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知事已遲暮

  顧氏的股票持續下跌。


  顧廷昊給顧雲生打電話，讓他想辦法刺激股市。


  顧雲生語氣淡定地告訴顧廷昊，錦辰回來了，現在出任顧氏常務副總經理一職。


  他給顧廷昊兩個選擇，要麽與柏芊兒離婚，要麽就等著錦辰繼承顧氏集團。


  顧廷昊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以後，他冷冷一笑。


  父親實在是太小看他了，以為把錦辰叫回來就能逼他離婚？


  他這輩子，絕不會與芊兒離婚。同時，他也絕對不會放棄顧氏。


  他現在是從政的身份，不方便接手顧氏，但並不代表他會把顧氏交給錦辰。


  再說了，錦辰有那個能力嗎？


  他除了會研製病菌以外，還會什麽？

  柏芊兒現在對顧廷昊越發殷勤了起來，宮琳給她煲的補湯一類的東西，她都會殷勤地送一份來給顧廷昊。


  她正給顧廷昊送紅豆湯，偷聽到顧廷昊的電話，她手裏的紅豆湯砰地一聲便掉到了地上。


  她聽到了什麽？

  要麽離婚，要麽讓錦辰來做顧氏的繼承人。


  要真的是這樣，她還有什麽？

  離婚，她一無所有！

  不離婚，顧廷昊失去顧氏，她不還是一無所有嗎？


  沒有顧氏的顧廷昊，就僅僅隻是一個公職人員而已，一個破公職人員，他有什麽？

  生活為什麽要這麽逼她？為什麽？

  她當初拋棄裴擎南，那麽辛苦地攀上顧廷昊，不是為了讓生活拋棄她的啊！

  聽到響聲，顧廷昊抬起頭來，便看到柏芊兒臉色慘白的樣子。


  顧廷昊嚇了一跳，立即衝過去：“怎麽樣？有沒有被燙到？”


  柏芊兒機械性地搖頭，臉色越發難看了。


  她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了？


  秦小北一個一無所有的賣酒女，現在都過得那麽風光，那麽春風得意，裴擎南對她好，白芷對她好，白芷甚至把名下幾千億的資產全部都給了她。


  為什麽？為什麽秦小北都可以過得那麽好，而她卻要過成這樣？為什麽老天對她如此不公平？

  她不夠努力嗎？她從十幾歲就開始主宰自己的人生，她拚命地學習，拚命地追求更好的生活，為什麽變成了現在這樣？


  “芊兒，你怎麽了？”顧廷昊將柏芊兒拉開以後，蹲身檢查她的腿，確認她沒有受傷以後，他放下心來。


  “我沒事！”柏芊兒低聲說。


  “放心，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和你離婚的！”顧廷昊說。


  柏芊兒心裏苦，可她有苦說不出。


  她在意的不是婚姻，在意的是婚姻帶給她的生活保障。她要的顧太太，是可以讓她昂首挺胸，風風光光的顧太太。而不是一個走到哪裏都不被人高看的顧太太。


  可是現在，她不能去考慮這些，現在她必須與顧廷昊拴在一起，必須先脫罪，先把眼下的難關度過去。


  她甚至不能問顧氏繼承人的事情，她怕顧廷昊敏感。


  她的電話在顧廷昊的書桌上響了起來，她立即拿了起來，電話那頭，季雨薇約她：“柏芊兒，你抽時間來季家一趟吧。”


  “什麽事？”柏芊兒語氣有些不好。


  季雨薇瘋了嗎？竟然連芊兒姐都不叫了，語氣還那麽差。


  “你最好過來，要不然，有些事情我可能不會再藏著掖著了。”季雨薇說著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柏芊兒心裏真是慪死了，她發誓，她柏芊兒活了二十六年了，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這麽慪過。


  “怎麽了？”顧廷昊問。


  柏芊兒歎了一口氣，說道：“廷昊，我們去一趟季家吧。”


  “誰的電話？”顧廷昊問。


  柏芊兒心虛地眸光一閃，說道：“是小薇來的電話，我猜可能是爺爺的意思。”


  頓了一下，柏芊兒說：“可能，涉及到股權分配吧。我……不想要季家的股權。”


  她現在先與顧廷昊說一聲，一會兒去了季家也好主動表態，以退為進。


  顧廷昊伸手揉了揉柏芊兒的頭，欣賞的口吻說：“好，我們不要。放心，我們不需要季家的股權，我會給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此刻的季家，早已經雞飛狗跳了。


  吳馨拉著季雨薇在季老的小客廳裏撒潑。


  “爸，您知道小薇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蠢事來嗎？全部都是柏芊兒慫恿的。柏芊兒說什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她說現在的女人早已經擺脫了封建思想的禁錮，想要的幸福就要自己努力去爭取。阻礙了自己幸福的人，就要統統除去。”吳馨說得氣憤填膺，唾沫橫飛。


  這真是天賜的好機會啊！


  要是沒有柏芊兒殺人的事情，她這麽說老不死的東西可能還不會相信。有了柏芊兒殺人在前，老不死的一定會相信她現在說的話的。


  季老坐在沙發裏，呼吸急促。他快速在上衣兜裏取了藥，倒出兩粒來塞進嘴裏，用力地吞了下去，再端起麵前的茶杯一口氣喝了半杯，把藥送服下去。


  “小薇，你是當事人，你來說，當初柏芊兒都是怎麽慫恿你的？”吳馨又拉過季雨薇。


  季雨薇可憐巴巴地撲通一聲跪下來，就哭訴起來：“爺爺，對不起，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是我犯了蠢。我雖然喜歡擎南哥，我原本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的，都是柏芊兒慫恿我這麽做的。她說，她說她與顧廷昊之間的幸福就是她爭取來的。她說，隻要弄死秦小北，以後擎南哥就是我的。她說，就算弄不死秦小北，也一定要毀了她的清白。隻要讓擎南哥看到她的清白沒有了，擎南哥絕對不會再要她了。嗚嗚，爺爺，我錯了，我不該做這樣的事情。”


  季老臉色冷沉得可怕，心頭除了憤怒，更多的是悲哀。他季家造的什麽孽，為什麽一個二個會變成這樣？


  他突然想，小歌到底在哪裏？要是小歌沒有失蹤，一定不會變成這樣的。


  母親真的太重要了。


  季雨薇沒有一個好母親，所以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柏芊兒沒有一個好母親，所以成了殺人犯。


  阿芷這麽好，小歌一定不會差！


  他突然想起年輕時母親說過的話，母親說，娶妻要娶賢，看女先看娘。娘不行，女兒好不到哪去，娘好，女兒差不到哪去。


  那時候他覺得母親的話沒有任何道理，全是道聽途說來的。


  現在他才知道，古人留下來的東西，句句都是真理。


  年少不知事，知事已遲暮。


  晚了，一切都晚了。


  如果當初他記著母親的忠告，那麽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明輝娶吳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