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查過了沒問題
夜色。常青滕攀掛在米色的大石頭牆壁上，垂墜著串串紫花，在山上吹來的波濤和鬆濤參雜的風中搖曳。
王偉躺在大床上，閉目深思著。
不管怎樣，他已經是這個深不可測的集團公司一分子了，命運已經把他召喚到了門前，他想，沒有後路可退，為了生存和前程，必須和隻能敲開命運之門！這是初次見麵，要沉住氣，特殊任務已經開始，命運不會比一個人沉著的勇氣更強，拿出你的膽識來吧，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了！
他盯住山下燈火輝煌的高樓大廈，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在夢中，王偉持重地點點頭，他忽然意識到山口美智子從這間作為他“新房”屋子失敗離開的那一刻，又一道命運的大門居然已經打開，輕而易舉得難以想象，另一種特殊的生活就將為此而改觀了？
微風吹拂過雪鬆又漫過草坪割草機，悄然無聲地爬上寬敞的陽台，在打開報紙後麵吹起了一樓頭發，它濃密而堅硬，在風中拂動。在熊氏王國的另一間屋子裏，有一個人正在看報。這個人就是大熊集團董事長熊遠舉。
他正邪倚在沙發裏看什麽報紙。手邊的茶幾上放著一支黃金大煙袋，一個煙壺。
山口美智子輕輕走進來。
“你怎麽回來了，感覺怎麽樣？”熊遠舉抬起頭，目光如電盯住她。
山口美智子一笑，卻是露出一絲無奈的乖巧表情搖頭說：“義父，他不喜歡我。這個人難怪是個當兵的，他好像對女人沒什麽興趣，也好像提防著什麽。”
“提防？”熊遠舉一愣，冷聲問，“提防什麽？”
“我也不懂，或許是冷漠？緊張吧？”山口美智子站在熊遠舉麵前，看了他一眼，“這是一個具有冰冷堅硬的外殼的男人，我從來沒有見過，自製力驚人。”
熊遠舉點頭：“我知道你的性格，說吧。”
山口美智子：“他告訴我，原先在特種部隊當中尉時的女朋友爸爸是二號首長。原本可以有個好前程，他為一句氣話突然提出退伍的。”
“為一句氣話突然提出退伍？什麽話？”
“他以為，那個漂亮的首長女兒始終擺脫不掉那股居高臨下的俗氣，可能是他們第一次初戀基礎的致命傷。因為，一號首長給他的評價，說王偉不是俗人。”
“我沒有看錯，這就對了。”熊遠舉點頭，深謀遠慮地打了一個手勢，“一號首長？二號首長？好，有個性的一個人，不過，邏輯上似乎是不成立吧。退伍？”熊遠舉放下報紙，動了動身子，“你認為邏輯上成立嗎？”
“成立。”山口美智子點頭。
“他還說，他這個人哪，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不過他說他是專程投奔您，為報答義父一甩手就是二十幾萬元的恩惠專程來投奔大熊集團，不是來搞女人的。”
“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界狼性不足？”熊遠舉微微一動，默默重複了一句笑道。
山口美智子也笑了，點點頭。
“還有嗎？”
“哦，他對義父給的月薪不滿意。”山口美智子看著熊遠舉微笑說：“5萬，他並沒有高興。雖然覺得自己從辭職不當警察後這半年，混成了一個睡覺翻身都懶得需要別人推一把的窮鬼，但您並沒有真正的重視他的超強才能。”
“是這樣說的？”熊遠舉並不感到奇怪，見山口美智子點頭，又問：“他還對你說了什麽？”
山口美智子搖頭。
“今後你要多留心關注他，細心照顧他，明白嗎？”
“他並不喜歡我，沒錢沒地位，就是論背景他也不如一些人，為這種人讓我死去活來，值得嗎？”
熊遠舉笑了笑，沒有說話。
“女人的青春很短，十七八歲時還可以來點浪漫情懷，再往後就浪漫不起了，容顏是過一天少一點兒，哪個不是趁著有姿色早為自己做打算？等人老珠黃，一切都晚了。我的意思是您真的想讓我陪這個王偉一生一世嗎？”
熊遠舉說道：“庸俗。女人氣的聰明在於能欣賞一個強悍男人的聰明。”
山口美智子皺眉頭：“可是，義父，別這麽說。感情這東西太複雜了，很難說清楚的……”
“還有嗎？”
山口美智子搖頭。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山口美智子轉身走了出去，回頭順手輕輕帶上了門。熊遠舉看著她婀娜多姿的背景，好一會，重新拿起手邊的那張報紙，眼睛卻沒有再看，又放下，起身走進了旁邊的另一間屋子裏去了。
這間屋子，室內以四方桌重疊成三層式的供奉台，最上層供奉羊角哀、左伯桃，中層供奉梁山泊一百零八將，下層則供奉前五祖及後五祖。
上述牌位黃紙書上寫著紅字，供桌之前設一紙塔，塔門寫著“高溪塔”三字。
供桌兩旁放置著刀棍各一，稱為“洪門刀”及“龍鳳棍”，供桌中央設了一個“木楊城”的木鬥，其下橫放著木板二條，稱為“二板橋”。
熊遠舉在門口的一個金水盆中洗了手，拿了香，走到桌前默默無言地微微閉目，雙手高舉上了三柱香。
嘴裏念叨著什麽……
一會，完畢。
他抬走頭，臉色莊重轉身輕輕離開後，回身關上了那道神秘的門。
回到原先的那個屋子裏，坐下。
熊遠舉在抽著黃金大煙袋，煙壺裏的水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聲音銅聲鈾氣很悅耳。煙鍋裏的上等古巴煙絲燃燒著石榴花一樣的火苗子，一閃一閃忽明忽暗。
時間已經是午夜了。這時，有人輕輕敲門。
“進來吧。”
一個人閃身走了進來，是一個幹巴巴的中年人，肖部長個子很小，並不高大健壯，更不魁梧，而是麵容瘦削，近乎憔悴，這跟他這個XX部長的強大管理身份完全不同。
一般而論像他這種熊遠舉身邊全商界數得著的人物長年累月地吃喝玩樂，過著人人羨慕而不得的五星級生活加上許多特殊待遇，怎麽樣也應該吃成一個大白胖子了，換句話說，即使是並非太胖怎麽著也應該是個一身脂肪才能配上他的這個重量級的部長頭銜吧？
然而，一切卻並非如此…………
這個人姓肖，叫肖尼，四十六七歲左右，是一個平時除了熊遠舉和他的夫人、女兒熊菲兒三個人之外輕易不會把誰放在眼裏的人，實際上很瘦，而且甚至於還總是有點兒憔悴和精力不支的疲勞模樣，是不是協助管理和隊伍太累操心太多弄成的這樣一個樣子呢？
這個不好說，反正平時大家看見他總是笑臉相迎，上上下下好話奉承，溜須拍馬還來不及，哪裏還敢有人隨便詢問人家部長怎麽好酒好肉吃著就是不長膘這個幼稚找抽的問題呢？
此時此刻，熊遠舉見他進來，說聲：“怎麽樣？”
“這個人我查過了，都在這裏，請您過目……”他說話，已經把手上拿著的一疊文件放在了他麵前的桌子上。
熊遠舉拿起，快速地瀏覽了一下。放下，看著肖尼，那些文件，上麵都有一個人的名字：王偉。
“好，好。”
肖尼說是熊氏王國內部的一個主管部長，倒不如說是這個王國出謀劃策的“白紙扇”更合適，因為熊遠舉是入了“洪門”的人，而“白紙扇”實際上就是一個洪門分支的師爺，也是集團公司經營管理的師爺。
他點點頭一連低聲說了兩個“好”字，卻並沒有立即開講，他習慣成自然地點點頭，觀察了一下麵前的主人，伸手把熊遠舉手上的金煙袋正了下，讓那個圓形的東西朝著自己的嘴，向下壓了一點。
看看那東東與自己的嘴對上位了才停止擺弄，形象既正統又認真，盡管他的年齡也不過隻有四十上下，然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有一種真正的不怒而威，這或許是跟他長期以來一直在熊遠舉的這個極其重要的王國擔任師爺職務密切相關…………
他身著領扣在側麵的藍色緞紋豎領襯衫和製服，眼睛掃視了一下熊老板和文件，轉而又掃向了窗外——那深沉寧靜的夜色。
“為什麽不說話？”熊遠舉皺著眉頭。
肖尼這才說道：“王偉這個人我查了一下，沒問題，內地各方反饋回來的信息都正常，今天我受您委托形成了文件，過來送您過目，這些文件可以看出來，這個人無論是當年特種兵身份、刑警身份、特警教官身份，還是親手槍斃了自己的同胞弟弟這些，都是已經發生在其身上的某種事實，是可信的。因為種種原因，不僅對王偉個人是一件大事，同時也是今後我們集團和全體人員的一件大事…………”
熊遠舉點點頭。沒說話。
“辭職不做警察？”
“是的，這個也是事實。沒問題。他家鄉的信息說，他殺了弟弟後再也沒有上班，精神受到了強烈打擊和刺激。”
熊遠舉又問：“關於酒吧的那件事，孫老板和你談過嗎？”
肖尼點頭：“談了，那天你離開後孫老板說他們那裏又發生了許多事情，王偉叫派出所弄了去，花錢撈人也沒有管用。後來他自己打了一個神秘電話，不得了，連一號首長都驚動了，警察局長還把那個所長臭罵了一頓，人就放了。聽說那幾個人打得不輕，要是按照法律，王偉現在可能要坐牢，不會來這裏。”
熊遠舉一愣，沉吟了片刻，輕輕的說了一句：“喔。”
“您懷疑？”
熊遠舉抬起頭一笑，搖搖頭：“看來，這個人的能量很大，不僅僅是一身罕見的功夫，弄好了，對我們後麵的許多事情利用率或許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