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木先生
司愛華再說道:“這件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擎南,不要再去追究什麽。季雨薇畢竟是你季爺爺唯一的孫女。季家這些年接二連三地出事,你季爺爺真的很不容易。
季雨薇那邊,我已經警告過了,不準她再摻和任何事。另外,我也不準她再來裴家了。
我告訴你這些,也是提供一點線索,看看秦小北父母骨灰失蹤的事情與季雨薇有沒有關係?
擎南,看在你季爺爺的份上,看在雨薇幼年喪父的份上,看在秦小北沒有真的流產的份上,這件事情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好。”裴擎南應聲。
“還有,這件事情不要再告訴任何人了。”司愛華說。
“嗯。”裴擎南又應了一聲。
他突然心疼母親,竟一個人默默忍受了這麽多,難怪當時知道小北是假流產以後情緒那麽激動,因為一直內疚一直自責,結果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根本就是個烏龍。她怎麽可能還控製得住情緒?
“你快去吧,盡快找到秦小北父母的骨灰盒。”司愛華催促。
“好。”裴擎南應聲,徑直離開。
他聽到身後母親的聲音在廚房裏響起:“重新把那些湯燉了,都按比例配好,口感清淡一點,文火慢燉。燉好了就放在火上慢慢溫著,四少爺和四少夫人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送過去給他們喝。”
裴擎南心頭感動,大步離開裴宅。
他坐進車子裏便給景起去了電話。
景起在電話裏說:“我正要給你打電話,人找到了,是我審還是你審?你審的話就立即過來,我審的話就告訴我要審些什麽?”
“我審!”裴擎南說。
掛斷電話他便將車子開往警局。
中途接到何勇的電話,芳姐購買骨灰盒的事情調查清楚了,竟然是剛子的父親讓芳姐去買的,說是現在不允許土葬了,怕骨灰盒漲價,提前給二老準備的。
何勇一開始是不信的,他親自去了剛子家,親自問了剛子父親,剛子父親親口說那兩個骨灰盒是他讓阿芳給他們買來備著的,這才不得不信。
裴擎南擰了擰眉,線索到這裏,又斷了。原本他還以為,芳姐購了兩個骨灰盒這中間會與小北父母骨灰盒丟失有什麽關聯。原來竟隻是巧合。
看了看時間,他給小北去了個電話,問小北有沒有接到什麽電話或短信。得知什麽消息都沒有以後,他交代小北好好休息。
之後,他撥通了季雨薇的電話。
季雨薇的聲音嬌滴滴地從電話裏傳來:“擎南哥,你怎麽給我打電話了,是有什麽事嗎?”
她的語氣歡脫得好似剛被放出籠子的小鳥。
“骨灰盒,是你讓人拿走的?”裴擎南單刀直入地問。
季雨薇那邊問:“什麽骨灰盒?”
語氣是詫異得沒有一絲猶豫的。
“沒事了。”裴擎南直接掛斷了電話。
季雨薇並不是一個太有腦子的人,反應也不快,要是她與小北父母骨灰盒被盜的事情有關,她第一反應一定是藏著掖著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但是並沒有,可見,她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也是,這樣的事情,季雨薇那樣的腦子策劃不出來。
裴擎南加快了車速,迅速趕往警局。
別墅裏。
小北也沒有閑著,她打開電腦,迅速把視頻導入電腦,之後進入程序模式,十指迅速地敲擊著鍵盤,屏幕上就開始跳動一串一串的數據和代碼。
幾分鍾以後,數據核實清楚,視頻隻有拚接的痕跡,沒有合成的跡象。
這是兩段視頻拚接在一起的,前麵的視頻是別墅段的視頻,後麵的視頻是司愛華在一個好像會所的地方把骨灰盒拿了出來。
大概是因為兩段視頻拍攝地點不在同一個地方,所以拍攝後進行了拚接。
鑒定完畢以後,小北在房間裏踱著步子,等待著。
她想,裴擎南一定有能力說服司愛華讓她把骨灰還回來的,隻要骨灰盒還在司愛華的手上。
她又祈禱著,希望骨灰盒一定還在司愛華的手裏。
……
某總統套房。
一個氣質非凡的中年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江景。
江麵無數的鳥兒正在江麵上飛翔著、尋找著。
偶爾見到有魚掠出,它們便似離弦的箭支一般飛速直下,尖銳的喙猛地紮進江麵,少頃探出頭來,嘴裏便刁著一隻小魚兒。
中年男人每每望著這樣的場景,唇角便會流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他覺得自己就是那伺機而動的鳥兒,正在尋覓著自己的獵物。
又見一隻鳥兒猛地一頭紮進水裏,少頃探出頭來,嘴裏刁著一隻小魚。他側了側頭,輕描淡寫地問:“聯係上小北了?”
“是的。”陸鴻站在他身側恭敬地答。
中年男人點點頭:“怎麽說的?”
他能猜到陸鴻是怎麽說的,但他喜歡聽陸鴻親口匯報。
陸鴻恭敬作答:“我原話轉達了木先生的意思,我告訴她,木先生請她加快進度!”
“嗯。”中年男人沉沉地應了一聲。又問,“她怎麽說?”
陸鴻匯報:“她說她知道了。”
中年男人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又看向落地窗外的江麵,指著一隻鳥說:“你看那是一隻什麽鳥?”
陸鴻仔細看了看,如實說:“木先生,我看不出來。”
他確實不知道那是隻什麽鳥,他的課題裏沒有對鳥類的研究,所以,他認識的鳥很有限,無非就是常見的白鷺、燕子一類的鳥能夠識別。
木先生滿意地牽起唇角,說:“那是一隻有野心的鳥。”
陸鴻稍愣了一下。
便聽到木先生說:“我在這裏站了半個小時了,所有的鳥都在捕獵物,隻有它一動不動。”
陸鴻不禁好奇:“不知道木先生是如何看出它的野心的?”
木先生嗬嗬笑了笑:“每一次有鳥兒捕到魚,它都會貪婪地看上一眼,隨後又流露出不屑的眼神來,顯然是看不上那些鳥兒捕到的小魚。由此可見,它的心裏,隻有大魚。”
陸鴻便有些明白木先生的意思了,他從善如流道:“我們將要捕捉的,也必是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