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來自春曉的威脅
“春曉是你麽?”我問了一句,可是腳底不停,一直往走廊深處跑,可是沒人回答我,那聲音離我越來越近,“你真是愚蠢……跑吧,反正你也沒機會跑了,哈哈哈……”
笑聲狂佞入耳,我聽得耳膜臌脹臌脹的,拚了命跑,但那聲音猶在耳邊她卻沒有半分動作,此時,我心中已經肯定就是春曉了。
到了牆邊有樓梯,我轉身往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身後十分清晰,“秦幀,跑啊……繼續跑,繼續跑……”
心中雖然慌亂,但一股奇異的感覺從我心頭閃過,被我準確的抓住了,我現在如刀俎魚肉,可春曉似乎沒有半點要出手傷我的意思,一直在追著我跑……
嚇唬我麽?
想到這,我頓時停下來,身子往前一傾,手掌反推牆麵站穩身子,我轉身,目光冷冷的看向身後一片漆黑,“春曉,出來吧。”
身邊的溫度徒然低了一些。
“怎麽,不現身?”我也不知道跟誰借的膽,就那樣靠在牆上,目光薄涼,心裏總覺得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具體。
果然,一團黑霧裹著一個模糊的人影,我什麽也看不見,耳邊有低低的聲音:“秦幀,韓曉宇死了。”
“嗯。”
那聲音似乎蒙了一層水汽,“她怎麽能死了呢,怎麽就死了呢,我都還沒有見到她,她怎麽就死了呢……”
我有些奇怪,“既然她已經死了,為什麽你看不到她呢?”
按理來說,都是鬼魂,怎麽會碰不到呢,沒想到春曉輕哼一聲,“我又沒辦法離開這裏,我上哪裏去找她。”
好吧,我心中無奈,春曉一直站離我幾步之外,她說:“我就想見她一麵,心願一了我就會離開,也不會繼續纏著你了。”
我皺眉,“我憑什麽給你做這些?”
“你不做也罷,反正受苦的也不是我。”語落,眼前的黑霧悉數散去,隻剩我自己一個人站在原地對著空蕩的黑夜,外麵一輪月亮淒清的掛在天上,而我心中忽然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我的感覺是對的,第二天我就開始發燒,一直到下午蘇楠帶我去打了一針退燒才好了一些,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幹什麽都提不起勁兒。有時候還會做噩夢,夢裏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一直站我床頭掐我脖子,我能清晰的意識到是鬼壓床,但那種動彈不得的恐懼感卻一直折磨著我。
呼——
醒來的時候臉上一片汗水,我起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寢室裏都沒有人,想起來春曉的話我仍舊心有餘悸,若是我不完成她的心願,我勢必也會給她折磨成神經衰弱的。
我把護身符仔細的掛在脖子上,打算去一趟醫院,韓曉宇死得古怪,從那個視頻之中很明顯可以看得出來有問題,腦中仔細過了一遍,但我很悲哀的發現,對於那個視頻,我記住的並不多。
在校門口碰到阿一,他好像在等人,見到我的時候打了一下喇叭,我回過頭,他伸出來腦袋,“秦幀,你去哪兒?”
“市中心逛逛。”下意識的,我沒想告訴他。
阿一似乎信了,比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晚點給你打電話。”他似乎有事兒,我也沒多想,點點頭,攔一輛出租車就走了。
到醫院是三十分鍾之後的事情了,我大學四年身體一直不錯,沒想到最後這一年招了不幹淨的東西,進醫院的次數都趕上我進食堂了。
我到先前韓曉宇所住的病房,這件事情的後續我沒再問,也不知道她家裏人是怎麽處理的,而今我也就隻想把我自己的麻煩解決妥當了。
病房裏似乎又住進去了一個病人,看模樣有三十多歲,我敲了一下門等裏麵應門之後才進去,眼珠骨碌碌的盯著四周看,身上並沒有明顯的感覺。
奇怪,我心底下琢磨,背後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美女,你找誰?”我回過神,有些尷尬,虛虛的笑了一下,“啊,我好像走錯了。”
說著,還拍了一下腦門。
我推門出去,心中還是一片迷茫,在這個房間裏我沒有感到絲毫的不舒服,按照先前的經驗,若是房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我應該感覺到不舒服才對,還是……我低頭看了一眼脖子裏掛的護身符,莫非是這個玩意兒替我擋災。
唉,心中歎一口氣,護身符摘也不是不摘也不是,摘的話沒人護我周全,不摘的話根本就沒感覺到屋子裏不幹淨的東西。
正糾結,背後聽見有人喊我,“秦幀。”
我轉頭,臉上僵了一下,隨即扯開一抹笑:“是你啊。”來的是江涵,林一的那個大學同學,沒想到又在這裏碰見他了。
江涵跟阿一幾乎一般高,我站到他嘴巴的位置,模樣雖然沒有阿一打眼招人,但挺帥的一個小夥子,眉間總是帶著一抹笑意,但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有些距離感。
“你這是?”他指了一下病房,又指我,“又生病了麽?”
“呃……前幾天發燒,所以今天過來看看。”臉上一熱,我這個人不太擅長說謊,估計現在臉紅到耳根子了。
江涵看我一眼,倒是笑著說:“嗯,看起來有些嚴重,臉都紅了,要不我帶你過去打一針退燒。”
這下,我更無地自容了,天哪,給個地縫讓我鑽吧。
見我這樣,他倒是不繼續下去了,掩唇輕咳了一下,說:“不逗你了,哪天阿一得空了,大家一起吃個飯,你先忙,我去查房了。”
江涵朝我點點頭,居然繞開我走了,留我一個人一臉迷茫的站在原地,這是什麽情況,誰給我解釋一下。
遇到江涵純屬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韓曉宇的事情我也沒半點眉目,是不是白天陽氣重,所以我並沒有感受到什麽,想到這,心中也暗暗拿了主意。
我在外麵晃蕩了許久,一直到六點過,又低頭往醫院走,白天人來人往,比市集還要熱鬧,到了晚上總算安靜一些,人流也沒那麽大了,消毒水混合著許多藥水的味道,讓人心中不安。
依舊是那間病房門口,這次我沒靠近很多,手裏捧著一杯熱奶茶,拿手機刷網頁刷微博,一直到七點外麵天見黑了才抬頭,大部分的醫生護士都下班了,但醫院中依舊忙碌。
奶茶見底,我吸幹淨底下的珍珠,這才悠悠的起身,扔到垃圾箱中,手機嗡的震動一下,來電顯示的是阿一。
我接了,他那邊有些吵,聲音傳過來有些聽不清:“阿幀,你現在在哪裏,我帶你出去吃飯。”
“我跟同學吃了,你自己去吧。”
那邊默了一瞬,我接著說:“阿一,帖子的事情今天沒來得及和你說,謝謝你啊,隻是……”我舔了一下嘴唇,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口幹舌燥的,阿一打斷我:“行,既然你吃過,那就算了,我先去吃飯。”
我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茫然掛了電話。
我往病房看了一眼,心中隱隱有一絲道不明的不安,越是靠近那裏,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越是明顯,慘白的燈光總是冷森森的。
這棟樓的走廊不算特別寬敞,兩邊是門口相對的病房,電梯間正對著導醫台,幾個小護士在聊天,而原先韓曉宇在的病房就是在這個廊子的盡頭,旁邊臨著一個陽台,此時陽台上的玻璃門關起來了,能從這裏看到外麵建築都亮起燈,天已經全黑了。
醫院裏燈火通明,給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生死在這裏是司空見慣的,沒有誰能跳脫開,或者說生死的交替給醫院蒙上一種神秘的氛圍。
我慢慢走近,明明才七點多,但我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心裏慌得很,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靠近門邊,我故意往陽台上走,身體忽然一冷,就是那種大冬天開門冰渣子往衣領裏灌的感覺,凍得哆嗦哆嗦的,忍不住打一個寒顫。
裏麵有東西,我幾乎是立刻得出來的結論,耳邊空寂,一下就失去了所有嘈雜,手機又震了一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我愣了一會兒,沒想去接,但這個鈴聲不依不撓,斷了之後又打進來,沒有辦法,隻能接了。
“喂,你好。”
那邊沒有聲音,我咕噥了一句,正想掛,那邊忽然笑了“你好。”聲音像是經過變聲處理,機械,詭異。
心咚的一下提起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頭發發麻,“你是誰?”
“我是誰……嘻嘻嘻。”
神經病,我暗罵了一句,並不打算和他繼續扯犢子,那個聲音忽然說:“你要掛電話麽?”
什麽,我轉頭往四處看,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害怕,握著手機的手都有一點抖,“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糟了,那個發帖子的變態,那個聲音處理過,我根本分不清男女。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害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