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古氏橄欖枝
到了周三，蘇顏南找人去機場接小晨，他則還在拍賣公司，要把跟劉溪的交易考慮到萬無一失的地步，就不得不反複地看資料，聯係相關的人，還有反複地思考。既然是一場有風險的賭注，他就沒法掉以輕心。
“喂，好的.……時間定在周六的晚上，到時候請最好的鑒定員來，不，還是麻煩你聯係他，我提前和他見麵。”
得到肯定的回複後，蘇顏南鬆了口氣，查看了下通話記錄，自從來這裏工作後，他的話費要跟著翻倍了，不光是客戶，還有有些同行、專家、下屬、甚至於競爭對手，都免不了交際聯係，搞好關係，討論細節甚至於爭辯.……比叫他寫本書都累。
“經理，樓下有兩位先生，說是前來拜訪有急事要談。”
“誰？”蘇顏南皺眉，這都要下班了， 這時候怎麽還有人來拜訪？
“這是他的名片。”
“先請他們到會晤廳。”
意外來得太突然，以至於他看到上麵熟悉而刺眼的集團名字後，一瞬間不知改進該退，就說出這樣的話：“請先好好招待他們，我一會兒就去。”
“好的。”
秘書關門出去了，蘇顏南坐倒在沙發上，想先給周複淩說一聲，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播出號碼，一個人練習好合適的微笑後去會晤廳見見“貴客”。
結果這古氏的人並不是來找茬的，兩個和氣的男人，一個看著五十多名叫古運，一個年紀小點，是他的助理，古運說他受董事長之托，過來委托他們拍賣一套瓷器。
蘇顏南接過物品介紹資料，這是一套普通的骨灰瓷，年代並不久遠，但是作為藝術品，它們的經曆也算夠複雜的了，先是產於中國，後又被賣到沿海城市，到近代戰火四起的年代，它被原主人出賣，幾經轉手，最終賣給了一個貴族，後來這個貴族死了，他的子孫沒什麽出息，把家產揮霍完了後，就把又賣給了另一個收藏家。不過這個收藏家很快就病死了，於是它們又被不停地變賣，直到成為古家的收藏品。
看到最後他覺得匪夷所思，這簡直像誰編出來的“詛咒物品”的傳奇故事，總之是誰擁有它們就會倒黴。然而就算古家人意識到一點才想拍賣掉，但何必這麽坦言它駭人的曆史？蘇顏南起了疑心，古幸到底想幹什麽？用得著找他們這不算太知名的拍賣行賣這種東西？
“家主說你們的拍賣行口碑好，他信得過。”
“冒昧問一句，你們的家主是古幸？”
對麵的兩個人同時搖搖頭：“古幸是家主的兒子，現在集團的總裁。”
“那麽……”蘇顏南請他二人喝茶：“我直說吧，這些古物的經曆實在很不一般，想拍賣的話，可能會因此找不到買家。”
“這個不是問題。”中年人嗬嗬笑道，一副心有成竹的樣子：“其實家主是想借他們引出一些早就虎視眈眈的人，別人不敢碰，他們可是如饑似渴了很久。”
“這樣……”蘇顏南也和氣地笑著，實際上在不停地腹誹：這姓古的到底想幹什麽？這種計謀的事告訴他一個外人真的好麽？！但是，如果光從這些古董的身世來看，他姓蘇的倒也不算外人……難不成這就是古氏特意讓人登門委托他的原因？
“我們也知道這些東西身世特殊，如果貴行有疑慮的話還可再考慮一番。最重要的是，蘇總…”年輕的男子開口說話了，聲音卻是意外地低沉：“我聽聞江懷瑜也屬於虎視眈眈的一員，如果您能代表蘇家和我們合作，今後利益的共享不是問題。”
“是嗎？可我並不知道我們的共同點在哪裏，而且，”他尷尬地笑一聲，帶著自嘲的意味：“蘇家現在沒權沒勢，隻是過去厲害過罷了。”
“您謙虛了，”男子的表情有些僵硬：“我們都知道並非權勢可以解決一切，有時候血緣的力量比什麽都大，盡管很多人不相信，但是我所知的蘇家正如此。”
這番話一出口，連他那個上司都驚異地看了他一眼，但這個人年輕人信心滿滿地對麵色陰沉的蘇顏南繼續說：“這些物品本該屬於哪裏就是哪裏，就算目前物不在其位，也至少不能讓落入異心之徒的手裏。”
“閑話少說。”中年人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轉而對蘇顏南客氣地繼續協商：“不好意思，我這個新助理不會說話。這次的委托，家主很希望能經貴行之手，主要還是因為你們有些老客戶和我們都是熟人，家主覺得很方便。而且，這些東西雖不至於異常名貴，但實在特殊，才這麽讓我們單獨過來和您談談。”
“好的，合作的問題好說。”
蘇顏南聽到此，大概明白了情況，盡管這個年輕點的人說話有些太衝他直來，但是拍賣行的確一有大型的拍賣舉行，就會推送通知給老客戶，更何況.……他不是胡說，這套瓷器最開始的確經由過蘇家之手，既然有點關係，他就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三個人又聊了一個鍾頭，外麵的天幾乎全黑時，蘇顏南才站起來送他們離開，合作已經十有八九了，不過其他的後續交易還要再通過高層會議才能定下決定。
“蘇總不麻煩您送，改天我們一起吃頓飯，我們請客。”
蘇顏南一直把他們送至公司樓下，古運坐上專車走了，那個年輕人說自己住的近，地走就能回去，所以目送領導的車開走後，便要走回去。
“等一下，還不知道你叫什麽。”蘇顏南攔住他，這個人的確從一進來就沒有自我介紹過。
“我叫蘇宿。”他停住轉身，來不及等蘇顏南再問什麽，年輕人上前伸出手來：“按輩分來說，我和你同輩，要叫你哥了。”
“難不成我們真是親戚？”蘇顏南同他握手，蘇宿的手比他要涼，在冷風中觸碰後讓人忍不住一冷靈。可是他從沒有過那個弟弟叫這個名的。
“還沒說完呢，我兩個月前剛從台北回來。好容易進了古氏集團，今天終於見到你啦，哥哥，你名不虛傳。”
他看著麵前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重新上下打量著自己，正在試圖從自己身上挖掘出點熟悉的信息。
“台北？！你是三……”
“唉，我爺爺是蘇潛貅。這麽說你應該明白了吧。笨蛋哥哥。”蘇宿笑起來人畜無害，兩個人的手還握在一起，他擁抱住蘇顏南歎了口氣：“爸叫我來真是對了，你的防範心夠低的，不支援真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