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囚禁

  最近一段時間,蘇義感覺自己有些心神不寧。不,不僅是感覺而已,而是已經有蛛絲馬跡表明,最近公司內部的機密有向外泄露的感覺。


  明明是頭一天才通過的促銷方案,第二天卻有人搶先一步用同樣的方案促銷同類的商品;競標的底價總是被迫一升再升,仿佛是有人已經知道了最記得底線;甚至於自己某些時候商業行程的計劃也由於難以買到機票而被迫延遲,進而影響到接下來所有的計劃……


  每一件事情蘇義之前不是沒有碰到過,然而所有的事件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僅僅一個月之內——那麽就很有問題了。然而雖然感覺到不對頭,但讓他感覺到煩躁的是,蘇義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了什麽地方——直到這一天。


  像是往常一樣,他接起電話:“我是蘇義。”由於最近一係列事情讓他感覺很心煩,因此她的口氣多少有些不耐煩。


  “老公是我。”沈靜華聽到了蘇義口氣不善,嗓音有一些畏縮,頓了頓才小心翼翼地說道,“今天……回來吃飯麽?”


  “我忙的要死哪有時間回去?!”蘇義不耐煩地說著就要掛電話,“你還有什麽什麽事情麽?”潛台詞便是“沒有事情就掛線吧。”沈靜華也知道,雖然感到委屈,但是終究什麽也沒說。


  頓了頓,沈靜華隻是聽著耳邊隱隱約約的雜音微微皺眉道,“你有空去換一個新的手機吧——這個電話是不是受了撞擊,雜音好大。”


  蘇義心中一動,卻沒有抓住重點,於是疑惑道:“我前一陣子剛剛換的手機,也沒有印象遭到什麽特別的撞擊。”


  “可是,最近幾次我隻要一給你往辦公室打電話就會這樣——明明在其他地方還是正常狀態的啊?”沈靜華也很疑惑,“是不是你辦公室有什麽幹擾正常通話的東西啊?”


  她不過是隨便一說,但是蘇義驀然想到了什麽,匆匆地放下來電話警惕地環顧著辦公室的四周,隨即緩緩地起身,向著某一處地方走過去站定,隨即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

  蘇暖坐在出租車上,輕輕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已經連續工作一天一夜了,她甚至感覺下一刻就會坐著睡著了。真不知道冷夜那個家夥是怎樣做到連續工作三天還麵不改色鎮定自若絲毫沒有流露出疲態的。果然人和人的構造不一樣麽?


  剛剛,她接到了蘇義的電話,對方神秘兮兮地告訴她有要緊的事情找她商量,還連連說著“是好事”,但是就是不肯說到底是什麽。蘇暖聞言在心底冷笑:好事?如果他找到自己真的有什麽好事,那麽豬都能飛天了。


  話雖如此,但是蘇暖卻不能不去。思來想去,怎麽也想不出蘇義這個時候叫她有何貴幹,最後她隻能認為蘇義事到如今對蘇陽的保險金還不死心,也隻有這個理由可以說通了。想通了之後,她便開始盤算待會怎樣同對方周旋,這樣想著想著,她竟然睡著了。


  從昏沉之中睜開眼睛,蘇暖首先感覺周身有些發涼。出於原來某些不愉快的記憶,她立即跳了起來,發現在即正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但是本身並沒有怎麽樣,之所以感覺到周身發涼是因為昏睡的時候沒有蓋被子,雖然現在天氣不是很涼,但是就這樣睡下還是會讓人感覺到渾身發冷的。


  頭疼,腦仁一蹦一蹦的疼,好像是太陽穴要跳出來一樣。蘇暖隱隱感覺到不對勁。看看外麵的光景——竟像是旭日初升的樣子!她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是十點多了,除去時間倒流這個絕對不可能選項,剩下的就隻有一個可能:她已經在這個房間至少待了超過一天的時間了!

  心中一緊,蘇暖馬上想到自己出來之前離開公司之前雖然在冷夜辦工桌上留了“出去一下”的字條,但是卻沒有說明具體的目的地。一天都不見自己的人影,他應該會著急了吧?思及於此,蘇暖馬上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機。


  可是找了半天,她驚覺原本一直不曾離身的手機竟然不在口袋裏——而且也不再房間之內的任何地方。是掉在什麽地方了麽?畢竟她睡得很沉,沒準是把她帶到這陌生房間裏的人不小心把手機掉在什麽地方了。


  然而下一瞬間,蘇暖就推翻了這個“包含偶然因素”的假設,她十分確定,自己的手機是被拿走的,而且對方不是別人,應該是蘇義本人。因為當她打算走出房間尋找手機或者詢問其他人可有什麽線索的時候,她發現門是被上鎖的——而且是從外麵反鎖,蘇暖在房間裏麵根本不可能打開。


  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然而蘇暖還抱持著最後一點僥幸心理安慰自己:也許是房間的主人離開時害怕有什麽人闖進來造成麻煩才將門上鎖的。然而隨後很快,這一絲僥幸心理也被徹底擊破了,因為她發現,別說是門,連窗戶都是完全封死,甚至采用的是鋼化玻璃,絕對不可能打開。


  眼下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是出於偶然因素,那麽隻剩下一種可能:自己被綁架了,而且為了防止自己醒來之後和外界取得聯係,對方甚至將自己的手機拿走,並且將房間內的電話拿走——明明就有電話線,卻沒有電話,可見那電話是最近剛剛被移除的。


  了解到自己是被完全禁錮在這個房間裏的時候,蘇暖並沒有過於慌張——也許之前已經有過類似的經驗,已經產生“抗體”的關係吧?但是不久之後,蘇暖發現現在自己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威脅或者實質上的危險,可是她的處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比上一次更加危險——因為這個房間是完全密封的,沒有任何通訊設備,絕不可能聯係到外界。而且從窗戶開出去,這裏屬於高層建築,就算能夠用武力強行破壞鋼化玻璃,也不可能逃脫升天——除非有被摔成肉餅的覺悟。最最讓蘇暖感到不妙的是,這個房間裏沒有任何食物。


  得知這種情況之後,蘇暖便窩回房間裏,現在慌慌張張大吼大叫隻能消耗更多的體力。唯一讓她比較安慰的是,這個房間有配套的衛生間,並且並沒有切斷水源。雖然水龍頭裏麵的水喝下去會鬧肚子,但是畢竟可以保命——不吃飯人能夠活七天左右,但是如果沒有水源,那麽連維持三天都是很困難的。


  在這個房間已經被關了將近三天,期間蘇暖嚐試過各種有可能逃出去的方式,無奈可用的工具實在有限,她又沒有多餘的體力可以浪費,所以一直沒有成功。蘇暖甚至想到了利用床單撕成布條貼成文字放倒窗戶上,但是卻找不到任何粘貼工具於是作罷。


  到了第四天的黃昏,當蘇暖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時候,朦朧間感覺終於有人闖入這間房間。進了最後一絲力氣睜眼一看,竟然是冷夜,心中忽然便感覺安心起來,蘇暖放心地讓自己的意識沉入黑暗中,卻不知道對於她來說,真正的狂風暴雨才要開始。


  由於隻是長時間沒有進食導致的身體虛弱、脫水、食欲不振等等症狀,並不是什麽十分嚴重的症狀,在身體狀況初步恢複穩定之後,蘇暖便被轉入普通病房。雖然蘇暖認為自己已經可以出院了,但是冷夜卻在電話中再三讓她在醫院再觀察一段時間。


  蘇暖聞言不禁感到疑惑,她總是隱隱感覺冷夜似乎不想讓她……出院?

  哈,怎麽可能……這個想法剛剛冒頭就被她自己掐了回去:先不說冷夜一直認為醫院這種地方能少去就少去——不然也不會能用私人醫生決不去醫院了——單說把她特意留在醫院的動機也沒有啊。


  正當蘇暖在病床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一名帶著白口罩的醫生推門進來低聲說道:“查房。”便朝著蘇暖床邊走來。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探病的時間已經過了。按理說雖然晚上也有醫生查房,但是前幾天並不是這個時間啊?今天怎麽不太一樣,況且隻有一個人進來。更讓蘇暖感覺到隱隱不對勁的是,那醫生的嗓音很熟悉,卻不是印象當中任何一位醫生的嗓音。


  蘇暖心中一緊,警惕之心油然而生,她立即做起來穿上鞋子,並且揚聲問道:“請問為什麽要現在查房?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臉和執業醫師資格證麽?”


  不曾想那名“醫生”非但沒有按照蘇暖所說的那樣做,反而衝了過來。蘇暖心中暗道糟糕,連忙去按床頭的按鈴打算叫人過來,不曾想在她的手碰觸到按鈴之前,忽然餘光感覺有什麽東西被燈光映照著一閃而過。幾乎是下意識地,蘇暖連忙縮手。隨後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落在旁邊!


  蘇暖心中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這一下子若是招呼到手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不過顯然對方也不是什麽行家裏手,否則這麽近的距離不可能會有偏差。


  這下子,蘇暖反應再慢也明白對方是懷有明顯的惡意,嗓音便冷了下來,沉聲問道:“你是誰?想要對我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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