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不許開炮，那都是戰利品
當馮啟榮的座艦開始炮擊之後，後麵跟隨而來的四艘護衛艦也是陸續開火了，盡管他們所處的位置有些靠後，炮擊的角度有些偏小，還無法讓所有的側舷火炮進行開火，但是卻也是陸續用船首以及部分側舷火炮進行炮擊了。
隆隆炮聲響起的同時，眾多的炮彈也是飛向了對麵的子島氏所屬的艦隊。
可憐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見識過規模這麽龐大的炮擊，當他們看到眾多的炮彈不斷的飛過來，有些打在船體上，有些落入附近的水麵，濺起道道水柱的時候，一時間都是有些愣了。
其實子島氏最為經常接觸海上的大名，盡管實力弱小，但是見識還是非常廣泛的，很早就開始和各國商人，甚至和葡萄牙人都是有接觸過，這幾年更是頻繁和來自大唐的商人們接觸。
他們也是見識過大帆船和艦炮。
但是，這麽密集的炮擊他們還真是頭一次見！
因為他們之前接觸的都是商船，哪怕這年頭的商船大多都是有著武裝，但是艦炮數量自然是遠遠無法和專業戰艦相提並論的，更何況，之前的商船們來到這裏也是為了貿易，沒事也不會開炮啊，更別說一整個艦隊上百門火炮對著他們開火了。
今天，嚴格上的來說，還是他們第一次接觸如此大規模的炮擊。
而炮擊的規模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一開始他們以為，憑借著自己的是十多艘船隻，以及各艦上裝備的總數二三十門的火炮，應該可以打一打。
但是事到臨頭他們才發現，他們裝備的那些小炮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在這裏得說明一下，子島氏的艦隊所裝備的艦炮，實際上隻是一些散彈炮而已，和以往明軍的碗口炮啊，將軍炮，佛郎機炮什麽的是差不多的產物，甭管扶桑人用什麽名字進行稱呼，這些都算是散彈炮，而且口徑都比較小。
這也就以為著，射程不遠，能夠打出百米就很不錯了，同時炮彈的投射密度自然也是無法和專業的大口徑艦炮相提並論。
這些散彈炮，也就隻有以前的明軍水師和現在的扶桑人啊，高麗人拿來當寶貝，最為主力艦炮使用，但是在大唐海軍這邊，這些散彈炮都是專門用來進行近距離人員殺傷的輔助火炮，計算一艘戰艦的火炮數量時，根本就不會統計進去。
這也就造成了如今這麽一種很尷尬的局麵。
大唐海軍琉球分艦隊都是在進行持續炮擊了，他們卻還在三百多米外，受限於距離和火炮射程，根本就無法還擊。
繼續向前衝上去？
靠近後用散彈炮炮擊，進一步進行接舷戰，這是當代很多東亞土著國家的海軍作戰模式，以前的明軍水師也是如此。
但是繼續衝？沒看人家的火力這麽密集嗎，現在三百多米外，命中率還不算高就已經是頻繁中彈了，如果再近一些，人家的炮彈每一發都會落在自己的船上了。
但是不繼續衝的話怎麽辦？
在外圍遊走？扯淡，沒看見人家轉向和航速比自己這邊都要更加優秀嗎，大唐海軍的琉球分艦隊的五艘戰艦，連續兩個大轉向，成功的搶占了上風，然後用側舷對戰，對麵的扶桑人一開始也是想要進行機動搶占上風位的，但是奈何搶不了啊。
逃跑？這倒是一個可行的選擇，但是問題又來了，逃到那裏去？
逃回港口，這不是找死嗎，被人家的艦隊堵住港口後一頓炮擊，到時候拚命一博的機會都沒有。
也可以直接撤退，向外海逃走，這樣的話倒是性命無憂，但是這些艦隊裏的扶桑人，可都是子島氏的家臣、武士，而不得不說，扶桑人的忠誠還是比較不錯的。
更加不要說，這支小船隊裏的主要將領清一色都是子島氏的族人。
這逃跑就是代表著放棄家業了，這怎麽能行？
難不成要逃回九州島，然後寄人籬下？
失去主人的武士們，還可以當一個流浪武士，還可以找到其他可以效忠的主家，但是他們子島氏可是大名啊，盡管他們隻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大名，但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名啊。
失去了領地，他們還是大名嗎？
所以，現在現在讓扶桑人是特別的糾結！
衝上去打也不是，逃回港口也不是，這逃向外海也不是！
而當他們猶豫的時候，大唐海軍琉球分艦隊的四艘護衛艦也是陸續進入了最佳陣位，側舷火炮齊發，這個時候，炮擊的密度更加凶狠了。
領頭的一艘扶桑人的船隻更是持續被多枚縱火彈打中，風帆燃燒了不算，就連船體也是燃燒了起來，船上的數十名扶桑人眼看著船隻燃起了大火，一個個都是慌忙的抱著各種木板，木桶之類的往海裏跳。
於此同時，後麵一艘最大，約莫有一百五十噸的大船上，一個穿著板甲的年輕人這個時候也是用鳥語嘰裏呱啦的叫著什麽，臉上的顏色變化無常，時而憤怒，時而驚恐，最後當他又看到一艘船隻被鏈彈打中，鏈彈直接橫掃了主桅杆，直接讓那艘船隻瞬間失去了所有動力。
這個時候，他的臉上就不再是變換，而是驚恐了，當即用鳥語下令：撤退，撤退！
但是他並沒有說清楚是撤回港口，還是說直接逃向外海，所以這也是導致了其他的船隻根本就不知道往那裏撤退。
有些人開始掉頭想要返回港口，而有些則是轉向前往外海，如此一來，就是讓這支本來就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扶桑艦隊就是發生了極大的混亂。
他們可不是隻有幾艘船，而是十七八艘呢，雖然說最大的也不過一百五十噸，剩下的都是幾十噸的小船，按照道理來說是比較靈活的，但是在這一道含糊不清的命令之下，同時又是在持續不斷的遭到炮擊，結果就是發生了混亂。
慌亂之中，他們甚至有兩艘船隻在掉頭的時候發生了碰撞，而其他的船隻也是因為不統一的轉向而導致了混亂的發生。
當馮啟榮看到這一幕後，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這交戰其實也沒有多久，前後十來分鍾，雖然距離有三百多米所以開炮的命中率也不算高，因此打出去的炮彈雖然不少，但實際上命中率並沒有想象的那麽高。
嚴格上來說，依靠著如此強大的火力，他們也隻是讓敵人的一艘船隻起火燃燒，一艘船隻的主桅杆被打斷，其他船隻雖然也是被不少炮彈打中了，但是炮彈的威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很多炮彈打在船體上，也就隻是留下一個大洞而已，能否殺傷人都還得看運氣，至於擊沉敵軍的戰艦，嗬嗬，別多想了！
這年頭的海戰想要直接擊沉敵人的船隻，難度比俘虜他們還要更大！
就算是用縱火彈把他們打的起火燃燒，但是火勢一般也都是可以撲滅的，隻有極端情況下，火勢才無法撲滅，最後燒毀沉沒。
因此這年頭的海戰，大多情況都是用火力壓製，殺傷他們船上的人員，然後迫使他們逃跑、好一點的是投降，如果都不行，那麽最後就隻能是把他們打的稀巴爛，慢慢磨，把他們擊沉了。
當然了，其他國家的海軍會更加幹脆的選擇進行接舷戰，直接殲滅他們的船員，俘虜他們的戰艦。
這也是為什麽大唐海軍哪怕是不喜歡接舷戰，更加傾向於用火力殺傷，最後把他們打的起火燃燒的情況下，依舊會給每一艘的戰艦配屬大量的陸戰隊員，為的就是在接舷戰的時候使用。
不喜歡不代表不會用啊！
但是今天扶桑人的表現，卻是有些不堪，這才剛打沒多久呢，按照馮啟榮早年和明軍水師交手的經驗，哪怕是己方占據了絕對的火力優勢，但是想要短時間擊潰他們也是相當難的，他都已經是在準備在一場海戰裏耗上幾個小時了。
但是沒有想到，這才剛開始呢，扶桑人就直接跑了，而且跑的還不夠幹脆，逃跑的時候竟然是發生了混亂！
說實話，這讓馮啟榮看了有點無語！
他還指望著進行一場實彈演習，好讓自己的艦隊實彈訓練一番艦隊決戰呢，畢竟大唐海軍自從把明軍水師幹趴下後，就沒打過什麽正兒八經的海戰了，偶爾發生的海戰，也隻是追擊那些海盜船隻，至於分艦隊規模以上的艦隊決戰，一次都沒有過。
他馮啟榮自從擔任琉球分艦隊司令以來，除了追捕海盜外，還真沒帶過艦隊打過今天這樣比較正規的海戰，但是沒有想到，這些扶桑人這麽不給麵子，剛打就跑了。
算了，實彈訓練是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當即他就是下令，艦隊一分為二，開始兩兩翼突擊，攔截扶桑人逃向外海的船隻，他們要逃回港口馮啟榮不管，但是他卻是不願意看到他們逃到外海，然後跑到其他地方在和大唐海軍作對。
把他們趕回港口堵住，這才是馮啟榮的目標。
接下來就是沒什麽好說的了，這十多艘子島氏的船隻，除了一艘小船僥幸突破了封鎖，向北逃走外，其他的船隻都是都是被攔截，然後一股腦趕回了他們的港口！
把他們趕回港口後，馮啟榮直接率領艦隊在港口外一擺，然後馮啟榮下了一道命令：沒有命令，嚴禁私自對港口開炮！
他對副官如此道：“那都是錢啊！”
扶桑人港口裏的船隻雖然噸位小，而且性能也不咋地，但好歹也是船隻呢，俘虜過來就是戰利品，海軍自己肯定是用不上，但是可以賣掉換錢啊。
這一次來扶桑西部海域剿匪，花費也不算小，這些打出去的炮彈可都是錢呢，不找點戰利品回來補貼一二，那豈不是要虧本？
馮啟榮很清楚，海軍高層可不希望看到自己做虧本生意，甚至是希望自己撈一筆。
陸軍可以靠著剿匪賺的盆滿缽滿，海軍這邊還什麽就不能剿海盜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