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自殘找死
申開武抑製住蹦跳的神經,心裏很害怕,渾身抖個不停。坐在麵前的熊遠舉猶如一個巨人,冷森森的眼睛讓人恐怖,胡子下麵露出抿成一條縫的大嘴,不大的眼睛布滿殺氣。這個人對自己有再造之恩,就是他讓自己去死,自己也無二話。
“我想自己剁去自己的手指,老板。”
熊遠舉思忖片刻,沒說話,背過身去:
“去吧。”
申開武雖然隨團夥打仗衝鋒陷陣生死不懼,但真要自殘一根手指,還真有點猶豫。
他不敢指望老板會寬恕他,但聽到熊遠舉讓他離開的話後卻多少有點失落,他知道熊遠舉同意了他的請求。謝過老板,他轉身退出去,他知道不自殘一根手指是不行了,回到英格蘭樓下的一間包房,抓起桌子上的一瓶酒一口氣喝掉大半,眼睛立刻紅了,也朦朧了,搖搖晃晃出去找了把菜刀回來,咬緊牙關揮刀便向自己的小拇指砍去。
“哢嚓”一聲,一股血線飛濺,斷脆的聲響很大,一陣劇痛穿心而過!
酒壯惡人膽。申開武原以為這一刀下去,手指便不再屬於他了,不料聲音雖大,可雷聲大雨點小,醉眼朦朧的他下意識地睜眼去看,舉到眼前的左手完好無損,可血卻像穿箭一樣噴濺不止,再一看,才看清眼前的一切:原來小拇指尖僅指甲部分被砍掉了,其他還長在自己手上。
比起昨晚上的英雄氣概,不知是少了看客還是酒精心理作怪,反正這一切不但沒有達到“規矩”的要求,他自己也沒想到,疼痛卻使他一陣陣暈眩,昏厥在包房內的沙發上……
這種“大虎”的虎勁是殺別人行,殺自己難。刀下的狠,動靜也很大,效果不佳。
申開武滿嘴噴著酒氣再次睜開眼,輕輕一動,劇痛幾乎又使他昏迷。
他知道這樣是肯定過不了關的,也不知道老板走沒走,自己卻已經沒有膽量再揮刀砍自己手指第二次,承受不住那種缺乏足夠勇氣的自殘行為。怎麽辦?他一邊緊緊地捏著流血的手指,一邊緊張地想著主意。
砍,沒有信心;不砍,肯定不行,那怎麽辦?
有趣的是,就在申開武感到左右為難準備逃之夭夭時,他的心裏仍念念不忘的是一個女人,還是張秀麗。為了她,他砍了自已大腿一刀,又不得不砍掉自己的一根手指,雖然沒得到她,但他不後悔,大有寧可花下死,作鬼也風流的賊膽——
這個中等個,黑臉膛,有結實身材,粗壯四肢的漢子,是一個不討女人喜歡的男人,但他偏偏喜歡女人,越是得不到越喜歡!
他已經決心逃離英格蘭夜總會,離開這幫人,雖然他知道脫離組織一旦被抓住必將遭受“規矩”更嚴厲的懲罰,可眼下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隻能是打一棒子躲一躲,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唯一心有不甘放不下的就是那個***張秀麗!
當熊遠舉得知申開武逃跑的消息後,吃驚之後是更大的惱怒,他大聲喝斥肖尼:
“跑了?跑哪去啦?”
“不知道。”
熊遠舉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前,凝視著遠處馬家溪畔的體育場,極力抑製著心中的氣憤。
他是個做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如果就讓申開武就這麽輕鬆地脫離了組織,逃避了懲罰,那麽“規矩”的威力何在?他熊遠舉的麵子又往哪放?這麽大的集團一旦有人再觸犯“規矩”也效仿申開武也一逃了之,“熊氏王國”豈不是一盤散沙!
他猛地轉過身,吩咐肖尼:
“你立即和大紅帶人出去給我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申開武給我抓回來!”
“是!”
一聽老板動了肝火,肖尼和手下的弟兄們哪裏敢怠慢,立刻放下手裏的生意不做,分乘數輛車就在帝都的大街小巷發了瘋似的找起來,三縱五橫,一雙雙眼睛透過車窗像艾克思光一樣在行人遊客中睃巡。
也有人直奔申開武以前常去的香島幾個朋友那裏,隻差沒把整個帝都翻了個底兒朝天,但一起到傍晚,幾路人馬均一無所獲。黑巴出溜的“大虎”帶著腿上和手上的傷好象被蒸發掉了一樣……
說來讓人難以置信,就在肖尼、肖尼向熊遠舉匯報沒有抓到申開武之時,一個電話突然從英格蘭那邊打到了香格裏拉20層熊遠舉的辦公室。熊遠舉拿起電話,聽了一會兒,“嗯嗯”兩聲,放下電話,一句話沒說,臉色卻越來越不好看。
申開武在神秘消失了一天之後,又回到了夜總會!
肖尼試探地問:“老板……”
熊遠舉:“你們馬上去英格蘭,申開武回來了。”
肖尼、肖尼一驚:“回來了?那……”
熊遠舉鐵青著臉,證據不容置疑,一字一頓地說:“不管他自己斷沒斷手指,‘規矩’必須執行,由你們兩個親自去辦,決不含糊!這樣的人不辦,豈能服眾?公司還怎麽辦下去?誰還聽我們的?道上的人又怎麽看我熊遠舉?我寧可不要申開武,也不能讓他亂了章法,壞了一鍋湯!你們去吧,完事拿他的手指回來見我。”
“是,老板!”
二人點頭,轉身離去。
在車上,肖尼、肖尼還在商量怎麽辦。畢竟都是跟著老板刀口舔血一直打打殺殺過來的弟兄,商量的結果是,無論如何老板的命令不能違,手也不能軟,否則,讓熊遠舉知道了他們兩個去執行的人打了折扣,那麽倒黴的就是他們自己了。
車到英格蘭夜總會,他們下車後大步跑上台階,上了樓,讓人帶申開武去一個包房。
此前申開武一回到夜總會就被人看了起來,正在心驚膽戰,胡思亂想,不知老板究竟會怎樣處理自己,來人提他了。申開武在內陸時曾進過派出所,去過刑警隊,到了香島之後又被警署和飛虎隊捉過,感覺雖然有些發怵,卻還挺得過去,不知怎麽的都沒有這次被帶往包房去的路上這般心驚肉跳。
在走廊裏,正碰上有人提著一把鐵錘往包房裏進,一進門,身後的包房門“哢嗒”一下就被帶死了,申開武看見的不是老板,而是肖尼。
肖尼從沙發上站起來,接過遞過去的鐵錘。
申開武剛想說點什麽,被手勢製止。
他們沒容申開武解釋或辯解,立即向申開武宣布了老板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