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探皇宮
溫雅不記得自己挖了多久,即使手心被樹枝磨破了皮,變得血肉模糊,溫雅似乎也不知道疼痛一般,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直到一口漆著紅漆的棺材從泥土中露了出來,溫雅才顫抖著手,丟掉了樹枝。
墨清秋已經下葬幾個月了,天氣也已經炎熱起來,屍身早就腐爛得不成樣了,溫雅打開棺材的一瞬間,那股腐臭味直讓她嘔吐,但溫雅還是屏住呼吸打開了棺材。
腐爛的屍體,讓溫雅很難辨別這人到底是不是墨清秋,直到溫雅看到屍體左手臂上刻骨的傷痕。
“爹!”溫雅悲愴地跪倒在,屍體左手臂上的那個傷口,她最熟悉不過的,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墨清秋的時候,她把墨清秋當做壞人,用自己一直小心藏著的刀片狠狠割了墨清秋一刀,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墨清秋卻沒有怪她,反而讓耶律獨給她弄吃的,她才慢慢相信了墨清秋,對那天的事,她一直記得,一直心存愧疚。
“爹,小雅打擾您安息了,不管凶手是誰,小雅一定會替你報仇的。”溫雅對著棺材又磕了幾個頭,直到墨清秋死了,她才肯叫他一聲爹,以前墨清秋也想認她,尤其是看到溫雅喊別人當爹的時候,溫雅知道那時候墨清秋心裏很不舒服,但是那個時候為了報複墨清秋,溫雅堅決不肯認墨清秋。
將棺材仔細蓋好,將土埋上,溫雅小心謹慎將新土盡量埋在下麵,不仔細看的話,是不會發現墨清秋的墳墓被人挖掘過的。
她想要知道的消息,外麵的人知道的也不多,現在要找到真正殺害墨清秋的凶手,溫雅不得不往皇宮走一趟了。
“皇上,今晚上您想要哪位妃子侍寢?”李德海端著禦膳房剛送上來的補品,小心放到雲霖前麵的桌案上。
“不用了,朕今晚上去未央宮睡。”雲霖看都沒看李德海,一直看著桌子上的奏折,眉頭緊皺。溫雅失蹤大半年了,雖然太後放了話,要將後位留給溫雅,但是前朝和後宮之間那種千絲萬縷的關係,卻並不是太後一個人說了算的,這幾日,又有不少大臣上奏,讓皇上早立新後,確保後宮安寧,雲霖甚感疲憊。
“皇上,您都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召見妃子侍寢了,奴才知道皇上心中掛念著皇後娘娘,但是雲霆的江山社稷也要後繼有人啊。”李德海苦口婆心勸著。
“這話是母後讓你和朕說的吧,朕現在還年輕,那麽多國家大事要忙,更何況朕又不是馬上會駕鶴西去,子嗣的事,總會有的。”雲霖不耐煩道,一想到要和別人生孩子,雲霖心裏總有些別扭,這後宮中,除了溫雅,還有誰配給他生孩子呢?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那種話還是不要亂說,若是讓太後知道了,肯定會緊張難過的。”李德海聽雲霖那麽說,連忙慌張著說道,皇上說話口無遮攔,他們這些奴才可得提防著點才行。
“好了,李公公,最近都不要安排人侍寢,前朝都想讓朕立後,朕就一個都不寵幸,讓他們自己鬧去吧。”雲霖將手裏的奏折丟到一邊,若是溫雅還在,那他就不用為這種事情費心了。
溫雅換上一身夜行衣,將小狼藏在客棧,就來到了皇宮宮牆外,她在皇宮住的時間也不短了,皇宮內院,有三班侍衛輪流巡邏,每個地方在一刻鍾的時間裏,就會有兩班侍衛經過,溫雅想要進入皇宮,隻有在那兩班侍衛接班的空隙中迅速藏身。
飛進皇宮之後,溫雅躲在假山後麵,剛藏好,下一班侍衛就過來了,等這班侍衛走過,溫雅小心謹慎跟在他們身後,想趁他們不注意,隨便抓一個侍衛,先盤問一番。
但是走著走著,溫雅遠遠地看到了燈火通明的未央宮,一時間竟停住了腳步,突然很想知道,在她離開之後,未央宮裏住進了什麽人。
翻身躍上未央宮的屋頂,未央宮裏非常安靜,宮女太監都沒看到幾個,溫雅不禁有些疑惑,難道未央宮裏沒有住人不成?但是這燈火通明又是為了什麽?溫雅想著,就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沒想到,她的寢宮竟然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看來雲霖還算是有良心的,溫雅看著,揭開了內房上的瓦片,卻看到自己的床上居然睡了人!但是厚厚的帷幔擋著,溫雅看不出裏麵的人是誰。
既便是如此,溫雅心中的怒火還是一點點往上竄,剛還想著雲霖有良心,轉眼沒想到她的床居然都被別人睡了!溫雅氣不過,想教訓教訓那個膽敢躺在她床上睡覺的人,從屋頂上翻身下來,避過宮女太監,溫雅閃身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到了房間溫雅直奔梳妝台,從梳妝台的櫃子角落裏翻出一個藥瓶來,看著那藥瓶,溫雅臉上露出陰笑,這藥粉可是她弄了好久才研製出來的癢癢粉,隻要人的皮膚一接觸,就會奇癢難耐,藥效能維持一個時辰,但不會死人,用來捉弄人是最好的。
此時,雲霖背對著床外,當溫雅到了房頂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刺客,但是那人身上又沒有殺氣,雲霖倒想看看這人想幹什麽,幹脆就裝睡,一動不動等她進來。
但是那人進來之後卻是直奔梳妝台,雲霖還以為是來偷東西的,但那人卻熟門熟路從梳妝台裏拿出了一個藥瓶,看得雲霖心跳都慢了一拍,那人似乎很熟悉這個房間,還知道溫雅的東西放在什麽地方,雲霖甚至懷疑這個人不是溫雅也是和溫雅有關的人,躺在床上更加不動了。
先解決了你再說。溫雅打開藥瓶,咬牙切齒往床邊走去,不管是誰,居然敢動她的東西,不好好懲罰懲罰,她就不是溫雅。
掀開帷幔,看到一個側躺著的背部,頭發披散著,溫雅都看不出這人是男是女,不過管不了那麽多了,溫雅拿著藥瓶就要往那人身上倒去。
可是她剛靠近那人,手腕一下被捉住,手裏的藥瓶一抖,藥粉全撒了出來,不僅是那人身上,就連她自己身上都有了!而此時溫雅才看清楚這人居然是雲霖!溫雅想都沒想,一把推開雲霖就慌忙往外逃去。
被溫雅推開的雲霖看著溫雅離開的背影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雖然溫雅蒙著臉,隻露出了一雙眼睛,但僅僅是一雙眼睛,雲霖就可以很肯定那人就是溫雅!等雲霖反應過來想去追溫雅的時候,溫雅早就不見了蹤影。
“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不著急了。”雲霖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拿起掉在床上的藥瓶一看,上麵的標簽寫著‘癢癢粉’,雲霖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才剛回來就給他個這麽大的見麵禮,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但生氣也隻是一會,很快癢癢粉的藥效就發作了,雲霖渾身奇癢難耐,那還有心思去生氣,隻得趕緊召集太醫。
溫雅還沒出皇宮,身上的藥粉就發作了,好在她的體質百毒不侵,這癢癢粉對她的作用也不是很大。出了皇宮,溫雅倒是有些擔心雲霖了,這癢癢粉的癢,可不是平時那種抓幾下就能好的,這種癢,隻能感覺得到,卻不能抓到,最是煎熬,也不知道雲霖能不能挺住。
不過,轉念一想,溫雅也不愧疚了,誰讓他跑到她的床上去睡覺呢?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摟著某個妃子親親我我才對,活該他癢一個時辰。隻是這次夜探皇宮什麽都沒有查到,差不多算是白走一趟了,這下雲霖有了防備,再想進宮幹點什麽就難了。
出了皇宮,溫雅又去了一趟當鋪,拿癢癢粉的時候她可沒忘記拿幾樣珠寶,拿匕首換的銀子,交了房租之後,連給小狼吃肉的錢都沒有了,她還要在客棧住上一段時間,沒有錢肯定會被轟出去的。
“皇兒,你這是怎麽了?到底是誰對你下的毒手,哀家一定不會放過他!”溫雅是平靜的,但是皇宮裏卻是亂成了一鍋粥。
雲霖什麽時候被人整蠱過?第一次碰上這癢癢粉,渾身奇癢無比,又抓不著,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那種感覺比被刀子在全身劃了口子還難受,雲霖強忍著,頭上的冷汗擦了又冒,冒了又擦。
雖然身上難受,但是雲霖心裏卻是高興的,溫雅出現在皇宮,那就證明溫雅很有可能還在雲城,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將整個雲城封鎖了,既然溫雅還不願意露麵,那他就陪她好好玩玩。
“皇兒,你這是怎麽了?你別嚇母後。”太後看著雲霖又難受,又帶著笑容,扭曲的臉,都快嚇哭了。
“母後,皇兒沒事,隻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溫雅留下的東西,過一會就好了。”雲霖笑著安慰太後,但是看到雲霖扭曲的臉,太後卻是更加擔心。
一個時辰過後,雲霖身上的癢癢粉終於失去了作用,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雲霖長長舒了口氣,“把這個拿下去,多弄幾瓶出來。”雲霖將藥瓶丟給禦醫,親身體驗過這癢癢粉,雲霖覺得這真是好東西,用來嚴刑逼供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