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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圍獵 2

  翌日,諸弟子齊聚於校場之內,等候著比賽的開始。經過昨日的休整,諸弟子如今精力充沛,滿懷一腔戰意,似要一舉奪下冠軍。


  校場中央,設有一擂台,東西兩側為觀戰席,北麵則是主席台。世家弟子坐東向西,門派弟子坐西向東。主席台上,設有六位,尊位空缺,其餘五位依次為蒼梧葉氏、平宣林氏、弋陽雲氏、扶風薛氏、齊桓洛氏。洛氏雖非五大世家,但究其實力,雲氏與薛氏也未得及之,故而便設一位,以示其尊。


  隨著時間的流逝,諸弟子也紛紛進入會場。擂台兩側的參賽者正有條不紊地做好賽前準備。有的在擦拭佩劍,有的在與同伴交流,有的則在靜心凝神。


  見眾人摩拳擦掌,戰意奮然,葉辰感歎道:“今年的論武可有好戲看了!”


  “葉兄何出此言?”坐在對側的薛玥問道。


  “我見眾人氣勢宏盛,與往年相比,戰意欲勝。若如我所思,諸門派是坐不住了,想要憑借此次大賽,一舉翻身。”


  “即便他們有這個心思,又能如何?門派終歸是門派,又怎敵我世家之盛矣!”坐在葉辰旁邊的林軒輕笑道。


  “話雖如此,但門派之內,終歸有幾位出類拔萃之人。”


  “即便如此,那也隻是少數。論整體實力,世家自然更勝一籌矣!”


  葉辰想了想,問道:“白逸,你有何看法?”麵對葉辰的突然提問,白若辰頓時變得茫然,完全不知該如何回答。


  “葉宗主是在問我?”


  “不錯,正是你,世家弟子之首。”


  “我一個眼盲之人,能有何看法,葉宗主怕是問錯人了。”白若辰自嘲道。


  “即便你目不能視,但你的實力仍位居眾人之上。”


  白若辰見葉辰盯著自己不放,心中一陣苦笑,無奈道:“門派與世家同屬仙門,二者各有所長。論實力,自然是仙門更勝一籌。但論人絡,諸門派散居於九州各地,吸取當地的人才,其中自然有天資卓越之人。以吾之見,與其爭鬥,不如收攏,為己所用。如此一來,不僅擴充了世家的人絡,也使諸門派放棄爭鬥,轉而成為世家的一部分。”


  “不愧為世家弟子之首,見識果然出眾。若如你所思,將各個門派收入世家,那又如何處理世家內部的關係?倘若處理不好,必然會掀起門派弟子與世家弟子的爭鬥。”


  “這便是問題關鍵所在,世家弟子必然會嫌棄門派弟子,二者相爭,此於世家而言,無任何益處。故而若想將世家與門派合並,從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這便是曆代以來,無任何世家敢於施行此法的原因。”見二人居然交談到世家與門派的糾紛,在場眾人皆感不妥,急忙將話題引回到比賽上。


  “葉兄認為此次論武,誰將有幸勝出?”雲楓問道。


  葉辰笑了笑,將目光望向對麵,說道:“這個問題不該問我,而應問對麵的常勝弟子。你看我說對嗎,白逸?”


  白若辰端起茶杯,方飲一口,便聽見葉辰喚自己的名字,急忙轉過身去,將茶水吐出,回過頭來,問道:“又是在問我?”此刻,白若辰心中苦笑道:“我喝口茶,招誰惹誰了,怎麽一有問題就找我。”看他一臉愁苦的樣子,雨昔自然明白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麽,無奈搖頭歎息。


  “在場之人,除了你,還有誰連勝數屆,不敗論武?”


  白若辰之所以被譽為世家弟子之首,便是因為自從他參加百日圍獵以來,沒有哪一屆的論武冠軍不是他。他也憑借自己的不敗神話,一舉聞名於仙門之間,被眾弟子稱為常勝弟子。


  “若不出意外,應該還是我。”白若辰用最謙虛的語氣,說出了最不謙虛的話。


  聞其言,眾人紛紛大笑,說道:“不愧為世家弟子之首,也隻有你才能說出如此狂妄之言。”白若辰見眾人大笑,心中無奈道:“說了不對,不說也不對,有本事別問我啊!”


  “既然這裏待不住,何不換個地方?”白若辰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聲音。


  被熙悅這麽一提醒,白若辰恍然大悟,彎下身子,靠近雨昔的耳邊,說道:“雨昔,哥哥在這裏待不下去了,我先換個位置,你跟師父說一聲。”正當白若辰準備起身離去之時,卻突然被雨昔拉住了衣角。


  雨昔起身,望著他,欣然道:“雨昔和哥哥一起。”


  洛塵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異動,回過頭來,便見二人起身欲離去。洛塵想了想,也不阻攔,囑咐道:“好好照顧萱兒,不然為師拿你是問!”


  “謹遵師命!”白若辰拱手作揖,回道。


  “謝謝爹爹!”雨昔欣然道。


  洛塵點了點頭,揮揮手示意二人離去。正當二人準備離去之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喊聲,白若辰頓時心想:“完了!”


  他轉過身來,麵向葉辰,強顏歡笑地問道:“葉宗主有何事宜?”


  “白逸,你可別忘了昨晚我們所定下的約定。”


  “葉宗主所托,若辰怎敢忘記。”白若辰苦笑道。


  “如此便好,我還怕你忘了。”說完,葉辰便回過頭去,看著玉璃,使了個眼神,說道:“去吧!別讓為父擔心。”


  “哥哥,昨夜你答應了葉宗主何事?”回想起昨夜二人的對話,白若辰默默地歎了口氣。


  “我若不答應,可能昨夜我就得徹夜難眠了。”


  “哥哥與葉宗主昨夜到底在商談何事,為何非得要你答應?”


  “我隻是答應替他照顧一個人罷了。”


  “不知是何許人也,竟需葉宗主與你親自商談?”


  “看,人來了。”白若辰指了指旁道,隻見對側走來一人。此人氣質典雅,步姿輕盈,翠綠長衫,綾羅綢帶,給人一種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感覺。她走至二人的身旁,欣然道:“雨昔,許久不見,卿可安好?”


  “玉璃姐姐,許久不見,你的容貌變得更加迷人了!”


  “還是雨昔的嘴甜,不像某些人,非得勸說許久,方可開口同意。”玉璃所指之人,自然便是身旁的白若辰。


  “二位故友相逢,自然有許多知心話要交談一番,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坐下來,喝杯茶,再閑談一番,不知意下如何?”見二人似乎有許多言語要相互傾吐,白若辰心中頓感不妙。她們二人在此閑聊自然沒有任何問題,而他可就難受了。如今的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了。


  玉璃掩麵一笑,說道:“換個地方也可以,隻不過要費些腳力,若辰哥哥不表示一番?”


  “不會要我背你們吧?我一個眼盲之人,你們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白若辰欲哭無淚。


  玉璃臉色羞紅道:“誰要你背,我是說我們陪你換個地方也可以,隻不過這茶水點心得由你準備。”


  “早說嘛,嚇死我了。你們盡管跟著我去,剩下的一切由我處理,你們隻需享受即可。”白若辰拍著胸脯,自信道。


  “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反悔。”


  “言出必行,你們就放心吧!”


  白若辰表麵上淡定如常,心裏卻苦道:“我就說嘛,一個就已經讓我頭大了,現在又來一個,你們是想我英年早逝嗎?”可即便如此,他也隻能哀歎,終歸不能與葉辰不和。


  玉璃挽著雨昔,笑道:“那還等什麽,走吧!”


  白若辰挺直了身子,恭敬道:“二位小姐,請!”玉璃挽著雨昔走在前麵,白若辰走在後麵,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嗤笑。


  “你居然笑得出,還有沒有同情心啊?”


  聽到白若辰自言自語,二人回過頭來,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你們盡管走便是。”白若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見其如此,二人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略微地感到一絲奇怪。見二人沒再追問,白若辰長舒一氣,慶幸道:“還好沒起疑心。”


  “你就那麽怕別人發現我?”熙悅問道。


  “你的存在是種禁忌,要是被人發現了,你我都沒有什麽好結果。再者說,你出來也不容易,難道你還想回去?”


  “先不說這些了,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奪下此次論武的冠軍?”


  “說實話,一成也沒有。”


  “那你方才還說,若無意外,此次論武的冠軍還是你。”


  “我若不這麽說,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嗎?”白若辰無奈道。


  “看來這世家弟子之首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不然呢,難道隨便展示下自己的實力,便可成為世家弟子之首?別天真了!”


  “她們這是要去哪?”


  “應該是後山,那裏有一片竹林,竹香縈繞,無閑言碎語,倒也為寧靜。”


  “神識布界?”


  “昨日一來,我便布下了結界。不然我一個眼盲之人,又怎知她們會去往何處。”


  玉璃與雨昔二人在前麵閑聊,白若辰則與熙悅在後麵交談,雙方各自談論,誰也沒在意誰。正當三人準備離開校場之時,突然從對麵走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位身著紫衣勁裝,腰間綁著一根墨青色腰帶的男子,他身姿魁梧,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瞳,更顯示了他剛毅的氣勢。


  本來二者無何瓜葛,可不知為何,那位男子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正在交談中的玉璃。那位男子正欲向玉璃道歉,可抬頭一看,玉璃絕美的容貌深深地吸引住了他,讓他頓時啞口無言。


  玉璃怫然怒道,可那位男子還沉迷於玉璃的美貌之中,完全沒有在意玉璃所言之語。見他毫無反應,玉璃更加來氣,便推了他一下。他後退了幾步,方才回過神來,連忙道歉:“在下多有得罪,還請姑娘見諒。”


  玉璃剛想說他兩句,卻被身旁的雨昔拉住。雨昔望著,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何必與旁人一般見識,我們還是走吧,別壞了好心情。”


  見雨昔如此說道,玉璃也歎了一口氣,望著他,說道:“罷了,懶得與你爭論。”說完,玉璃二人便向外走去。可二人沒走幾步路,便被他攔了下來。


  “都說了,不與你爭論,你還想如何?”見他攔著自己,玉璃不悅道。


  “此事之過在我,姑娘如此便輕饒了在下,在下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他說著,腳步不由自主地靠近玉璃。當他快要觸碰玉璃之時,突然從旁竄出一人,擋在了二人之間。


  “閣下說話便說話,何必靠得那麽近。”白若辰示意了下二人之間的距離,說道。


  看著白若辰擋在玉璃的麵前,他的心中感到一絲不悅,問道:“閣下乃何人也?”


  “我是這位小姐的下人。”聞其言,玉璃二人倏然震驚,想要開口,卻見白若辰使了個眼神,二人隻好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既如此……”話音未落,他突然揮出一掌,正中白若辰的胸口。雖然此掌的功力隻有三成左右,卻讓站在白若辰身後的玉璃不得不連忙後退了幾步,由此,足以見得其掌法之熟練。見他不由分說地動起手來,站在他身後的諸弟子皆驚訝不已。


  他抬起頭,望著白若辰,卻發現他居然麵不改色,依然挺立在原地。看著他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白若辰微揚嘴角,諷刺道:“說話還帶動手,這可不磊落啊!”


  “這怎麽可能,我明明擊中了他,可為何看上去他竟無事。”看著白若辰安然無事的樣子,他的心中極其疑惑,問道:“你一個下人怎會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白若辰微揚嘴角,輕笑道:“難道下人就該資質平平嗎?兄台可別忘了,這裏可是蒼梧葉氏,若無內功傍身,我又怎敢在此謀生。方才見兄台有意輕薄我家小姐,本想好言相勸,卻換來的是兄台的一掌。唉,我本不想出手教訓人,可奈何總有些人不知好歹,非要嚐試一番。正好此處有座擂台,不如我們定個約定。若你勝,我便不再追究你的責任;若我贏,你便答應我一件事。放心,所答應之事絕對是你做得到的。你看如何?”


  “你一個下人有什麽資格與我講條件?”


  “若是一般的下人,的確沒有資格與兄台談論條件。但這裏是蒼梧葉氏,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哪怕是一個下人,也有資格為自己說話。”


  他想了想,現在身處他人的地盤,即便遇到一些煩心之事,也最好不要將其擴大,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到這些,他歎了一口氣,回道:“既如此,那你想做些什麽?”


  “方才我已將話說得很明白了,我相信閣下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確定嗎?”


  “既然是我說出的話,我又怎會不確定的呢?如此,可敢一試?”


  “那好,一言為定!”說完,他便領著諸弟子向會場走去。


  見其離去,白若辰長舒了一口氣,急忙捂住胸口,說道:“差點就露餡了!”


  “哥哥,你沒事吧?”看著他痛苦的樣子,雨昔的心中感到擔憂。


  “應該還死不了!”白若辰回過頭,望著玉璃,問道:“瑤兒,你沒事吧?”


  她突然上前,抱住白若辰,哭泣道:“都怪瑤兒不好,讓若辰哥哥受傷了。”


  “好了,別哭了,又不是你的錯,幹嘛自責呢?”白若辰為她拂去眼角的淚水。


  玉璃鬆開了他,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裝,問道:“若辰哥哥為何謊稱自己是下人?”雨昔站在一旁點了點頭,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惑。


  “我若不騙他,他會答應我的要求嗎?我若是裝作尋常弟子,他定會以為我與他比武是為了消耗他的體力,好讓他在論武中無力而為。如此,也隻有下人的身份才不會讓他心存懷疑。方才我已將內力壓製至最低,勉強可以接住他一掌。由此,他必然也察覺到我的內力並不深厚。當然這些也隻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還是身處異地,不惹禍上身,方為上道。基於這幾點,他自然不會拒接我的要求。”白若辰解釋道。


  聽白若辰說了這麽多,二人也漸漸明白了他的意圖,可還有一點,讓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乃問道:“若辰哥哥為何要與他比武?”


  “這個暫時不能說,等會兒你們就明白了。還有一事,記得比試的時候,為我加油打氣。我相信葉氏與洛氏至少是站在我這邊的吧?”


  二人點了點頭,同意道:“當然,難不成還要與他一夥?”。


  “希望如此吧!”說完,三人便向會場走去。


  此時此刻,白若辰的心中哀歎道:“為何什麽事都要我去做?換個人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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