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就快死了

  慕熙夏現在每天都隻糾結在一個想法裏:“宮弈今天找我了嗎?……沒有?……哦,那我再等等看……”


  ……


  而宮弈,在知道宋嘉寧被無罪釋放之後,其實已經準備行動。


  他不希望宋嘉寧死而不僵,一次又一次冒出來害人。


  對付宋嘉寧這種人,就是要讓她永無翻身之日。


  之前他就是看在慕熙夏的麵子上,才對她過分仁慈了。


  然而,他卻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一些什麽,宮弈的臉色就微微變了。


  掛掉電話,他就對助理說,不用再去關注宋嘉寧的事了。


  可以看得出來,宮弈被電話那頭的人威脅了。


  助理很是好奇,普天之下竟然還能有人能威脅得住宮弈?


  宮弈那天在公司待到很晚很晚才回家,他一整天都在神思恍惚,回到家也是如此。


  不由自主走到慕熙夏的房門門口,卻忽然想起來她已經不在這裏。


  想要找多卡出來擼一擼,問了傭人才知道,多卡早就已經被送去了荔水灣……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空巢老人,身邊什麽人都沒有,滿腹的心思也無人可說。


  要不要叫慕熙夏回來呢?


  這些日子,是他給自己和慕熙夏的冷靜期。


  他希望慕熙夏能明白,她不應該利用任何人,她不應該變成跟宋嘉寧一樣不擇手段的人,也希望他能明白,他願意給她最大的依靠,做她隨時隨地的外掛。


  他更希望自己想清楚,到底想要和她相處成哪種關係。


  可是越想卻越混亂。


  所以他想,幹脆拖到從米國回來再說吧。


  如果那套治療方案有成效,也許他就可以遵從自己的心了吧。


  ……


  宮弈和宮正則一起去了趟米國。


  飛機上,宮正則問他:“我聽說慕熙夏最近都在阮家別墅那邊住,你們分居了?”


  宮弈翻著報紙,隨便應道:“嗯。”


  宮正則頗有些安慰,“總算你還沒有被徹底迷了心智。這女孩無論怎麽張揚也好,刁蠻也罷,都無所謂,隻要她坦蕩,心不壞,我都不會阻止你們在一起,但是你看看,她現在成了什麽樣子,她詭譎多變,她把任何人都可以當成工具,對你又能有幾分真心?”


  宮弈淡淡的說:“我不想聊這個話題。”


  “好好好,那我不說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宮正則已經很滿意。他多怕宮弈真的會因為慕熙夏和家裏決裂。


  到了研究所之後,教授接待了他們。


  “我們提取了宮先生每次發病時的血液樣本,經過長時間的比對,研究,破解,得出他所中的毒是由幾十種毒素混合配比而成。”


  宮正則道:“這一點我們都知道。”在宮弈生病的第二年,這個結論就已經得出,隻是,“你們現在能知道配比和那幾十種毒素的名稱了嗎?”


  “已經分解出了十幾種毒素,所以想試一試,看能不能對宮先生體內的毒起到壓製作用。”


  宮正則明白教授的迫切,距離宮弈三十歲生日已經隻剩下一年多,研究毒物成分耗費時間巨大,宮正則投資了好幾個研究所,同時分析,到現在也不過分析出十幾種。


  時不我待,如果他們現在不嚐試著解毒,可能以後等他們研究出來,都沒有機會給宮弈解毒了。


  所以盡管有一定風險,他還是希望宮弈試一試,宮弈自己也很願意試一試。


  教授對於宮弈此次的配合感到意外,因為從前宮弈總是一副冰冷的樣子,對於他們的指令聽令而已,而這次,他居然主動問了醫生很多問題。


  教授這麽多年以來已經跟宮正則成為了朋友,便問:“我瞧著宮弈的求生欲好像比以前更強?這一年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嗎?”


  宮正則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就是因為慕熙夏的出現,才激發了他的求生欲,讓他什麽治療方案都願意試一試。


  “他結婚了。”


  “那麽真是恭喜了。”教授感慨道,“他一定很愛他的太太。”


  宮正則不置可否。


  這套新的治療方案,需要宮弈在米國呆一周時間,要實時的記錄他喝解藥之前的生命體征數據,還有解藥進入體內之後每時每刻的變化,以便後續跟進。


  教授對宮弈說:“你放心,這個解藥肯定不會加重你的毒性,這一點我們已經試驗過。”


  宮弈點點頭,躺在床上,露出了小臂。


  ……


  宋嘉寧安定下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想著掙錢。


  有錢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她不能做藝人,但是她可以做直播。


  所以她很快就在各大平台注冊了,然後開啟了美食直播生涯。


  她原本就有一些名氣,再加上她認罪態度良好,所以路人緣還算不錯。


  宋嘉寧每天白天在家苦練廚藝,晚上在直播裏像個大廚一樣嫻熟的做菜,從不說過去的輝煌,也不談現在的落差,就是做菜,專注的做菜,立穩了經曆大起大落但是歲月靜好的人設。很快就吸了一大波粉。


  靠著打賞,她的收入還不錯。


  但是不夠,遠遠不夠。


  宋嘉寧腦子轉的快,她很快就成立了一個公司,專門培養主播。


  在她大號的引流下,她簽的幾個主播粉絲量也逐漸增長。


  宋嘉寧在猥瑣發育的同時,鄭成宇大限將至。


  他每天在監獄的醫院裏吐血、昏迷不醒,醫生斷定他活不過一周,監獄出於人道主義,就跟法庭申請,將他放了出去,然後有兩個獄警會跟著他,保證他在這最後的一周內不作奸犯科。


  鄭成宇從監獄顫顫巍巍出來,就給宋嘉寧打了個電話。


  人生最後階段,他最想見的人,隻有宋嘉寧。


  宋嘉寧看著陌生的號碼,遲疑了片刻,才接了起來,聽到鄭成宇的聲音,很是意外,“怎麽會是你?”


  “我出來了。我想見你。”


  宋嘉寧無法拒絕,但又很恐慌,“你不會是逃獄了吧?”


  “沒有。我就快死了,所以他們放了我,想讓我死的舒服點。”


  宋嘉寧沉默。


  鄭成宇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隱隱的抽泣聲,心裏很是安慰,宋嘉寧一定是已經原諒他了。


  他微微笑道:“嘉寧,我雖然沒有什麽錢,但我還有一套房,我想過戶給你。”


  宋嘉寧這下更沒有拒絕的理由了,便說:“我現在過去接你。”


  宋嘉寧接上鄭成宇,發現他後麵跟著獄警,就不太想帶他去她住的地方。


  鄭成宇也不想給宋嘉寧添晦氣,就說:“我們直接去濱城吧。”


  “好。”


  宋嘉寧開車帶著鄭成宇,後座坐著兩個獄警,一路馳往濱城。


  鄭成宇虛弱得很,一路上都在睡。


  初秋的天氣,他還裹著一件厚厚的大衣。


  宋嘉寧覺得他很可憐,又莫名想到自己,如果自己將來有一天,跟他一樣的話,會不會有人送她最後一程?

  她耳邊回蕩起鄭成宇從前忠告她的話,人在做天在看,做壞事是有報應的。


  不由得脊背一陣陣發涼。


  心中便生了憐憫,對鄭成宇說:“你想不想在濱城到處逛逛?”


  “好。”


  於是她帶著鄭成宇去了他們之前住過的地方,那房子現在已經成了危樓,門窗皆破。


  鄭成宇堅持要上去看看。


  獄警覺得危險,想要阻攔。


  宋嘉寧懇求道:“就讓他上去吧,如果真的有危險,又有什麽關係?”言下之意,他反正活不久了,沒有必要給他留下遺憾。


  獄警便沒有再阻攔。


  宋嘉寧扶著鄭成宇上了樓梯,站在他們以前的小房間門口,鄭成宇歎了口氣,紅了眼眶。


  “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就好了,嘉寧,我好想回到身邊有你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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