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品茶說話

  午飯時候，牧唐終於見到了那位聞名已久的“徐四先生”，短暫的接觸便知道這是個能人。和他一起來，還有牧唐當初救下的那兩位少年男女。


  這會兒牧唐才知道，原來那少年便是“武撼學宮”新任大祭酒的兒子，而那位少女則是新任大祭酒的弟子——還真兩個“背景深厚”的鬼！

  飯桌上，徐四先生一人拿捏著全場的氛圍，大夥兒有有笑，那兩個鬼頭還鄭重其事的向牧唐敬酒感謝之前的救命之恩，一頓午飯吃的可謂是賓主盡歡。


  散席之後，徐四先生請牧唐去雅閣品茶。牧唐欣然答應。而佟香玉對喝茶可不感興趣，就和那兩個鬼玩去了。柳正雍作陪。唐似李則不屑於瞎話，黏在“沐哥哥身邊”喝茶。


  徐四先生品茶，那拿出來的當然不是一般貨色。正是極品的“武夷雲霧紅袍茶”，雖然比不上傳傳中的“龍血葉”，但也是從“母樹”上取下來的枝嫁接後產出的茶葉，無價無市。


  這一口近乎血色的茶湯喝下去，那可就相當於吃上百斤二級魔獸獸肉了，且這種茶飲的生命力更容易吸收。隻可惜，以牧唐和唐似李現今的生命力，茶喝下去也沒多少增益，就嚐個味道。


  雙方一邊喝茶，一邊閑聊。


  徐四先生起“武夷市”的風物特色，信手拈來，頭頭是道，談吐幽默語言風趣，就連骨子裏有股驕傲勁兒的唐似李都安靜了下來，沉浸在言談中，聽到有趣處嬌笑不斷。


  “……道文化底蘊，這的確是‘武都’的一大短板，”講完了風景名勝，徐四先生就將話題轉移到文化上，“眾所周知，‘武都’滿打滿算，連百年的曆史都不到。一座城市，沒有數百年上千年的積澱，談何文化，更無底蘊可言。或許正是因為文化的缺失，加上‘武都人’都崇拜陳公（陳涵華），甚至將他奉做神明，使得‘武都人’骨子裏便有一股難以馴化的野性，好勇鬥狠，唯私唯利。”


  牧唐笑了，這徐四先生當真是個妙人，如此絲般順滑的將話題偏轉到了“複國寶庫”上。


  什麽？他沒有提“複國寶庫”？但是他提到了“文化底蘊”，提到了武都人的性格作風。下一步，除非牧唐來一句“啊今的氣真不錯啊風和日麗的”，他都能以“文化底蘊”引出古代遺跡，然後順理成章的將“複國寶庫”和“秦帝祖龍城”搬出來話。


  “的確，我到過京城，也去過蘇申市，這兩座城市都是有著千年底蘊。實話，身處其中，整體的氛圍就感覺不一樣，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靜和厚重感。倘若做個比較，無論是京城還是蘇申市，仿佛一座寂靜湖泊，而‘武都’則仿佛一條洶湧江河。不過我想，這恰恰是武都的魅力所在……這是一座充滿了激情和活力的城市，也是一座充滿了無限潛力的城市。也是現在九州承平，若是在亂世，這武都必定綻放非凡光彩，是開辟一番新地也不無可能。”


  唐似李問道：“沐哥哥，為什麽這麽啊？”


  牧唐笑道：“因為整座‘武夷市’可以視作一個兵源地。這座城，幾乎全民皆可為兵。”


  “……，”徐四先生長歎一聲，“牧公子目光如炬啊。實不相瞞，據我所知，這座城的風氣是上層刻意引導的結果。其目的，便是將整座城的居民塑造成今日的麵目，作為九州的後備兵源。整座城有將近八千萬人口，其中五千萬人，給他們一把武器一身軍裝，隻需要稍加訓練，便是一支敢殺敢拚的強軍！”


  牧唐道：“哦？竟有這事？”這還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徐四先生道：“我作為學宮在外的代言人，上下行走，上至高官顯赫下至販夫走卒，多多少少都接觸過一些。從一些權貴顯赫的隻言片語中探的一二。”


  牧唐笑道：“嗬嗬，那這算不算是……英雄所見略同？這武都既然這般重要，那……想必當局不會讓‘複國寶庫’一事繼續發酵，以免亂了整個局麵。看來，‘我家’想要分一杯羹，隻怕沒那麽容易了。”


  徐四先生笑道：“那也未必。”


  “哦？”


  “江湖人對‘複國寶庫’心動，當局難道就不心動？據我所知，當局已經將九州知名的考古專家，甚至包括一些盜墓專家，都拉到了‘武夷市’，其目的不言而喻。與此同時，當局也打算借著這次的機會，清理掉江湖勢力。可以，江湖勢力是當局‘養兵計劃’的副產品，一塊毒瘤。不將這顆毒瘤切掉，那才會爛掉整個局麵。”


  牧唐點點頭，“言之有理……照這麽，‘武撼學宮’是不打算摻和進來了？”


  徐四先生道：“那是當然。從當局對‘複國寶庫’心動那一刻起，這件事就不單單是尋寶那麽簡單了，已然變成了廟堂和江湖之間的衝突。而結果，必定是江湖滅亡。古往今來，從來就沒有一次江湖戰勝廟堂的。‘武撼學宮’可不想摻和這趟渾水。”


  牧唐暗歎一聲，這世界上聰明人和理智人不少啊。“武撼學宮”不參與，那他的“計劃”的成果無疑要大打折扣。


  “本來我還想看看‘武撼學宮’和‘我家’有沒有合作的機會。畢竟‘武撼學宮’在此地落腳的時間比‘武夷市’都要久的多，對‘武夷山’的了解想必比任何人都要多。若是咱們能強強聯手，想必尋找寶庫也要更輕鬆許多。唉……”牧唐惋惜的一歎，“不過我也能理解學宮的難處。”


  一旁的唐似李心頭猛驚——是真的猛的驚了一跳，她本以為沐哥哥就是來“武撼學宮”吃喝玩樂的，沒想到他竟然是存了讓“武撼學宮”和“唐家”合作的心思，若是能成，對“唐家”無疑是大有好處，眼下即便沒成，懊惱的同時，她也暗自佩服沐哥哥的智計。


  “承蒙牧公子看得起，然形勢所迫，隻能叫牧公子失望了，”完，徐四先生替牧唐重新倒一杯茶，“來來，喝茶，喝茶！這‘雲霧紅袍茶’的前兩泡固然是最有益處的，但若淡以滋味論，還是這第三泡最佳，有一種洗淨鉛華、返璞歸真的滋味。”


  牧唐意思意思的品了一口，客套了兩聲。


  徐四先生放下茶杯，道：“到這‘霸楚複國寶庫’，我便想起前段時間盛傳的‘秦帝祖龍城’現世。嗬嗬，傳聞，那霸楚帝國的皇帝項浜，和秦太祖乃是不同戴的死敵。現如今，繼‘秦帝祖龍城’現世，‘霸楚複國寶庫’也跟著出現，隻讓人不禁覺得，冥冥之中似有定數啊。”


  牧唐點點頭，“我也是這麽以為。而且，無論這‘秦帝祖龍城’，還有那‘霸楚複國寶庫’，都讓我給趕上了……嗬嗬，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徐四先生道：“福禍雖定，但人定亦能勝。我觀牧公子乃人中英傑，如龍四鳳，縱然有禍，也能逢禍化福。起來，能同時遭遇‘秦帝祖龍城’和‘霸楚複國寶庫’，又何嚐不是一大機緣？”


  “哈哈，也是，那我就借徐四先生您的吉言了，”都到了這裏，牧唐也不再藏著掖著，道：“到‘秦帝祖龍城’，我倒是想起來了，‘武撼大學’也有不少師生參與了那次曆練，隻是最後……唉，實不相瞞，我能活著返回九州，還是承蒙京都大學的周前輩相救。”


  “哦？這是為何？”


  牧唐道：“此事，出我之口，入先生之耳，切莫往外傳。當時，宇文鴻章老先生也在，他斷定‘黃金龍城’便是‘秦帝祖龍城’。之後，以杜氏商會為首的一眾勢力、團體，想要獨占‘秦帝祖龍城’，便聯合起來，欲將整艘飛船炸毀，殺人滅口。‘武撼大學’有沒有參與，我不得而知，想來應該不會……後來萬幸得京都大學相救，逃離了飛船。之後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前段時間，我聽師父，他們已經叛國加入了納美聯邦……想必之後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


  徐四先生長歎一聲，“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叛國終究是叛國，項龍他們的所作所為，給武撼大學，乃至學宮都蒙上了汙點。不瞞你，原本大祭酒準備將大學與學宮合並，但因為出了集體叛國一事，合並申請被當局駁回了。”


  牧唐對“武撼大學”是否參與殺人滅口一事模棱兩可，但徐四先生如何不知道，那個項龍絕對參與了，此刻，他心裏其實多少有些慶幸項龍叛了國，否則一旦事情曝光，對“武撼學宮”聲譽的打擊將更大——為私利而殺害數萬人，良喪盡，別九州，放到全世界都沒那個國家容的下！


  牧唐道：“想必他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不他們了。喝茶，喝茶。”


  兩人又聊了片刻，便有一個武撼弟子走入品茶雅閣，似有事向徐四先生稟報，牧唐識趣的站起身，客套的向徐四先生告辭。


  “牧公子稍等。”徐四先生離開片刻，待回來時，手裏拿著一個錦盒，“這是大祭酒感謝牧公子救了公子的一點的心意，還請牧公子千萬手下。”


  “前輩賜，不敢辭。徐先生，告辭了。”


  離開了雅閣，唐似李懊惱的道：“沐哥哥，好可惜呀，要是學宮能和咱們聯手起來，不但找寶庫更容易，沐哥哥也算是立了一件大功勞，讓家裏那些瞧不起沐哥哥的人統統閉嘴。偏偏……唉，這個‘武撼學宮’膽子也太了，大的好處都擺在眼前了，居然都不要。”


  牧唐笑道：“咱們現在可還在學宮裏，你敢‘武撼學宮’膽子太，當心被打。”


  “嘿嘿。”唐似李吐了吐舌頭，嬌俏憨萌。


  “走，找那個傻妞去。再去看看慕容嫣考試通過了沒有。完了咱們下山去。明日便趕回‘武夷市’。”


  雅閣之中。


  徐四先生聽完了弟子的匯報，是關於荊鳴和江湖上動靜的，歎息一聲，“還真是急不可耐啊……也罷，隨他們鬧騰。我且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另外你去讓咱們的人放出消息，咱們手裏有‘武夷大山’的一部分地圖，誰要的就拿錢來買。明碼標價，越詳細的越貴，保證童叟無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