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你故意的

  飯後，小北與老師告別，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小北決定去原來生活過的地方走走看看，司徒琰點頭，問小北需不需要陪同？小北說不用以後，司徒琰便離開了。他向來是一個極其尊重人的人。


  小北背著背包去了她和父母以前住的房子。


  看到房子的那一刹那，她悲傷的情緒就難以壓製，她將背包摘下來，顫抖著手從裏麵取出鑰匙來開門。


  屋裏的一切依然沒有變，好似父母從來沒有離開過。她淚眼模糊時，仿佛看到父母忙碌的身影正在她眼前晃動著。


  “爸，媽，我回來了！”小北說。


  良久沒有回應，她臉上是苦澀的神情。


  她走進去，在沙發裏坐了下來，便看到茶幾上一層薄薄的灰。


  她一抬腿，便看到地上一個灰印子。


  她起身，看了看牆上的照片，上麵也蒙上了一層灰。


  她去了廚房裏，打開冰箱，冰箱裏空空如也，沒有她愛吃的菜。


  她走進父母的房間，床鋪疊得整整齊齊，上麵也有一層灰。


  所以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可是所有的灰塵告訴她，這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爸，媽，我好想你們！”小北站在床前，望著床，多希望父母還坐在床沿上。


  可是沒有，再也不會了。


  灰塵迷了她的眼，使她淚流滿麵。


  在房間裏呆了很久以後，小北收拾好自己前往父母買菜的市場。


  那裏還有人認識她，看到她熱情地打招呼：“小北，你來啦？”


  有的說著桑扶語，有的說著漢語。


  小北一一應聲之後，徑直往前走，走到父母的攤位前，那裏熱火朝天地在殺著雞。


  攤主麻利地將一隻雞往鬆香水裏一燙，之後扔進一個機器裏，機器響過一會兒停下來，攤主將雞拎出來，雞已經脫毛幹淨了。


  攤主將脫好毛的雞往一個台子上一放，麻利地拿起刀將雞剖開來。


  小北越看心裏越不是滋味，那裏，曾經是爸媽殺魚的地方！

  她眼淚又下來了，她立即匆匆地離開。


  裴擎南接到何勇的電話匯報，嫂子到桑扶以後是司徒琰接機，兩個人在一起吃了頓飯，之後嫂子去了她和她父母以前住的房子，呆了比較長的時間。之後出來時，兩隻眼睛很腫，後來又去了她父母賣魚的菜市場。從菜市場離開以後，她站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哭了很久。


  裴擎南聽得心頭發緊，他沉聲吩咐：“保護好她！”


  ……


  顧錦辰重新調整了計劃，他是打算和小北父母的骨灰杠上了。


  他想了很久，沒有比從骨灰下手更簡單暴力的辦法了。


  隻要司愛華動了小北父母的骨灰，小與裴擎南，就永遠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隻要小北和裴擎南分開，他就有機會了。


  這一次，他一定會主動追求小北，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用一些蠢辦法來激將小北。


  為了計劃成功，他設計了三套方案。


  他想，有備無患，總有一套方案能夠成功。


  ……


  小北回到景城，裴擎南接機，他手裏捧著玫瑰，一步步地朝她走過去。


  小北看到裴擎南走過來，她頓住了步子。


  看了裴擎南兩眼，她想要重新朝裴擎南走過去，裴擎南溫柔地說：“你站在那裏！”


  小北便站在那裏，定定地望著裴擎南。


  裴擎南眸光溫柔地望著小北，說：“任何時候，你隻需要站在那裏，我就會朝你走過來！”


  小北心尖顫動著，等待著裴擎南走近她。


  裴擎南將花遞給小北，之後擁抱小北，小北立即拿起花，摟住裴擎南的脖子，順便避免花被兩個人擠壓成一團。


  裴擎南緊緊地擁著小北，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短短一天的時間不見，他就已經思念成狂。這是曾經從未有過的體驗，他想，可能是因為從前他沒有嚐過女人的滋味，所以輕而易舉地就禁欲了二十多年。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從前的那種禁欲能力，他隻想放飛自我。


  小北貼著他的耳際低聲說：“裴擎南，你自己說過的話，一定要記得。因為你說的所有話，我都會當真！”


  “我會記得。”裴擎南揚著唇角。


  “說過的話也一定要做到。”小北說。


  裴擎南應聲：“做不到的我不會說！”


  小北唇角輕輕揚起，心頭的那種傷痛和壓抑，隻有在見到裴擎南的時候才稍稍好些。


  裴擎南低聲問：“累不累？”


  “不累！”小北搖頭。


  裴擎南輕輕放開小北，從她肩上把背包拿下來，又問：“想吃什麽？”


  “都可以。”小北說。


  裴擎南想了一下，做了決定：“那就回家簡單地吃一點，坐飛機人難受，吃完了好早點休息。”


  小北忍不住開裴擎南玩笑：“你還真怕我休息不好明天不好看被人笑話啊？”


  裴擎南無語地揉小北的頭：“不知好歹！”


  雖然不是什麽好詞，但配上裴擎南寵溺的語氣，小北聽了就是覺得心裏舒服。


  到家以後，裴擎南給小北放了洗澡水，讓小北泡一泡，掐準點下去吃飯。


  小北泡好澡下去，裴擎南正好從廚房裏端了飯菜出來。


  聞著菜香，小北一臉滿足。


  她看到碟子裏的上海青，猛地想到上次裴擎南洗的菜都是帶泥的，她臉色一變，嫌棄道：“這個菜我不吃。”


  裴擎南玩味地笑：“怕我洗不幹淨？”


  “你說呢？”小北看著裴擎南。


  裴擎南笑笑，轉身去廚房裏將籃子裏剩下的一些上海青拿了過來：“看看，是不是比比你的臉都幹淨？”


  小北翻動著菜，發現每一片都洗得超級幹淨，她頓時反應了過來，操起桌上的筷子就跟著裴擎南追：“裴擎南，你個混蛋，你故意的，你上次故意捉弄我，故意讓我洗菜！”


  “哈哈哈哈哈！”裴擎南大笑。


  被小北追著圍著桌子跑了三圈以後，他猛地回轉身，小北撞進他的懷裏，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手裏的筷子拿下來，一臉溫柔的笑容：“好了，先吃飯！吃完休息，明天會比較累。想算帳，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慢慢算。”


  小北心頭一顫，她伸手戳一下裴擎南的腰：“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能說了。”


  “多謝誇獎！”裴擎南笑。


  他添了兩碗飯。


  小北詫異：“你也沒吃？”


  “等你！”裴擎南說。


  小北心頭滿滿的暖意：“以後不要等我。”


  她越來越發現，最讓人感動的，真的不是什麽轟轟烈烈，而是生活裏的小細節。


  在接你的時候，送上一束玫瑰。關心你累不累的時候，不止是嘴上說說，而是體貼地接過你的包。知道你路上累了，給你放洗澡水讓你泡澡，之後準備好清淡的飯菜。


  最美好的愛情，大抵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