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最放心不下的
“反正沒什麽事，就當……來看你軍訓。”
兩人坐在馬路牙子上，周複淩正望著咕咚咕咚地喝水的顏南，突然來了個男生坐在蘇顏南旁邊拿起杯子往嘴裏灌。
“熱死了！咦？這是你同學？”
熊寧自然也看到了周複淩，心想這人怎麽看也不像大一的。難不成是學長……況且看他笑得這麽順眼，這麽快就跑來勾搭學弟？好無恥！
雖然隻相處了不到一周的時間，蘇顏南已經充分了解了熊寧一旦腦洞大開會想得幾頭牛都拉不回來，趕緊在中間嗬嗬一笑給兩人介紹道：
“這是我朋友，他叫周複淩。這是我室友，熊寧。”
“你好。”
“你好！你是大二的？”
“是，不過我是外校的，趁有空了來看他。”
“哇，這麽好！我開學到現在還沒見到其他來A市的同學呢。”
周複淩微笑道：“我們倆是從小一起的老朋友了，他跟我弟弟差不多，幾天不見他就好（hào）想我，沒辦法。”
迎麵對上周複淩笑成一條線的眼睛，蘇顏南立馬配合地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打哈哈，順手捶一拳：“誰想你了！我們倆這樣開玩笑習慣了，別聽他胡扯哈。”
“沒事！有個哥挺好的。我也有個親哥，不過自從他有了對象後就不愛理我咯！不過也正常，我理解。”
“哈哈哈，人之常情。”
十五分鍾很快要結束了，好在短暫的交流比較愉快，也沒捅出什麽事來。蘇顏南解下寢室鑰匙塞給他，讓他先去寢室坐坐等他軍訓完。
中午吃飯，蘇顏南跟那三人說聲不慌去食堂就往寢室回。
“這兄弟情果然深。”熊寧無意地開了句玩笑，丁之宇疑惑地問他怎麽回事。
“哦，忘了。你在一班訓練沒看到吧，今天他朋友來了，我看是比親哥還好呢。”
“我知道了。”他笑了笑，卻是暗中咬牙。
成功的和蘇顏南同寢室後，還有個問題，就是他還是算他原來寢室那個班的人。正好今天他們班的教官帶他們到另一條路上訓練去了，周複淩來了他一點 也不知道。
不過，誰和誰在同一屋簷下共處一室，之後會發生的，千裏之外的人怎麽管得了，嗬嗬。
“你在火車上吃飯了嗎？餓不餓？”蘇顏南從衛生間裏出來，冷水滴滴答答地順著脖子流，他接過周複淩遞來的幹淨衣服套上身後，又弄出汗來。
“你們寢室沒熱水？”摸著他涼呼呼的脖子，周複淩拿來毛巾給他擦頭發。
“沒有，淋浴是冷的。這那比得上你們學校。”周複淩所在的S科大，學校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寢室裏更是飲水機、空調、熱水器一應即全。高考完後蘇顏南跟父母去S市旅遊，正好去學校看他，見到他的寢室條件這麽好，還以為所有的一本院校都是如此，結果現實是殘酷的。一本院校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晚上我們出去吧。”
“可是軍訓沒法請假。”
“你下午五點一結束我們就走，明早七點前我送你回來，然後我就回S市了。”
蘇顏南念及明天他要走，便不舍起來，於是答應了。
下午訓練結束吃過飯，丁之宇回到宿舍發現那隻又不見了。
“你晚上不回來睡？”
“我們寢室沒他睡的地方啊，幫個忙唄，要是輔導員查寢你就說我去別的寢室玩了。”
“……好，明早別遲到了。”
“不會的，明天見。”
掛了電話，蘇顏南吐了口氣。晚上外麵的天氣意外地涼爽，白天的哪種悶熱似乎全被夜晚的風吹走了，他們吃過飯漫無目的地走到了一座大橋上，夜晚的A市燈火通明，橋下昏暗的水麵倒映著閃爍的燈光，這幾天臨睡前聽到的輪船鳴笛聲似乎更加清晰了。
“覺得這裏怎麽樣？”周複淩說了句話，打破了他的沉思。
“啊，比我想象中的好。學校裏，寢室關係都挺好。”
“那就行。”
他很想像經過他們的那些情侶一樣拉著蘇顏南的手，繼續在夜色裏欣賞城市的夜晚，他動了下手，想牽住，最後卻放在了蘇顏南看著單薄肩上，小蘇呆扭頭衝他微笑，映著城市夜景的眼鏡下一雙眼睛看起來是這般地美好。
這樣夜晚，即使不能在明燈下牽手，肩並著肩能一直繼續走下去也很好了吧。一時間，他不由得這般沒追求地滿足。
等逛到一處有能直接坐車回師大的公交車站的地方，兩人找了家看著幹淨的旅館，蘇顏南很不好意思地跟著他到前台，他沒有帶身份證，周複淩告訴前台他沒成年，是他弟弟，好在對方相信了。一進房間，蘇顏南就直接撲到了床上去。
“唔，還是大床舒服。”
滿足地在賓館白色的床上打幾個滾，蘇顏南擁住枕頭感慨了一聲。
“快洗澡，明早還得早點起來。”
“才八點啊，你困了？”
周複淩一邊脫衣服進浴室，一邊扭頭衝他邪笑：“你以為我們就是來睡個覺的？”
“不然呢？喂，我明天還得軍訓一天！”這再不懂就是傻子了，蘇顏南從床上坐了起來，覺得臉都要燒紅了，那種事他們隻在周複淩家做過。
“乖，我保證不過分。”
“放下我！我自己會走嗯……你…”
撬開了還想接著說什麽的嘴，周複淩直驅而入，絲毫不想給他反駁的機會。不知吻了多久，他才鬆開有點暈乎了的小蘇呆，伸手擦掉掛在他唇邊的水痕，手指卻戀戀不舍地不想離開。
“我真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你怎麽了？瞎擔心什麽？”
麵對淩這些像忽然變成小孩子的粘人情緒，蘇顏南並沒有多想，他像平時一樣緊緊抱住周複淩，聽得到心跳聲的距離漸漸摩擦出旖旎的火花……
第二天天蒙蒙亮時，蘇顏南在窗戶外麵街道上的各種汽車聲中醒來，推了推身邊的人，正好五點半左右，還能下去吃個早晨再走。
這家小賓館的隔壁就是一條賣早餐的胡同，搭在路邊的小攤有好幾家，他還沒想嚐過A市的特色美食，正好此處有時令蒸飯和一種之前聽說過的特質小籠包。
“老板，麻煩再加兩塊肉。”周複淩見他蠻喜歡吃這裏搭配了新鮮時蔬和肉片的蒸飯，又起身去要了一碗。
“別買這麽多，我吃不完。”
“我還吃呢，你多吃點肉，省得軍訓結束了又瘦一圈。”周複淩把肉夾到他碗裏，又偷偷湊近他的耳朵輕嗬一聲：“不然我抱著都硌得慌……”
“硌著你活該……”這種地方不適合發火，蘇顏南怒視他一眼，埋頭繼續吃包子。
來這裏吃飯的居民大多也是剛起來沒多久的模樣，還有穿著校服的學生三五成群地邊吃邊說笑，盡管這裏的早晨沒有一般城市的匆忙，顯得閑適而自在，蘇顏南怕會遲到，趕緊吃完了，和周複淩上公交車走。
“車站到了，你先走吧。”公交車到了車站，蘇顏南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剛才差點靠著周複淩又睡著了。
“你繼續睡，等你下車了，我再走。”
“好……”反正害自己睡眠不足的罪魁禍首也是他，這班公交早晨人不多，並不吵鬧，蘇顏南繼續小憩。
窗外的深綠樹蔭來了又去，一路行駛的公交車滴答滴答地報站，身邊充滿朝氣的人聲漸漸噪雜，還有透過棉襯衫傳來的體溫……恍惚間蘇顏南嘴角上揚，仿佛公交再靠站時不是分離，而是他們旅行的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