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結局
笛聲來沉重,白若辰的耐心也逐漸消失。他恨不得立馬殺死這個畜生,可如雨昔在他的手中,鎮民也在他的手中,他本就無從下手。
“十、、八……”喬開始倒計時。白若辰的緒一片白,他不道自己該選擇。無論自己選擇誰,都必定要失去另一,這全就是一個死循環。
“五、四、三……”白若辰的手在顫抖,笛聲也斷斷續續。
“哥哥,你不用雨昔!你要記住我們家弟子,秉承俠義之道,斷不可見死不救。”
喬將鋒利的劍刃壓了下去,雨昔的脖子瞬間就有鮮血出:“喊麽喊!想死嗎?”
看到這一幕,白若辰已無法冷靜。他下斷魂笛,笛聲隨之戛然而止,那棺木也開始躁動起來。
“喬,你道麽是死亡嗎?”白若辰將斷魂笛插腰間,拔起地上的浮塵劍,劃破自己的尖,隻不過他這不是將血塗在劍刃上,而是在自己的眉間點上一滴血。霎時,白若辰的身邊黑氣驟聚,一身殺意盎然,三尺之內無人敢靠。那躁動的棺木突然就靜了下來。
“我給你最後一機會,開這些人,我可以讓你走得體麵一些,否則嚐嚐萬鬼噬魂之痛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忘了,現在人質在我手中。不是你與我談條,而是我與你談條。洛淩雲,麻煩你搞楚身份。”
“冥頑不靈,那你去死吧!”白若辰突然化作一道黑,一道黑閃過,喬的手臂斬斷,手中的劍“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喬忍不住呐喊。
白若辰轉身,橫劍一斬,那股黑氣瞬間擊潰。鎮民們也可以移動腳了。
白若辰走到喬的身前,將浮塵劍插在地上,蹲在他的身前,冷冷靜靜地說:“我說過,威脅我沒有好處,萬鬼噬魂,你好好體驗吧!”
喬手臂斬,卻還笑得出來:“洛淩雲,你麽都不懂,無論是前,還是生,你都隻是個傻子。”
“傻子就傻子唄,至少他不會像你一樣,殺害雙親,侮辱親妹。”白若辰了個響,頓時浮塵裏跑出數萬怨靈,向喬席卷而去。
“上官淩雲,你麽都不懂,麽都不道。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啊!”喬一聲尖,數萬怨靈不斷吞噬他的靈魂,你一片我一片,不出一會兒的功夫,將喬的靈魂撕得分崩離析,就連轉的機會也沒有。
“一切都結束了。”正當白若辰準備鬆之時,身後的雨昔卻突然喊道:“哥哥,你快看!”雨昔著一旁的鎮民。
那些鎮民也不道怎麽事,竟然相繼倒下,悄無聲息。白若辰立刻起身,跑過去查看情況。白若辰將食靠冉老伯的鼻子,倏然一驚,顫抖著,了手。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白若辰不敢相。他又換了個人,可結果還是一樣的。他們都沒了鼻息。
熙悅出現在他的身旁:“不用看了,他們都死了。”
“熙悅,為會這樣,他們明明都還好好的,怎麽一轉眼就……”白若辰不敢相,這些得好好的人,怎麽一轉眼就相繼離。
“同命蠱,生則同,死則亡。他們應該是喬種下了同命蠱,所以喬一旦離,他們也會立死去。”熙悅自幼學習鬼道術法,蠱毒之術也略有小成。一夜之間,喬離,而鎮民們也相繼離,除了同命蠱,一時會也想不出一個好的解釋。
“你的意是說,隻要喬不死,他們就不會死,而我卻把喬殺了,這麽說來他們也是死在我的手中。”白若辰仰天大笑,以笑掩蓋內心的悲傷。
“哥哥……”雨昔正欲開口,卻白若辰攔住:“雨昔,你不必說麽。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喬說我麽都不道,麽都不懂。是啊,我麽都不道,卻一心想救人。人沒救到不說,反倒讓他們……我是罪人,至少我是這麽覺得的。若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稀裏糊塗地殞命。雨昔、熙悅,你們覺得我竟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夜晚的風,冷冷地割在他的臉上。他也沒有了昔日的自,也沒有了昔日的傲氣,反倒充滿了自責。小鎮的人,一夜之間,相繼隕落。可說到底,他們又能責怪誰?喬?那本就一位該死之人。白若辰?好心卻無好報。自己?無害人之心卻此劫難,天道不公。說到底,誰也怪不了。
白若辰將小鎮的人全部埋葬在坑中,希望他們能身居故土,守望一方。他蓋上了黃土,月灑落,照亮這個寂靜的小鎮。它似乎和以前一樣,還是那麽寧靜,還是那麽平淡。隻不過這是徹底寧靜,它不會有以的生氣,亦不會有以的悲傷。所留下的無非是一股死亡的氣息,這股氣息對於人還好說,但對於白若辰來說,它就是一種折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犯下的過錯。蓋上最後一層土,白若辰癱坐在一旁,靠著桌子。雨昔。熙悅站在一旁,想要開口,卻欲言又止。此刻白若辰要的不是慰,而是寧靜。他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皎潔的月,漆黑的夜,一陣涼風吹過,白若辰不不覺地想到了那個場景。
“雨昔,你不是一直都想道第三個故事嗎?”
“哥哥想現在說?”雨昔有些遲疑。
白若辰點點頭:“熙悅,你也一起吧!”
白若辰舒了一口氣,開始了第三個故事:“第三個場景是我置身於灘。我站在遠處,遠遠地觀望兩個人。也是像晚,皎潔的月,漆黑的夜,鹹鹹的風,軟軟的沙地。穿著一身白裙,挽住他的胳膊。兩個人走在邊,風吹過臉頰,掠起的青絲,那一刻時間仿佛為靜止。笑著問他,人死後會去哪裏?他望著無邊無際的大,微微一笑,搖搖頭說,不道,但他道人死後,命星會隕落於星之中,然後會有另一顆命星冉冉升起,而始,亙古不變。笑著問,那人死後,骨灰是不是該撒在裏?他沒有答,而是淡然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朝著他莞爾一笑,那個笑不讓多少男子沉迷於其中,無法自拔。隻可惜,麗終隻是外表,內心的脆弱讓不堪重負。趁著他不注意,偷偷溜到邊,白色的浪濕的白裙,試圖推去,可卻像失了魂似的,義無反顧地向大處走去。一股浪湧來,將沉入底。討厭窒息的覺,拚命掙紮,可浪又一無情地將拍下。正當將棄之時,一隻手住了,將帶離死亡的邊緣。兩個人的衣裳都水濕,一陣風吹過,身上的寒意讓人顫抖。他問,冷嗎?看著他,一言不發,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奇異的目。衝上去,將他抱住,哭泣說,為間無人我?為間無人愛我?我仿佛就是一工,由他們隨意支配。我也想為自己而,可我的身上仿佛有一把枷鎖,由我不斷地掙紮,也無法逃脫他們的掌控。他拍拍的後背,慰說,莫怕,不是還有我嗎?倘若家族與你為敵,我為你蕩平此家族;倘若間與你為敵,我為你蕩平這間。承卿一諾,必守一生。很動,連話也說不出,這是出生以來,聽到的最動心的一句話。不道他是否能夠到,但道他的心意,僅憑這一點,足夠了。”眼前的景象,結合故事中的場景,讓白若辰有一種說不出的覺。故事中的人,可以為了一人,而與天下為敵。可他麵對天下黎民與所愛之人,卻猶豫萬分,舉棋不定。他到底在追麽,心中又以誰為重?他不道,正如喬所說,他麽都不道。
“月穿雲,投殉情,蔚藍憂傷,謂我徨?沒想到,這麽多年,你還記得。隻可惜,物是人非,你已不記得。”雨昔一直待的第三個故事,不過是的一個望罷了,結局也如所料一。雖然道結果如,可的心裏還是有一絲憂傷。
“我者謂我心憂,不我者謂我。你說是吧,挽離?”白若辰突然微揚起嘴角,表情透露著詭異。
雨昔心裏咯噔一下,神情有些慌亂。就在這一瞬間,看不眼前之人竟是白若辰,還是上官淩雲。
“哥哥是在問我?”雨昔說話也不利索。
“了,無事。”白若辰揮揮手,到嘴邊的話又了去。
時間一點一點地逝,天際將黎明。白若辰行支撐身體,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毛筆,蘸了點朱砂,在一張白的符紙上,塗塗畫畫。待寫好後,他拿起符紙,圍繞個大坑走了一圈,口中還念叨:
吾領眾神下坤宮,循震與離雷火風
巽令下召萬靈,禹幹登陽明
坎宮捕捉邪魔精,兌宮鋒芒八卦封
赦向艮宮封鬼,中請諸將護壇宗
“這是麽?”雨昔問道。
“罡咒,他是想超度這些亡魂。”熙悅身為鬼道之人,自然對這些有所了解。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天
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
中山神咒,始玉文,誦一遍,卻病延年
按行五嶽,八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
凶穢消散,道炁長存
念,白若辰將那一張符紙貼在新蓋的泥土上。神奇的是,那張符紙居然消失了。
“願諸位,來有所善終。”這是白若辰最虔誠的一禱告。
事難料,一場案子終於有了結局。隻不過這個結局,似乎有些不切人意。
“哥哥不必傷心,你已經得很好了。”雨昔慰道。
“或許吧!”白若辰心裏楚,無論他怎麽,發生了的終歸是發生了,現在後悔,也無用。
“那帶著這份愧疚下去,警醒你的同時,也警醒人。”熙悅慰人則略顯實。
白若辰點點頭:“但願如此。”
白若辰等人到喬府,想要替喬府善後,卻不想喬府裏無一人。
“這些人都跑到那裏去了?”眼前的景象,讓熙悅大吃一驚。
滿地腳印,還有丟得到處都是的金銀珠寶。廳堂之中,椅子倒在地上,亂八糟,桌子也人掀翻在地。燈燭倒在地上,蠟凝固,還留下了一大個腳印。個喬府仿佛洗劫了一,無一人。
“喬府進賊了?”雨昔猜測。
“不像是。”
“那為不見人?”
“冉老伯說過,這些都是無家可歸之人,幸得喬老爺恩惠,甘願留在喬府,一輩子牛馬。喬府進賊了,他們也會奮力反抗,絕不會棄喬府於不顧。除非……”
“除非主人趕他們走。”熙悅立刻明白了。
“這裏沒有鬥的痕跡,看來是有人,遣散了家丁,將喬府的財產分給了這些家丁,讓他們有一個好的歸處。”
雨昔的腦裏冒出了一個人:“喬融姐姐?”
“走吧!”白若辰轉身,踏出正廳。
“去哪兒?”雨昔不明其意地看著白若辰。
“榭亭。”一邊走出了正廳,一邊喊道。
水池之上,建有一亭,荷葉亭亭玉立,四環繞,隻可惜不到蓮盛開的季節。
亭中坐有一人,看樣子是在此恭候多時。
白若辰等人走過去,了聲招呼:“喬小姐,一夜不見,你臉色漸佳啊!”
“他走了。”喬融不喜不樂,顯得憂鬱。
“請喬小姐節哀順變。”喬就可惡,也是上唯一的親人。可如,喬走了,隻留下了孤零零一個人。
“淩雲少俠,到現在還不肯告訴妾身,你的嗎?”
“在下姓白,逸,字若辰。舍妹姓洛,萱,字雨昔”事情解決了,白若辰也不藏著掖著。
“若辰,宛若星辰;雨昔,落雨之昔,好字。”喬融欣然一笑:“不這位是?”喬融將目望向了白若辰的身邊人,除了雨昔,他的身邊又多了一個女。白衣長發,黛眉絳唇,眼眸水靈,靨輔承權,與白若辰一身黑裝,倒也相離相成。
“這位是我的一個朋友,你可以稱呼為熙悅。”白若辰實在不好意解釋熙悅的身份,姑把當朋友,也未嚐不可。
“熙攘之,悅然之樂。也是一個好字。”
“喬小姐在這裏等我們,不隻是為了評價我們的字吧!”
“那是自然。”喬融微微一笑,開了桌上的鐵盒,出了一塊玉玦。隻不過這塊玉玦看上去是一塊殘片,隻有一部分,看不出是年代。
“想必若辰少俠已然道我喬氏的來,而這塊玉玦碎片是我喬氏代傳承的傳家寶。隻可惜,到我們這一代,家破人亡,已無力守護這塊玉玦碎片,日我把它到你的手中。若辰少俠不必推卻,這塊玉玦碎片留在我這裏隻會招引殺身之禍,反倒到你手中,我也可以心。你可小看這塊碎片,它裏麵藏著許多秘密,無論是人口中的鬼道之術,還是宮家的家族秘辛,這塊碎片裏都有記載。”
一塊小小的碎片裏,竟然裝有這麽多的息,說出去也不會有人。可白若辰等人乃修道之人,自然明白一塊小小的碎片裏亦可有大,納這些息也不是不可能,就如同他們平時出門時所帶的儲物袋、納戒一樣。
喬融都這麽說了,白若辰也不好意推辭,也就下了。
“我希望這塊碎片能一直在你手中,你不必告訴人,也無讓人道這塊碎片的存在。隻要它在你的手中,會萬無一失。”
白若辰點點頭,答應了。
“喬小姐,你已無家可歸,以後該去從?”
“天無絕人之,走一一吧!”喬融勉擠出一抹微笑,掩飾內心的悲痛。
白若辰沒有多說,而是從儲物袋中出筆墨紙硯,幾筆的功夫寫好了一封。
“喬小姐可以憑這封,到蒼梧葉氏尋一位作葉瑤的人,會為你排好一切。”白若辰將遞到了喬融的手中。
“那小女子多謝若辰少俠了。”
“不客氣,這就是我的一點補償吧!為了你,為了全鎮的姓。”。
在排好一切後,喬融與白若辰等人告。臨走前,白若辰給了喬融一些盤纏和幾張靈符,庇護此去不會出麽事,而白若辰與雨昔也到了暮雪門。
到山下之時,白若辰抬頭看了一眼。他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不可饒恕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