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突變6
王大行堅持了一下，見馬亮有些不高興，也就作罷。
但馬亮拍拍王偉又說，“如果你們有那個意思，可以考慮一下這個朋友，他剛來，底兒不厚，不像我。”
“去你的，我草……”
王偉哈哈大笑，“別拿我說事哈，我現在可不缺錢，現在不是過去了，明白嗎？”至於其它，怎麽這次來他就有錢了，王偉並沒直說，不過，此時此刻的王偉對於他過去在國內的朋友而言，真的算是一個富翁了，隻是他不能說而已！！！
王大行馬上瞅著王偉說：“沒問題。”
不管怎樣，他都想給這些幫忙的朋友一些錢作為報答！
這時羅斯跟他的朋友謝爾蓋耶維奇通上了話，在確認對方身份後，他很高興，從聲音聽起來他們關係的確非同一般，對方詢問跟中國朋友談得如何，上海方麵人到了沒有，是不是很快就去堪察加。
羅斯很肯定地說“是”，並且祝賀老朋友有發財機會，頗有一些得意。
對方詢問他們何時能到堪察加。羅斯說還要向客人了解後再打過去告之。
對方讓他一定要問清，屆時好派人去碼頭接他們。
王大行很高興，馬上讓羅斯告訴了對方具體時間和安排。
馬亮又打電話詢問機票之事，朋友說預訂的機票已經ＯＫ，沒問題。這些信息已經足夠，於是大家準備早些休息，明天七點鍾準時出發。
臨行前，羅斯給他們大家吃了粒定心丸——他給方大俠和馬亮每人一支手槍，告訴他倆一旦碰到壞人時自衛用。
王大行一見嚇得直搖頭，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玩意兒，當過兵的大亮接過槍，掂了掂，真家夥，正兒八經的俄製9毫米馬卡羅夫式重型手槍！
然後熟練地打開檢查一遍，他發現裏麵已經壓滿了黃橙橙的子彈——————
如果說此前他還心有疑慮的話，那麽此時此刻槍給了他足夠的膽量與信心。
王偉在旁邊看著，嗬嗬笑，卻是什麽也沒說！
別看馬亮又精又靈，又是王偉的朋友，但他卻也沒見過真家夥，見朋友大亮手法老道，說：“幹脆你拿著吧，而且，要不我看最好給王偉，大亮雖然也當過兵，但王偉是特種兵哈，他比咱們任何人都強。”
“我不要槍，你們拿著吧，沒事！”
王偉搖頭晃腦，一副無事的樣子，大亮半開玩笑地對那個王總說：“王總，朋友這麽關心，王偉又讓我拿著，那我就拿著吧，這在俄羅斯不犯法。遇事兒咱們好自衛呀！”
可能考慮到隨身攜帶巨款的安全，王總點頭，他就接下了……
******************
翌日，一個豔陽天，薄雲輕風。
王偉他們一行六人從莫斯科機場登上了飛往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的飛機，此次的行程是，先飛到海參崴，再乘船到堪察加，然後有人接他們這些人到堪察加州的中心城市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市。
一架俄羅斯國內航線的伊爾飛機在跑道上緩緩滑行！
此時王偉跟其他人的心情是不一樣的，出國無論對於同行的方大俠、馬亮還是上海來的王大行副總經理和他的助手大亮來說易如走平地，而對於王偉來說，更是如此！
但是，自從他到京城當上了特殊的警察之後，能跟這麽多自己過去的朋友在一起，隨心所欲的享此殊榮也實在是機會難得，他似乎也暫時忘記了追捕蘇一州的那個行動計劃！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笑意，興致勃勃地望著舷窗外的景色。
隨著轟轟的巨響，飛機在跑道上風馳電掣！
突然，它昂起頭，向藍天飛去。
飛機在廣袤的新西伯利亞上空飛翔。
王大行一聲不吭，隻是默默地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和白雲下的山脈森林。
打開地圖可以看到，在廣大的俄羅斯國土上莫斯科在西，靠近白俄羅斯；而王偉他們要去的目的地堪察加在俄羅斯的最東端，緊鄰白令海，全程幾乎是橫跨整個俄羅斯，花銷巨大……………………………………
尚不知要做的生意是否順利，難怪此行讓這位商海弄潮的國內副總心裏壓力最大了。
經過七八個小時的飛行後，王偉他們一行數人抵達海參崴，在羅斯的帶領下，大家匆匆吃了點飯又馬不停蹄乘船前往堪察加半島。
汽笛長鳴，海鷗翻飛！
一艘巨大的客船緩緩離開符拉迪沃斯托克，駛往他們的目的地。
回頭遠望廣場，列寧右手叉腰、左手握成拳頭，身披鬥篷，目光堅定的巨型石雕越去越遠。
深秋遼闊的鄂霍茨克海，處在一年當中風平浪靜的季節。
一同與他們幾個人站在甲板上的羅斯老頭眉飛色舞，不斷熱情地向大家介紹著半島上的溫泉、火山和不凍的河流等自然風光……
波濤拍擊著鋼鐵的船舷，起風了，海洋變得說不清是藍色還是灰色了，它成為混沌的無邊無際的存在。
王偉感到有點兒冷，滿腹感慨地望著鄂霍茨克海！
眼前一亮，忽然想起蘇一州，大腦中迅速進入了另外一個行動計劃當中，夾帶著水滴和腥味的風撲麵而來，天水一色……
傍晚，火燒雲把天際燎得通紅。
客船抵達堪察加半島已是淩晨四時，比預定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
王偉他們在阿瓦恰灣靠岸。羅斯一出船艙便開始四處東張西望，希望能在碼頭上看到熟悉的麵孔。碼頭是開放式的，一過棧橋，哪裏都可以進出。下船的旅客很多，到處是踏踏實實的腳步聲。
這個時候，街道旁燈影下幾個“兔兒”遊過來，他們被羅斯和馬亮手指上金光閃閃碩大的寶石戒指吸引。
其中一個上來搭訕：“先生，要不要高興一下呀？”
馬亮虎著臉：“請走開。”
“很便宜的，每人隻收1000盧布……美金我們更喜歡。”
“美金”兩字尚未吐出紅唇，馬亮臉一變：
“滾！”
兩個女人嚇了一跳，一臉茫然地躲開了。
王偉和方大俠忍不住瞅著他笑，這可真不像王偉熟悉的馬亮了。平時，這個朋友馬亮，對於女人絕對是輕易不會放過的，不知何時，馬亮的臉色已變得十分凝重。他朝王偉和方大俠望了一下，目光轉到羅斯老頭臉上。那是極不信任，極其猜疑的目光。
為什麽沒人來碼頭接我們？
王偉卻是毫不擔心！
他們在科裏亞克碼頭上岸。堪察加州屬於遠東經濟區成員，是一個大型漁獵區，行政為7個區、兩個州屬城市。
屬於溫帶季風氣候，堪察加半島長年的平均溫度均比其鄰近大陸低許多，即使眼下的九月淩晨仍然有些涼嗖嗖的。
不過是，一會兒功夫，接他們的人終於到了。
子彈頭車裏鑽出的人與羅斯擁抱在一起，“哈羅少，哈羅少”地相互拍打著，羅斯很開心地拉來者介紹給他們大家，一個是公司助理，一個大個子男人和女司機。
寒喧幾句，上車走人，助理告訴他們總經理謝爾蓋耶維奇不在家，準備直接把他們拉到公司客房休息，賓館房間預訂在中午12點以後。
堪察加州的中心是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市，建於1740年，該市內有兩個區，分別是列寧區和十月區。
堪察加與許多城市不一樣！
王偉一到了那個城市，馬上就明顯感到了它的特殊之處，它比較好的保留了自己獨特的風貌。
所以晨曦中我們很少能看到有其他城市氣勢恢宏且現代的廠房，車窗外一閃而過的企業門前都掛有一個方形木板寫著企業的名稱，王偉仔細辨認那些小標牌，可惜它們沒一個認識王偉，統統是俄文。哈哈……………………
助理現在要帶他們去吃早飯。
車停在街邊。
早餐很簡單，就是幾塊麵包，幾塊紅腸，每人再喝一杯咖啡。就這樣，算是解決了早飯問題。
其實，由於暈船，從海參崴到現在王偉他們幾個人一直沒吃東西，盡管肚子裏空落落地難受，但還是吃不下什麽。
這簡單的早餐是他們要求的水準，助理抱歉地說，等中午去賓館休息後，總經理為大家接風。
下午，王偉他們在位於堪察加列寧區的“丹尼斯”貿易公司大樓會見了總經理謝爾蓋耶維奇。
這是一個高大結實的俄羅斯人，謝爾蓋耶維奇總經理的辦公室在公司的三樓。當他們走進去的時候，他早已等候在那裏。他熱情地與馬亮、王偉等人一一握手問候，然後進行擁抱。
王偉感到他的手很有力度。
這是一個當兵的人之手，無疑，這個經理一定是一個曾經的俄羅斯軍人，或許還是一個軍官吧，這一點，隻有王偉通過他的大手第一時間便敏捷地感覺到了……………………
落座後，王偉打量一眼謝爾蓋耶維奇！
隻見他黑紅瘦削的長臉上橫七豎八地爬滿了刀刻斧鑿般的皺紋，幹巴巴的。但整個麵部表情都是熱情關注的，一直掛著笑容。
謝爾蓋耶維奇正如王偉感受到的那樣，他的確在年輕時代在俄羅斯當過兵，而且也是一位特種兵戰士，後來一直當到了團級領導，後來退役時進入了官場，原是州執委會的一位官員，是個忠厚實在的人……………………
盡管如此，這個曾經是俄羅斯特種兵的老戰士，老軍人，老軍官，如今除了那些可以引以為榮的驕傲曆史之外，外麵卻像大多數俄羅斯老一輩的知識分子一樣，斯文，有禮貌！
他的外表穿著打扮雖說很隨意，一頂博士帽，一件夾克衫，但與他現在的這個身份很相稱。
一副深度大鏡片的近視眼鏡架在他尖尖的鼻子上，更增加了他學者的風度！
鏡片後麵那一雙充滿智慧的目光，使他顯得深沉，一言一語，一舉一動又都透著精明。尤其是他那高大健壯的身材，更增加了王偉、馬亮和王大行和他們一行對他的好感。
因此涉足過經濟，幾年前他也下海了，籌資買下一航塢公司的一半股份，單獨對外開展經貿業務。
這是羅斯早就在莫斯科時介紹過的情況，隻是現在麵對謝爾蓋耶維奇本人，得到了確認和信任。
為了談妥這筆生意，也想加深感情，他表現得十分友好大度。
謝爾蓋耶維奇為自己沒有親自去碼頭接他們感到汗顏，一再表示歉意。
王大行表示理解，一笑了之。
王偉和馬亮幾個人也哈哈地笑，表示滿意和感謝，說沒什麽，沒什麽………………大家都是朋友嘛！
羅斯給謝爾蓋耶維奇帶來兩瓶伏特加及一些小禮物。
除了給他的以外，還有一些是送給他公司下屬一些朋友的。
謝爾蓋耶維奇很高興，這是俄羅斯人的一種禮節，由於羅斯的漢語說得相當流利，當時他也算他們一行的導遊和翻譯。
謝爾蓋耶維奇把送給他的禮物放進辦公室裏間。
讓人出去買回一箱啤酒，本來他想買白酒，被王偉他們勸阻。
王偉和馬亮還有一起來的王大行可不想在生意未談之前喝酒，但麵對盛情款待又不好反對。他們幾個人坐在沙發裏，圍著茶幾一邊喝酒，一邊閑聊。
這在國內也許很可笑，但在俄羅斯並不顯得怪異！
在俄羅斯，街心公園和一些場所拿著啤酒聊天兒的男男女女並不少見。
這是一個酒的國度！！！！！！
閑聊間，秘書又來了電話。
謝爾蓋耶維奇站起來，客氣地請王偉馬亮他們前往酒店“入席”。
……
翌日上午，雙方談判正式開始！
談判桌上的四個小碟裏擺著幾塊黑乎乎的巧克力，一個十分精致的小瓷缸裏裝著白砂糖，一看便知是中國的蔗糖，咖啡壺正冒著熱氣。
一大早（王偉他們一行到他的辦公室時當地時間已經是上午9點，由於時差中國已經是下午1點了）就為他們準備好了，足見主人的熱情與誠懇。
一套必要的禮節——————
互相正式介紹各自成員的身份、職務（方大俠、馬亮和王偉都成了隨員，哈哈），互贈名片之後，談判正式開始。
此前，因為羅斯是賣方謝爾蓋耶維奇的朋友，不便參與談判。
於是乎，雙方同意重金聘請謝爾蓋耶維奇的朋友（海參崴遠東大學教授伊萬諾夫）推薦的學生——一位同樣精明並精通中俄兩種語言的年輕俄羅斯人馬科擔任此次談判的口語翻譯。
但馬科出的是“天價”：每小時雇金500美元！
為了公正和談判獲得成功，雙方忍痛同意。
一見麵，這馬科給王偉留下的印象就不太好。
一般而論，俄羅斯人都人高馬大，體格健壯，但這馬科卻有些獐頭鼠目，尤其那對滴溜亂轉的眼睛，讓人看了不舒服。
馬科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沒王偉大，自稱畢業於海參崴東方大學漢語係，別看人不濟，一開口熟練的漢語會話能力卻讓他們幾個大吃一驚。
他甚至連一些中國的方言比如“咋的”、“牛逼”都會說！
我草……………………
這個、這個俄羅斯人？？？
有點兒太神秘莫測了吧！
不過，當時的情況，隻有他，除了他，對方一時半會也難以找到一個可以讓他們順利完成交易的翻譯！
根據雙方半個月前草簽的合同，“丹尼斯”公司10月份將向滬寧杭經貿總公司提供20艘超大、新型摩托艇。
如果滬寧杭經貿總公司遲於9月底付款，原定的合同將自動作廢——踐約的有效時間僅剩20多天了。
因此滬寧杭老總在接到謝爾蓋耶維奇的傳真後，心急如焚，指派王大行副總經理迅速籌集了12．5萬美元，並違反慣例沒從銀行匯款，而是懷揣巨額現金，隻帶一名業務員風風火火直奔俄羅斯。
基於談判桌上的一般規律，王大行強忍內心的焦躁與緊張，在看過謝爾蓋耶維奇遞給他的貨物清單後，隻是與助手大亮交換了一個眼色，保持住鎮靜，將貨單漫不經心地放到桌麵上，用平靜的口吻緩緩說道：
“非常高興與您合作並簽定合同，這裏有好多是我們所需要的，比如超大、新型摩托艇等。但不知貴公司每艘摩托艇的價格有否優惠政策，優惠政策是什麽？”
謝爾蓋耶維奇不愧是特種兵和政府官員出身，反應良好，他似乎早已看透王大行的心思，他看了一眼自己麵前的另一份貨物清單，單刀直入：
“俄羅斯有句諺語：在石頭上烙餅，很難烙熟。據我所知，王先生不喜歡客套話。”
王大行糾正地說：“我隻是不喜歡空話。”
“哈羅少！王先生，我想先問一個問題。”
“請問吧，謝爾蓋先生。”
“你們是否有備而來？”
“當然。”
“您並沒有真正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你們有支付能力嗎？”
“這點您完全可以放心。”
“20艘超大、新型摩托艇不是一筆小數目。”
“而且喜歡現錢交易。”
“盧布？”
“美金。”
“哦？”
“是的！沒錯！”
馬亮這時也插了一句話：
“正宗美金！”
王偉一直沒說話，這時微微一動，臉上笑了。
“既是談判，有話擺在桌麵。月底前可否打款來？”
“不！我們喜歡一手錢一手貨——————”
“什麽意思？”
“你是說？？？？”
“是的，事成後當場付清！！！”王大行毫不猶豫地直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