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多少個夜晚,伴隨著這樣的夢在半夜中哭著醒過來了,她不管用盡多少力氣,都沒有辦法抓住岑北的手,隻要她一碰到他,他就會消失在夢的盡頭。
而現在,眼前這個溫熱的身體,卻這樣的不真實。讓趙蕊完全不敢相信,他日日念念想要見到的人,居然,就這樣,真實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岑北看著眼前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丫頭,心中的無奈更加的多了起來。他甚至有那麽一瞬間的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她的麵前,不然,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表情這樣的狼狽。
趙蕊打了一個哭嗝,死死地抓著岑北的手,不敢相信地問:“北哥,真的是你嗎?”
岑北無奈,抬手狠狠地在趙蕊已經沒有什麽肉的臉上捏了捏,沉聲道:“你要不想見到我,那我看,我還是先離開好了。”
“不要!”趙蕊聞言,立刻地平了岑北的身上。
好不容易,才與岑北再次見到了,她怎麽可能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呢?
“好了,別哭了,你看看這周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岑北很是無奈,想他經營了這麽多年的貼心哥哥的形象,這下子,是徹底地栽倒在了這個丫頭的身上了。
“北哥……”趙蕊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她隻想要牢牢地看著岑北,不想要讓他再從自己的世界中消失不見了。
“走吧,帶我去你住的酒店,剛下飛機,累死我了。”岑北著,就任由趙蕊掛在自己的身上,強行地,帶著她走出了機場。
趙蕊一聽到岑北的話,突然就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一般,:“北哥,你該不會……”
該不會,是因為收到了我的信息,告訴了你曉眠姐今早上就要離開這裏了,所以才……
趙蕊看著岑北空蕩蕩的手,越發地肯定了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
他這個樣子,哪裏像是一個要來旅行的人,分明就是,臨時決定的……
心中一沉,這個發現讓趙蕊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起來。
到底,岑北還是舍不得夏曉眠的……
隻是,他既然來了,那麽,也一定看到了,剛剛,夏曉眠離開的時候,陸以琛摟著她走進安檢時候的樣子,一定,也親眼看到了夏曉眠和陸以琛之間,是多麽的恩愛了。
那他……
趙蕊偏過頭去看著岑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寫滿了疲憊。
她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而他雕刻般的下巴上,布滿了青色的胡渣。
他一定是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
剛下飛機?
趙蕊以為,他應該是在半夜裏落地,在機場等著,一直等到了現在。
心中更加地泛起了悲苦,不得不承認,她羨慕夏曉眠,嫉妒夏曉眠。嫉妒她明明,隻是那樣突然出現在岑北的生命之中,一晃而過,卻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這樣一個永遠都無法被替代掉的痕跡。
可是,這樣的岑北,讓趙蕊心疼的要命。
如果不是因為,她知道夏曉眠已經把自己全部愛情都給了陸以琛那個男人,趙蕊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將岑北親手推向夏曉眠。
雖然,那會讓她感到十分的痛苦。
可是,她一個人痛苦,總比現在,讓她看著岑北痛苦而雙倍的痛苦,來的輕鬆許多。
趙蕊突然地停下腳步,拉住岑北。
岑北回頭頭來,狐疑地看著趙蕊,問:“怎麽了?”
趙蕊猛地抬起頭,對上岑北的眼睛,問出了這個反複折磨她的問題:“北哥,你那麽想要見她,為什麽,不出來?哪怕打一個招呼也好啊。”
岑北沉默地看著趙蕊,許久沒有回答。
趙蕊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那眼睛裏,寫滿了堅定。
不是對這個問題執著地要一個答案的堅定,而是,她認為,既然那麽的想念,哪怕就是這樣見一麵,打個招呼,也好過現在這樣,滿臉落寞的堅定。
終於,岑北苦笑了一下,他笑容,明明是趙蕊最熟悉的那種溫暖和煦,卻叫趙蕊看著,隻覺得更加的心痛。
他:“與其見麵打亂她的生活,不如不見。”
他隻要遠遠地看上她一眼,知道她過得很好,過得幸福,就好了。
就算他並不喜歡陸以琛這個男人,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陸以琛是夏曉眠的良宿。
隻是,他不想要去承認,承認自己輸了。
輸了心,輸了感情,輸了全部。
趙蕊點零頭,不如不見,她似乎也能夠理解了岑北的選擇。
如果,岑北和夏曉眠在一起了,那麽,她也會這樣選擇吧,與其見麵讓自己更加的痛苦,不如遠遠地看著,隻讓自己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默默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去心疼這樣的岑北。
他已經不是那個笑容溫暖的照顧著她的哥哥了,他的眼中,沒有了陽光。
不受控製地伸出手,,趙蕊圈住了岑北的腰身。
她並沒有向做什麽,隻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岑北,她在他的身旁。
不管發生什麽,她都在他的身旁。
上了飛機,夏曉眠就慵懶地靠在了陸以琛的肩上。
早上起來的太早了,讓她現在隻覺得眼前一片混沌,迷迷糊糊的,完全沒有力氣睜開雙眼。
陸以琛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對著一旁伸手要找夏曉眠求抱抱的想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想想不高胸扁了扁嘴巴,卻還是乖巧地閉上了委屈的嘴巴。
夏曉眠此刻並沒有什麽注意力分散給想想,而是往陸以琛的肩窩裏鑽了鑽,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陸以琛見她很快睡著了,這才將原本溫柔的目光凜了凜,望向已經穿過了雲層的機窗外,氣並不怎麽好,就如同他現在的心情一般。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剛在機場,就在距離趙蕊不遠的地方,人群中,有一個男饒目光牢牢地落在了夏曉眠的身上。
那是岑北。
抿了一下嘴唇,陸以琛覺得,胸腔內的某一處,正有什麽東西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