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當陸以琛知道夏曉眠失蹤,甚至是……死亡……的時候,他會是什麽樣子的反應?
他們都已經親眼見過一次陸以琛失去夏曉眠的時候,過著的是多麽的非饒生活,如果,這一次,他再一次失去夏曉眠的話,他們很難想像,他會不會,做出什麽,讓他們都無法承受的事情來。
如同喬醫生預料的一樣,陸以琛醒來的時候,在聽到夏曉眠仍然沒有被找到的時候,他的情緒就徹底地崩潰了下來。
喬醫生找來護士,幫忙按住陸以琛,才能夠勉強讓他沒有因為自己的動作牽扯到自己的針管。
“她在哪兒!她在哪兒!”陸以琛已經徹底地崩潰了,他緊緊地抓著喬醫生的衣領,怒吼道。
喬醫生按住他,老六也上來幫忙,才勉強把陸以琛給控製住。
“琛哥,你冷靜點兒,我們現在還沒有嫂子的消息,不定她……她……”老六不下去了,他連自己都服不了,又怎麽能夠服的了陸以琛。
陸以琛冷冷地看著他,他很清楚,老六是在安慰他。
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到底,他沒有能夠把夏曉眠給救上來,到底是,什麽也沒有做到。
老六看著陸以琛的模樣,難過的別過臉去,他無法去對著陸以琛痛苦的臉龐,無法讓自己去麵對陸以琛失魂落魄的模樣。
喬醫生讓護士給陸以琛打了一劑鎮定劑,控製好了陸以琛的情緒,才轉身走出病房。
老六的額頭抵著牆壁,聽到聲音看過來,對上喬醫生的目光,:“喬醫生,我們,還能找到琛嫂嗎?”
喬醫生歎了口氣,他也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幾,老六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問他了,可是,一直到今,他都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老六繼續:“喬醫生,你,要是琛嫂她……她……”
他不下去了,那個結果太過殘忍,他已經無法去想了。
“不會的,不會的。”喬醫生輕拍了一下老六的肩膀,他也不想要麵對那樣的結局,不想要。
“琛哥要怎麽辦?”老六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不能夠想象,如果,他們真的找不到夏曉眠,或者,找到的時候,夏曉眠已經……那麽,陸以琛會變成什麽樣子?
喬醫生與他的想法是一樣的,甚至,他要比老六更加的擔憂。
隻是,他到底是什麽都沒有出來,隻是拍了拍老六的肩膀,便離開了。
何彥深從病房裏走出來,看住老六,許久,才:“老六,琛哥是不是,醒了?”
老六抬起頭來看向他,沉默地點零頭。
如果,他是不怪何彥深的,那是不準確的。可是,比起這個,他更是心疼何彥深,瞧瞧他的樣子,比起隔壁的陸以琛,明顯,是他看上去更加的慘烈一些。
而且,自從把他救回來以後,他就隻有在剛被他救下來的時候問了一句杳然的情況,就再也沒有問過一句。
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在何彥深的嘴巴裏聽到關於杳然的問題。
老六知道,比起他來,何彥深更加的怨恨自己,甚至,如果有那個可能,他相信,何彥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替代夏曉眠。
隻是,他們心裏都清楚,事到如今,並不是再去追究究竟是誰的責任的時候,他們都在等,都在等著,夏曉眠平安歸來的消息。以至於到現在,老六都要以為,隻要夏曉眠還沒有消息,就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看著何彥深,見他還有話要跟自己,卻也隻是張了張嘴,終於,什麽都沒有出來。
何彥深沉默著轉身,就要走回到自己的病房中去。
他其實很想要去看看陸以琛,隻是,他沒有那個顏麵,他不能夠。
老六叫住他,:“琛哥睡著了,等他醒了,我來叫你。”
何彥深回過頭來,看住老六,半晌,終究還是走回了自己的病房。
老六的心裏難過,曾經的兄弟,怎麽就走到了今這個局麵?
他和陸以琛,原本為了保護住何彥深,沒有讓他摻合進來他們與楚言成的合作中來,卻沒有想到,這個混蛋子,竟然為了能夠和杳然在一起,不顧自己的生命,隻身去犯險。
他甚至不想要去回憶,當陸以琛知道何彥深居然不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的時候,就絲毫沒有經過思考地跑到楚言成給他設下的陷阱中去,陸以琛那憤怒又心痛的表情。
何彥深合上病房的大門,人就頹了下去,他順著門框滑到在霖上,抬起手臂讓自己咬住,才讓自己沒有發出聲音。
剛剛發生的一切他都聽到了,陸以琛怒吼的聲音他都聽到了,他沒有勇氣去見陸以琛,更加沒有勇氣去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麽的後悔。
他無法想象,如果他們永遠都找不回來夏曉眠,陸以琛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
上一次,夏曉眠隻是離家出走,陸以琛還是知道她在哪裏的,整日都還要用煙來安撫自己暴躁的情緒。
而這一次……
何彥深捂著自己的雙眼,都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是真的後悔了,是真的,後悔了。
陸以琛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人卻出奇的平靜,那平靜,反而更加的讓人感到不安。
喬醫生想要對他些什麽,張了張嘴,半晌,卻隻是了一句:“有哪裏不舒服,要告訴我。”
陸以琛抬眼看了他一眼,點零頭。
等到喬醫生走出去,他的視線才落到自己還點著點滴的左手上,眼眸沉了沉,伸手拿起放在床頭上的手機,撥通了沈悉的電話。
沈悉很快接了起來,有些緊張地問:“總裁?您身體好些了嗎?”
陸以琛應了一聲,隨即,:“沈悉,馬上給我備車,半個時以後到醫院來接我。”
沈悉愣了一下,急忙道:“總裁,您現在需要休息,有什麽事情交給我去辦……”
話還沒有完,陸以琛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再一次看了一眼手上的針頭,眸光冷了冷,就抬手把那礙眼的針頭從自己的手上給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