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波動之後
“爸，我上來跟您說一聲我在周複淩那睡了，先下去啦，你們睡吧。”他急切於找個安閑地看完信息，隻抬頭說一句就又下樓去。
“站住，別慌下去！”
爸爸的聲音在身後聽起來語重心長，蘇雁南不敢怠慢，又不知他會講什麽。
“洗漱好了再去睡，牙刷臉盆不都在家裏嗎。”蘇顏南鬆了口氣，還以為是他爸不高興了。
“你這孩子不就是嫌冷麽，要不你跟你媽睡空調屋？我睡你那屋。明年給你安空調。唉，你都是被你媽嬌養慣了，一點點冷就經不住了。”蘇向林坐在衛生間裏嘮叨著跟兒子說話，蘇顏南打開涼水龍頭直接用冰冷的自來水洗了把臉。心想，得，以後他爸都得認為他嬌氣了。其實哪是.……
匆匆地把該洗的都洗好了，蘇顏南拿套睡衣，惦記著看短信又蹬蹬地跑下樓，迎麵就遇見了肖曉。
這姑娘大包小包地是剛下火車回到家，蘇顏南喊一聲肖曉姐後又幫她拿了件行李上去。
“呼！幾個月沒回家，顏南又長漂亮了哈~”
“你漂亮了才是，能不能都工作了還老逗我。”蘇顏南也無奈。
果然是本性難移，這打小就住對門的姐姐可是看了好幾年的被媽媽當成閨女養的蘇顏南，即使是他都開始比她高後，肖曉還是該調.戲就調.戲，絕不放過任何機會，這一點和一樓的像。
到了五樓，肖曉才想起來問他怎麽這會兒下樓，蘇顏南說去一樓睡。
“啥？！你什麽時候跟小玲玲好上的！”
一聲叫驚天動地，壞掉的聲控燈也被嚇得“嗤啦嗤啦”地亮了，蘇顏南在聽懂這三個字是在喊誰後，噗一聲笑噴了。
“他來沒幾天就認識了，我先下去了哈~姐姐剛到家還是好好休息吧！”
“嗨！這小子，長大後不可愛了.……哼，還是小時候可愛~”肖曉趴在欄杆上往下瞧著，看著那個身影漸漸消失在樓道裏，若有所思地托起腮幫。
唉，小蘇蘇和小玲玲，想想也挺配的。
“小玲玲……”
周複淩聞聲放下了筆，意外地聽到了這個外號。
“是你對門的回來了？”
“嗯。”蘇顏南坐在床頭，仔細地看被耽擱了的下一條短信。
“.……至於我父親，他沒有對你安好心，或者說在他那個圈子裏，蘇家有下落不明的秘密財產早已經不是秘密。具體的情況，他沒有讓我知道過，但是我還是要道歉……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無辜的人。或許該感謝周複淩，你沒有輕易對我產生好感，我父親再怎麽安排也是沒料到的吧。我知道，祝你們會幸福。”
再見。祝你們會幸福。
也許都是早就知道，彼此卻還裝作不識。那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如果自己是很正常的人，怕也是會一見鍾情吧。
久久回味不過來的隻有一句——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無辜的人。
他們在青春的年紀相見相識，最初的不會念及後來，甚至連最初的背後也沒來得及看清，就已經擦肩過了。
“她走了？”
“啊？你怎麽知道？”
周複淩讓他看床頭邊的手機，原來她給兩個人都發了短信，隻是給周複淩的很簡單。
“謝謝你早於我出現在顏南身邊，好好對他。”
再看向雪白的牆壁時，蘇顏南心裏泛酸，愧於最後故意對她冷淡，而她這般體貼聰明地把該說的都說了。
不見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她說的對，無論是誰，都不必在繼續裝無辜好人了。她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花朵，他還是迷茫意氣的老實書生。
“好了，走了幹淨。”他倚在牆角裏胳膊搭在額頭上發呆，周複淩挪過去抱他在懷裏安慰。
“再想她我吃醋了啊。”
“……淩。”蘇顏南蹭著他熱乎的胸膛，繞過腰抱緊了。好像這樣就能把哀戚統統丟掉。
“我們要本來就一家就好了。”
“一家？你要我當你哥？”
“好啊。呃，可哥哥弟弟的就不能在一起了……”
“嗯，領悟透徹。”
他一半是戀人，一半是孩子，作戀人是下了生死相依之約，當他這般護他在心頭時卻又禁不住要寵愛這個沒長大的孩子。
夜色深如墨，屋裏床頭的小燈打下淡而模糊的微光，周複淩捧起縮在他懷裏睡的人兒的臉，印上一個晚安吻。
*
時間不知覺間又過了一星期，高三的過得越來越緊張，氣氛甚至能延伸到高二。不止是班主任，各科的老師都開始忙活著給高二的這批未來高三黨打預防針，什麽明年就是你們了，什麽你們離高考也不到兩年了……每每非要人活得心驚膽戰不可，仿佛他們就是下一批要衝到末日前的敢死者。
“你可很快就高三了啊。”
在家裏也躲不掉，這不，蘇向林飯後踱到兒子屋裏，見他還在“搞研究”，便暗作提醒。
“爸，我知道啦。我今天作業寫完了才看的。”
“學習還分明天今天的？你看看高三學生，都是恨不得把一分鍾掰成兩瓣用！”
“周複淩就沒有……”
“那是人家聰明，效率高。我說你和他認識也有段時間了不知道學些好的？”
“好好……”在他爸眼裏誰都不能和他教的優秀高三、高四學生比，蘇顏南懶得說話了。
“要睡覺去跟你媽睡去，她快好了，你也得多陪陪。”蘇向林說完就鳩占鵲巢地拉被子躺他床上睡午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