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緣由
看著蘇暖一臉鬱卒的樣子，冷夜微微挑眉：“我答應下這件事你真的這樣在意？”
“在意又怎樣，左右你都答應了……”冷夜並不是出爾反爾的人，事情已經幾本成了定局，蘇暖反而不那麽氣惱了，然而心底還是有幾分不服氣。
仿佛能夠一眼看穿蘇暖此時的心思，冷夜低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現在心中多半不舒服，今後便會讚成我今天的舉動了。”蘇暖聞言心中可是不以為然，但冷夜卻無意多做解釋，她也明白如果他有事情不想說，那絕對能夠比烈士還烈士，就算你軟磨硬泡說破嘴皮，也不會有結果的。
唉，既然多說無益，還是該幹什麽幹什麽，吃飯吧……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個多星期，由於蘇暖縫合傷口是那種可吸收的羊腸線，所以不需要拆線，而且傷口也沒有發炎感染的跡象，因此在一個略微有些炎熱的周六，她終於踏出了已經住了半個多月的病房。
“啊——”外麵的空氣真是新鮮，蘇暖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進入胸腔的空氣雖然依舊帶著繁華都市特有的塵土氣息，甚至由於天氣變化而有幾分幹熱的感覺，可是畢竟在醫院呆了那麽久。用蘇暖自己的話來說——再呆下去，估計都能做黴菌培養基了！所以，原本平凡無奇的景色竟然也賞心悅目起來。
本想要順勢伸個懶腰，卻被一旁的冷夜一把按住道：“你要將剛好的刀口弄裂開麽？”蘇暖才想起來醫生曾經千叮嚀萬囑咐，由於自己受傷的部位處於市場活動的關節附近，所以在相當一段時間內不能夠劇烈活動，這麽說來……
“完蛋了……”剛剛歡欣鼓舞的某人頭頂飄過厚重陰雲，並有沉入無底深淵的趨勢。
“怎麽了？”就算是冷夜再淡定，看著一個人在一瞬間的狀態反差如此巨大——基本上可以說是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也忍不住眼角抽動一下。
“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打工收入泡湯了——好長一段時間啊啊啊啊啊~還有這半個月，也是沒有工作過，天啊，明明存款已經告急的說！！”
冷夜的額角再次抽搐兩下，無語地望望眼前基本上已經鑽進錢眼裏麵的某女人艱難說道：“關於這個你不用擔心——準確地說，今後都不用擔心了，因為你的叔叔嬸嬸已經答應你的生活費她們會全權負責。自然，你如果不習慣住在我那裏，原本出租的那套公寓也可以收回——如果沒有記錯，這個月底就要到租期了。”
對於冷夜為什麽知道她的叔叔嬸嬸之前完全不管她和蘇陽甚至自己把父母留下的唯一一套公寓出租賺取生活費，蘇暖已經懶得吐槽追究了，反正她知道一點：冷夜的情報係統很強大。可是，自己的叔叔嬸嬸什麽時候良心發現了？
“你許給他們什麽好處讓他們竟然變得如此大方？”大方的蘇暖一時有些適應不過來，簡直渾身上下都別扭。
“比起和‘輝夜’合作取得的巨大成效，你們的生活費應該隻是九牛一毛了。”
“天啊冷夜，”蘇暖忍不住感歎，“難道是因為我們正式開始交往的原因，所以你突然對我這麽體貼照顧？”雖然花費冷夜的錢蘇暖心中不安，但是如果破費的是蘇義和沈靜華那兩個家夥，蘇暖絕對會是心安理得的。恐怕冷夜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向對方提出這樣的要求——自然，提議讓蘇暖搬出去也是這個原因。
“你是說我以前苛待你？”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冷夜的眼神有些不妙。
“哈哈哈，冷大總裁息怒，小人失言……”蘇暖笑得一臉諂媚，趕快給某隻有炸毛傾向的動物順毛——雖然基本上他炸毛會很難，但是畢竟防患於未然麽。
“……”
兩人邊走邊聊離開醫院。到最後，蘇暖也沒有搬出去，最主要的原因是，如果此時搬家，自己絕對排不上用場。難道那些房間的整理工作都推給蘇陽麽？其次，蘇暖之前在這個公寓裏麵慣用的日用品和一些衣服，都被冷夜以“不符合他女朋友的身份”這種讓人無語的理由擅自丟掉了（前文蘇暖第一次搬進冷夜別墅的時候）；而第三點最最重要，也最最讓蘇暖感到意外，就是，那個“突襲事件”的幕後主使。
“主使者叫做名叫張啟寒。”冷夜坐在別墅的真皮沙發上，遞給坐在旁邊的蘇暖一張照片。“原本他隻是想要抓住你作為人質來釣我這條大魚，沒想到居然撞上我和你落單，所以幹脆一起解決。”
蘇暖仔仔細細端詳眼前的照片上的人，然後很確定的說：“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也對這張照片沒有印象。”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怎麽會對自己痛下殺手？唯一的解釋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想到這裏，蘇暖的眼光怨念地瞟向近旁的某人，“你怎麽得罪這家夥了？”
“說實話，在舌頭沒有供出他的時候，這個人對我來說也是完全陌生的。而現在也不過是一堆資料而已。”說著將另外一張紙也一並遞過去。
蘇暖接過一看，哇——！雖然她並不是動作誇張跳脫的類型，但是見到這個張啟寒的資料也忍不住張大嘴巴：非常漂亮的履曆表，幾乎無懈可擊的萬年優等特長生（成績與能力並存），而且格外引起蘇暖注意的是，這個人曾經在特種部隊呆過——隻不過後來由於訓練學員的方式遭受嚴重質疑所以離開了。
想起了當日對方毫不留情的擊殺，蘇暖皺眉：“這麽說來，這個人純粹是為了你的某個仇人對你展開報複？……為了韓韜？”在蘇暖的印象中，最近冷夜狠狠修理過的，也隻有那個變態了。隨即想想又感到不對，“那個韓韜不是對你很迷戀麽？怎麽會對你痛下殺手？”相愛相殺？虐戀殘心？因愛生恨？……一係列各種無良猜測之後，蘇暖華麗麗滴囧了。
“這個恐怕是韓家老爺子的意思。”據手下回報，當時那場爆炸設計的爆破點雖然已經盡可能避開了承重牆——這樣雖然會有劇烈搖晃，但是由於承重牆不損壞，所以不會造成整個房間都塌下來的後果——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韓韜此人人品比較低下，雖然房子沒塌，但是他被落下的水晶大吊燈和其他的東西砸的不輕。骨折啥的都是在自然不過了，甚至基本上差點被砸成植物人。
為此事，身為貼身保鏢的阿森自然被發的不輕，而看著兒子為了一個男人弄到如此地步，韓老爺子自然不能輕易罷休。前麵也說了，這位韓老爺子可不簡單，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因此才特意找來那個張啟寒想要給冷夜一點教訓。
想到這裏，冷夜的雙眸微微眯起，回想著當時和韓老爺子的通話——
“冷家小子，這一次的事情就是給你一個教訓，我韓某人的兒子可不是好欺負的！”
“謹記韓老‘教訓’。”冷夜的聲音依舊淡漠，然而能夠聽得出隱隱壓抑的怒氣和冷煞之感。這對一般人來講自然是無聲勝有聲的威壓，然而韓老爺子是何許人也？
畢竟冷夜不是神，因此他有的氣勢別人未必沒有——甚至也許會更強，韓老爺子就是其中之一。他聞言淡淡一笑，像是最慈祥的老者，然而言語之間的鋒芒卻寒光乍現：“冷家小子，我也知道此時是我兒子不對在先，所以我這一次並沒有讓底下的人痛下殺手。然而我韓某人是個護短的，我知道你對我家韓韜已經起了殺心！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麵對的就不單單是那天那種小打小鬧了。”
冷夜抿了一下嘴唇，他知道，對方並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實話實說——正由於互相是知根知底的死對頭，所以有些事情反而不必藏著掖著。的確，那天的槍戰在蘇暖這種完全生活在和平環境下的人眼中根本就是堪比好萊塢大片現場版，幾乎能夠壓斷脆弱的神經，可是對於冷夜來說，那一批人實在是很好解決。
明明對方前前後後好幾批十幾二十個人，然而他幾乎沒有受什麽傷——還是在帶著蘇暖這個拖油瓶的狀況之下。雖然最後有點大意失荊州的意思，但是總體來說，他真的沒有費什麽力氣。
從何如楓審問那些舌頭的過程來看，他們也應該受過相當嚴苛的訓練——否則何如楓根本用不著三天才交差。用細微的電流刺激人的神經，雖然極度的疼痛會讓精神麵臨崩潰，然而卻不會對機體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傷。盡管如此，一般人也難以承受哪怕一瞬間的這種劇痛。
疼痛之下崩潰的心理會讓人處於一種相對清醒但是喪失思考能力的狀態，在這段時間，隻要還沒有咽氣，基本上對方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能夠在完全崩潰的情況之下撐過三天，雖然最後仍舊被何如楓套出話來，但是也足夠說明他們的不簡單了。
聽著冷夜一點點用事不關己的語氣講述拷問人犯的經過，蘇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終於用顫抖的嗓音低聲說道：“不要再講了。”雖然那些人是死是活與她無關，但是，這麽殘忍的內容她是在無法心平氣和地聽下去。
“怎麽？”伸出修長的手指抬起蘇暖的下巴，冷夜看向她的雙眸，“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