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勢不兩立
隻是為了一個億嗎？
顧廷昊下意識地擰了擰眉，想到前段時間他斷了錦辰所有的錢款，不由地心下憐惜。
他雖然不擅長表達，為人處事也一慣淡漠，但對這個唯一的弟弟，他是有著極深的感情的。
他斷他所有的錢款，也是為了他好，是為了逼他離開景城。
他當然知道弟弟之前一直呆在景城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秦小北那個賣酒的女人麽。
賣酒的女人，他們顧家可不會喜歡！何況還是個有夫之婦。
身為大哥，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弟墮落？
所以他做得狠了一點，斷了弟弟所有的錢款，迫使弟弟不得不去法國尋求經濟來源。
他從未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做錯了。不過也沒有想到因為這樣，錦辰會回來做顧氏的繼承人。
剛才錦辰一番解釋，他勉強信了。
當然，就算錦辰有心顧氏，也沒有那個能力，錦辰不是經商的料，到時候他再拿回顧氏就是。
隻是，若走到那一步的話，他們兄弟之間的情分，也就到頭了。
低歎一聲，顧廷昊轉移了話題：“感情上的事情，放下了嗎？”
顧錦辰深深地歎息一聲：“哪有那麽容易？就像哥現在雖然娶了一個陌生的女人，但心裏不是依然隻有柏芊兒一個麽？”
顧廷昊伸手拍了拍顧錦辰的肩，語重心長：“交給時間，時間長了，會放下的！”
顧錦辰一口氣將杯中的咖啡飲盡，挑眉笑裏略帶嘲諷：“這句話我也想對大哥說，希望大哥早日放下！”
顧廷昊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顧錦辰再笑著在顧廷昊心上紮了一刀：“柏芊兒隻怕要坐一輩子牢了，大哥就算放不下也沒有辦法了。”
二十多年的人生，他一直心疼大哥的隱忍和自律。
大哥在他心裏，曾經是大山一般的存在，巍峨又高不可攀。
但是現在，他對大哥的所作所為卻不敢苟同了。為了斬斷他的感情就斷他的錢款，那麽自己呢？
愛上柏芊兒那種女人，又為什麽還要堅持？
自己都放不下的東西，卻要求他來放下。
這種州官放火，卻不許百姓點燈的做派，實在讓他不敢恭維。
賣酒女的身份未必會比殺人犯的身份更差？
“大哥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顧氏我沒有興趣，但是我感情的事，還請大哥不要幹涉！就像柏芊兒是個殺人犯，也沒有人能夠幹涉得了大哥愛她的心。”顧錦辰說完以後直接走了。
望著錦辰的背影，顧廷昊眸光深沉。
所以，他剛才的感覺不是錯覺，錦辰因為感情的事情已經與他產生了隔閡。
不過，錦辰一再強調對顧氏沒有興趣，這句話應是真的，畢竟錦辰從小到大都沒有對他說過謊。
錦辰剛才所表現出來的，也是他幹涉他感情的不滿。
無奈地歎了一聲，顧廷昊收回視線，慢悠悠地喝著咖啡。
如果感情能左右，他何嚐不想放下柏芊兒？
可是從愛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放不下了。
眼裏心裏全是她，腦裏夢裏也全是她，回憶裏是她，憧憬裏也是她，甚至未來的規劃裏，也全是她。
他隻要假想未來沒有她的日子，就覺得心髒發緊，就覺得人生都失去了意義。
如果未來隻是一個人，得到了想要的位置，做大了顧氏，擁有了一切，身邊卻沒有她，那樣的人生，又有什麽意義？
明知道她早已經不是他心裏原本喜歡的樣子，明知道她所有的溫婉可人，所有的乖巧懂事，所有的善良溫柔都隻是裝出來的，真正的她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可是，他仍然愛她！
這份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不附帶任何條件，隻因為她是她！
他撥了個電話出去，壓低聲音催促：“現在怎麽樣？”
下屬匯報：“有人打了招呼，加派了人手。我們的難度增加了。”
“我隻要結果！”顧廷昊冷聲說。
下屬匯報：“我們一定會按時完成任務！”
“很好！”
下屬在電話那端猶豫說：“頭，還有件事情，我……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顧廷昊聲音冷然。平素最厭惡這種吞吞吐吐，不幹不脆。
下屬被顧廷昊冷然的聲音震攝，立即匯報：“太太，她，她前幾天剛進去的時候，被，被人輪了。”
“什麽人幹的？”顧廷昊騰地起身，周身的氣息猛地變得冷沉，帶著毀天滅地之勢。
服務員嚇得立即縮到一旁降低存在感。
下屬電話裏的聲音也發抖：“查不到！”
“查不到你們永遠不要來見我！”顧廷昊臉色冷沉如冰，聲音從齒縫裏冷冰地擠出。
下屬又糾結而怯懦地問：“頭，那，是先查清楚還是先把太太弄出來？”
顧廷昊握著電話，痛苦地站在那裏，氣息冰冷，身影孤單，他第一次如此艱難於一個決定。
下屬等在電話那頭，不敢催促，甚至大氣都不敢出，隻是靜靜地等著。
就在下屬以為顧廷昊會放棄柏芊兒的時候，聽到顧廷昊的聲音響了起來：“先救她！那些人，救完她之後秘密查，要活口，不惜一切代價！”
“是！”下屬急急地掛斷了電話，生怕下一刻顧廷昊會暴發出雷霆之怒來。
顧廷昊一屁股跌進沙發裏，神色痛苦。
他腦海裏閃過的是一些汙穢的畫麵，他兩隻拳頭驟然攥緊，骨節攥得發白，甚至咯咯作響，心口也似刀子一般一刀刀地割著。
他隻想過她進去會受一些苦，畢竟她從小沒有做過粗活，進去以後是會送去勞動的。
她才剛剛流產，身體十分虛弱，他恨不得每天親自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入獄，是沒辦法的事情。他想著不要糾結入獄的事，動用力量盡快把她換出來就好。
沒想到，幾天的時間，她身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是誰？
裴擎南？
他緊咬後槽牙，稍後嘴裏便有一股甜腥味湧上來。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他強迫自己冷靜，現在芊兒還沒有出來，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有把她撈出來的想法。
這些天用最快的速度離婚再結婚，就是想要讓人看到他已經不在意芊兒了，就是想要轉移別人的注意力。沒想到，芊兒還是受到了傷害。
不管是誰，他必與之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