。”


  “好。”


  宮弈以為是自己昨天對宮晴說話說得太重,讓她受不了才離家出走。


  可是到了荔水灣,宮正則表情複雜的交了一張紙給他,“晴晴留下來的信。”


  宮弈接過來一看,十分震驚,又十分心疼。


  宮晴先是交代了當年的始末,最後一段她懺悔的寫著:“我不配做宮家的女兒,我心胸狹窄,我善妒,我沒有容人之量,從前對哥哥如此,現在對慕熙夏亦如此,我隻希望自己能始終做世界的中心,我對任何影響我地位的人都本能的痛恨,我真的很壞,我也很痛恨這樣的我自己,所以我想為我自己贖罪,你們不用找我了,如果有一天,我變得能配得上宮家這個姓,我自己會回來的。希望到了那一天,你們能夠原諒我。”


  宮正則歎了口氣,“這傻孩子,以為這事我們一直不知道。”


  其實當時她換完藥,宮正則就發現了,他又把藥換了回來,後來發現宮晴收手,便沒有戳穿這件事,算是給宮晴留個麵子。


  全家都知道這件事,但是誰都沒有提過,是相信宮晴的人品,也相信她會隨著長大,會變得越來越成熟。


  可哪知道,這倒成了她的一件心病。


  宮正則不解,“這事過去很久了,怎麽她突然提起來?”


  宮弈聯想到昨天秦沅沅和宮晴之間鬼鬼祟祟的樣子,心裏頓時明白了,他抓得那張紙都皺了起來。


  “秦沅沅呢?”


  “不知道,她這兩天好像沒怎麽出過房間。”宮正則還不知道宮晴連同秦沅沅一起給慕熙夏下藥的事,這件事宮弈本來打算就此隱秘處理,可是現在,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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