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懷沙
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石出,山間之四時也。
時至秋日,草枯黃,秋風蕭瑟,楓葉紛落,大雁飛,哀鳴四起,陽灑落,卻也幽寒。在秋日之中,一切生機都顯得枯黃,除了竹林之中,僅剩的幾縷靛青。
這裏是獵場中為幽靜的地方,沒有人煙的擾,也沒有野獸的往來,有那一片綠竹,在秋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音。
這裏鮮有人來,因為野獸少出沒於附近。而對於這群參賽弟子,時間僅有三日。在有限的時間內,達到大的獲,才是他們該的。
當然,這也僅僅針對於沉迷於圍獵的弟子。像白若辰這種無所之人,地便成了一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師父,我們這是在哪?”
“部與東部的界。”白若辰。
“敢問師父,我們來地幹嘛?”從中部到地,整整了一上午的時間。文竹全不出白若辰為何要這大費周章。
“休養生息,以備不時之需。”白若辰的答倒是挺幹脆。
“休養生息?那我們為何偏偏要到這個地方,隨便一個幽靜之地,不就好了嗎?”文竹是不理白若辰的法。
“的地方,按理說,也可以。不過與地比,則差之甚遠。”白若辰出了文竹的疑惑,細心釋:“這裏於東界,鮮有妖獸往來,故也鮮有弟子來。我們在這裏休養生息,既無妖獸侵犯,也無人煙擾,豈不哉?而且竹林之中設有結界,便有妖獸誤入地,也會結界擋在外麵。”
“結界?”文竹有些外。不敢信這區區的竹林居然設有結界。
“不錯。是因為地設有結界,所有才鮮有妖獸往來。不過也不必過於吃驚。這結界的由來,其實也簡單。”白若辰故賣了一個關子:“文竹,我們現在身處何處?”
“獵場東部的界。”文竹都沒,就開口說。
“我當然我們在獵場的東界。我是問,我們現在身處蒼梧郡的何地?”
“蒼梧葉氏,玉竹林。”經過白若辰這一說,文竹似乎白了:“師父的是,這竹林中的結界與葉氏有關?”
“這是說的,為師可沒說過。”白若辰似乎刻避開這些問。
“好了,我們還是進去吧!”
文竹點點頭,也不追問下去。
竹林之中,有一潭泉水。水尤冽,可見潭底。潭中魚可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俶爾遠逝,往來翕忽,悠閑自在,無畏秋風。
“師父,快來!這裏有好多魚!”文竹著潭中魚群,興奮。
白若辰搖了搖頭,顯得無奈。
“怎這高興?按理說,皇宮之中,應該有比這裏大的池塘,塘中的魚也應該比這裏多,為豐富。”
“皇宮之中的魚的確比這裏多,它們不會像這裏的魚一樣,悠閑自在。它們是人帶到皇宮之中,帶到一個封閉的地方。漸漸地,它們會失去本的樣子,撒一把食物,它們便會圍在一起,爭競食。哪裏會像這裏的魚兒一樣,無拘無束,悠閑自在。”
文竹似在說魚,實則是在說自己。自從到皇宮,便一鎖在宮廷之中。有太多的需要操辦。也出來,可一旦出來,政務之又該給誰?如今的雲天,與過去比,大的變化便是缺少了丞。以前的雲天,有宮氏擔丞之,執掌三省統領部。可自從宮氏覆滅,東方氏便廢除了丞製度,故而雲天的所有政務都要由皇帝理。文竹便出來,也無法丟下一堆,無人處理。
“為何不立?”白若辰聽出了話的。
“便文竹,又該立何人呢?現在的雲天已不如從前,朝堂之中,我有幾人可以信?他們都是雲天的舊臣,有著極高威望。而我雖為雲天的君主,卻是女之輩。那群舊臣都是頑固、冥頑不靈之人,他們允許我理朝政都是在韓宗主的麵子上,不必立之。”
文竹歎了一口氣,不說下去。
“那是人的法,不是自己的決定。無論如何,終究是雲天的君主,他們怎囂張,也是雲天的臣子。縱使他們要,也得考慮考慮韓宗主的威望。韓宗主不僅手握兵,而且還是仙門之中,極威望之人。要他一聲令下,仙門家必定會傾盡全力,為他掃一切障礙。”
“可文竹總不能一依賴韓宗主。”
“說得不錯,這是權宜之計,要讓那群老家夥乖乖聽話,還得靠自己。有的威望超過了他們,讓他們感到的威懾。他們才會聽於,不敢有二心。不過,現在的,離這個目標還遠。是不必擔心,總有一天會自己。如為師所說:縱使前方是崇山峻嶺,抑是荊棘黃沙,我也要披荊斬棘,翻山越嶺,在黃沙之地、無人之境留下自己的腳步。”
文竹點點頭,示白。
“好,不愧是我的弟子,悟性如之高。好為師今日有時間,便幾招劍術。怎樣?不學?”
“的?”文竹有點不可議。
“怎?信不過為師?”
“文竹當然信師父。”
“這就對了唄!”白若辰笑:“為師今日便為師的獨創劍術《懷沙》。也好試試為師剛給的上邪劍。”白若辰略顯得。
“師父獨創劍術不是《天問》嗎?怎變成《懷沙》了?”
“以現在的水,還遠遠達不到《天問》所需的水準。我們還是從簡單的劍術開始,循循遞進,方能有始有終。也小瞧《懷沙》,它與一般劍術比,自然勝一籌,而且符合現在的資質。”
“既然師父都這說了,文竹便依師父之言,從《懷沙》開始。”
白若辰欣慰地點點頭。
“那為師開始了。”白若辰以笛為劍,手舞足蹈,為文竹示範。
“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
傷懷永哀兮,汩徂土。
眴兮杳杳,孔靜幽默。
鬱結紆軫兮,離慜而長鞠。
撫效兮,冤屈而自抑。
刓方以為圜兮,度未替。
易初本迪兮,君子所鄙。
章畫墨兮,前圖未。”
白若辰斜身一劈,一股“劍氣”淩然,使得周圍的竹林晃動。
“內厚質兮,大人所晟。
巧陲不斵兮,孰察其揆?
玄文處幽兮,蒙瞍謂之不章。
離婁微睇兮,瞽謂之不。
變白以為黑兮,倒上以為下。
鳳皇在笯兮,雞鶩翔舞。”
白若辰側過身,將手裏斷魂笛擲出,擊在水麵上。那竹笛便像有外物驅使一般,在水麵上一起一落,激起一陣又一陣水,終又到白若辰的手中。
“鳳皇在笯兮,雞鶩翔舞。
同糅玉石兮,一概而量。
夫惟黨人鄙固兮,羌不餘之所臧。
載盛兮,陷滯而不濟。
懷瑾握瑜兮,窮不所示。
邑犬群吠兮,吠所怪也。
非俊疑傑兮,固庸態也。
文質疏內兮,眾不餘之異。
材樸委積兮,莫餘之所有。”
斷魂笛在白若辰的手中變化無窮,一個動作都飽含深。
“仁襲義兮,謹厚以為豐。
華不可遌兮,孰餘之從容!
古固有不兮,豈其何故!
湯禹久遠兮,邈而不可慕。
懲連忿兮,抑心而自。
離閔而不遷兮,願之有像。
進兮,日昧昧其將暮。
舒憂娛哀兮,限之以大故。”
詩辭誦畢,白若辰也起了手裏的斷魂笛。一套《懷沙》劍術便已成。
“懂了幾分?”白逸問。
“分有餘。”
“分已經不錯了,要是尋弟子,可能連三分都難。”白若辰稱讚。
“敢問師父,這便是《懷沙》劍術的全部嗎?”
“也不全是,還有後一點為師沒有說。待把前麵部分練好了,為師後一部分,也是《懷沙》劍術精華的一部分。它凝聚了《章》劍術的大部分劍法,是《章》之中,為師得的劍術之一。”
“弟子定不負師父望!”文竹立。
“說不練假把。試試,有不之處,可以與為師說。”
“是!”
文竹拔出上邪劍,將劍鞘插在一旁的泥土中。用雙輕輕地劃過劍鋒,感到銀之中的寒涼。
這不是一揮劍,可不為何,的內心是如的緊張。不斷憶白若辰方才的一個動作,《懷沙》之中的招變化。
忽然,一幅江水寒風圖映入眼簾。見一個人孤獨地站在江邊,著逝去的水,心裏頓生一番感慨。他揮舞著手裏的劍,嘴中吟誦著這首《懷沙》辭。不不自覺間,他的臉上出現了兩行淚,那是他的不甘之淚,也是他的愛國之悲。終於,他下了手裏的劍,抱起江邊的一塊石頭,懷沙葬江。
“手抬起一點。”
“目視前方。要,的眼前有浩浩湯湯的萬裏江水。”
“腿,馬步紮穩。”
白若辰似目不能視,卻能將文竹的毛病一一揪出。之謂,無目勝有目,有心勝無心。
在白若辰的導下,文竹的劍術漸漸有所成就。使出的劍氣,雖然不能使得竹林晃動,也能掀起一陣微風,在水麵上成一波紋。
“不錯!有其師必有其徒。不愧是我的弟子,一點就。”白若辰欣慰。
“多謝師父誇獎!”文竹也不推辭,下了白若辰的話。
“還不客氣。”白若辰覺得好笑。
“師徒之間,還需要談客氣嗎?”文竹問。
“是是是,說得對。”白若辰連續點了幾頭,顯得敷衍:“我的君主陛下,請問還有疑問嗎?”
“師父這是說哪裏的話,文竹怎敢以下亂上,壞了師徒之間的輩分?”
“好了,說客套話了!既然已練得差不多了,那我們便來點實戰演練。好可以試試,到底領悟了多少?”
“敢問師父怎?”
“無需,待到時機成熟,一切自然水到渠成。”白若辰的話似有深。。
“時機?”
“不錯是時機。”白若辰停頓了一下,神忽變,嘴角微揚,浮現一絲笑容:“這不,時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