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醫院總是安靜的,隨著時間過去,這安靜逐漸覆上一層冰涼。宓寧坐在椅子裏,有些困了。
她看時間,快十一點,阿時和可可應該到家了。
她想,小丫頭現在應該也睡著了,還是在車上。
想著宓寧便笑了。
“林姐……”
囈語傳來,宓寧看林越。
林越之前還安靜著,但現在眉頭皺了起來,額頭上也在冒汗。
她似乎很難受,嘴唇蠕動。
“林姐……”
她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
宓寧彎身,湊到林越臉旁。
“林姐……”
林姐。
宓寧聽清楚了。
她看林越,她臉色很不好,似乎是在做噩夢。
宓寧摸她額頭,還是燙。
她看掛水的藥袋,一袋輸了三分之二。
應該沒那麽快,還要等等。
不過,宓寧看林越額頭上的汗,拿出濕巾,給林越擦汗。
現在去買毛巾洗臉盆是不現實了,暫時給她擦一下,等她醒過來,看是送她回家還是怎麽。
宓寧動作輕柔,林越皺著的眉頭逐漸鬆開。
那囈語也沒了。
看她安靜下來,宓寧彎唇,坐到椅子上。
咚咚。
敲門聲傳來,宓寧轉身。
這麽晚了,是護士?
宓寧過去開門,“太太,湛總讓我給您送餛燉。”
司機把手上的餛燉遞給她。
宓寧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阿時會讓司機給她送吃的來。
但很快,她笑了。
“謝謝。”
司機說:“先生讓我在醫院裏,您有什麽吩咐我去做。”
宓寧看床上的林越,想了想,說:“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買東西,我想麻煩你幫我買毛巾和臉盆。”
“我現在去。”
司機很快離開,宓寧拿了餛燉到椅子裏坐下。
餛燉還是熱的。
她舀了一個進嘴裏,暖暖的,心都暖了。
宓寧嘴角彎了,把這一碗混沌吃完。
湛廉時看著司機出來,他眼眸不動,裏麵的夜色似一個幕布,遮蓋了一切。
司機走進醫院外停著的車,很快車子駛出去。
湛廉時視線落在醫院高樓,裏麵的住院部,眼眸深濃。
此時時間,十一點整。
司機很快把毛巾臉盆買來,宓寧接過,笑著說謝謝。
司機說:“這是湛總讓給您買的毯子,洗漱用具,換洗衣服,他說醫院涼,太太不要著涼了。”
宓寧看著司機手上的一大袋東西,無奈,“他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司機看腕表,說:“十點五十。”
宓寧不知道說什麽好。
十點五十了,他都還沒睡。
現在不知道睡沒有。
“我這裏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在外麵守著,太太有任何事隨時吩咐。”
司機說完,轉身出了病房。
宓寧站在那,拿起手機看時間。
十一點半了。
她覺得阿時應該還沒睡。
宓寧把臉盆和毛巾放下,去了洗手間,把門關上。
車裏,湛廉時聽手機裏的聲音,喉嚨裏除了發出一個嗯,沒有多的言語。
電話掛斷,他看著醫院的視線依舊沒有收回。
唯有手機,再次握在掌心。
車裏氣息靜寂,和外麵的夜色一般無二。
忽的,手機振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