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新衣裳
嚴寒臘月瑟瑟發抖，庭院的梅花開了。
梅花樹下有一麗人身披繡花滾邊棉襖，肩披柔毛披肩，烏黑的長發垂直到腰際，微微輕抬的下顎白皙柔美。
實在是花不應人人應花，美人就是美人，舉手投足萬種風情。
“小姐，天氣涼了，您還是不要呆太久了。”林熙鳳輕皺眉頭我見猶憐。
“表哥他又來信了？”
“是啊，說是想約您去梅月思賞梅花呢。”
戚小七還在一旁感歎林小姐的美色，雪兒姑娘卻早就上前一步報告情況了。
“小七。”
“唉。”突然被點名，應該不是好事。
“我讓你辦的事你辦好了嗎？”
“呃，哦，還沒有，小姐您不是說再等等嗎？”眨眨眼，戚小七覺得自己快凍僵了。
她們有棉襖穿，可是她還沒有呢。剛才是借著欣賞美景美人分散注意力，這一下回神就感覺腳底發麻，頭皮冰涼，手指僵硬了。
就連說話都白煙陣陣，鼻子耳朵也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這是她來到這裏後的第一個冬天，之前還沒感覺也不知道會這麽冷，要是早知道她一定提前預備一些，這下完了，都快被成那寓言故事裏被凍死的寒號鳥了。
見她嘴唇發紫鼻子通紅，明顯已經凍僵了，林熙鳳柳眉一挑，“今年的冬衣你沒有麽？”伺候大小姐也已經兩個月了，戚小七平時除了洗衣物之外就是跑腿了。
“還……沒有。”早一個月前不到的時候大娘就在說了，可是一直沒發下來。
“雪兒，你去管事那邊問問，我林家好歹是大戶人家，我母親也是一品夫人，怎的家裏奴仆沒有過冬的新衣。這要是傳出去不是壞名聲。”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雪兒暗暗瞪了一眼戚小七，小七噘噘嘴，這可不是她告誰的狀，事實而已呀。
等雪兒走後，“小七，三日後我要應表哥的邀約去梅月思賞梅花，你去告訴祁書生，就說.……梅月思梅花開了很好看，你想去看看。”
“啊，那奴婢可不保證書生會去耶？”這不是要變相的相親嗎？
“總之，你想辦法讓他去便是了。”好吧，她沒有拒絕的餘地。
一個時辰後，戚小七被告知去後院領冬衣。
“哇，小七姐，這身衣裳可真好看。”戚小七抱著新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間。
迫不及待的換上之後走出院子。
正好遇見了路過的燕兒和狗兒哥。
“小七，你買新衣服啦，真好看。”狗兒傻傻的憨笑盯著戚小七略微紅潤的臉頰。
人靠衣裝，戚小七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清秀，臉色因為興奮而發紅，不大的眼睛烏黑的眼珠亮晶晶的。
衣服是淺紅色的比較襯膚色，原先幹燥暗黃的膚色因為這些日子祁家娘的補給倒也滋潤了許多。
“真的嗎？好看嗎？”
“嗯嗯嗯，好看，真的好看。”燕兒滿臉的羨慕。
“好看就行，是大小姐賞的。”
當時她隻覺得暖和便是好的，也就隨意挑了一件小姐的舊衣裳。
對，這是林熙鳳早年穿的舊衣裳，不過還有九成新，一般人看不出來是舊的。
原本以為自己穿不了，沒想居然正合適。都把雪兒姑娘給嫉妒的，哈哈，想起那張嫉妒發狂的臉戚小七就高興得意。
快樂的行走在大路上，路過小樹林還不自覺的觀望一番，現在冬季時分銀杏樹葉早就掉落，依稀還有一些不肯墜落的還搖搖晃晃的不罷休。
越過大道是一條小路，這條路是通往農舍的路，平時也就過路的農民走過。
大路邊上的花草也都枯萎了。冷風吹過有些荒涼的感覺。
不過戚小七知道它們都在等候來年春光燦爛時。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呀卻飛不高哦哦……”
快樂的唱著現代的歌曲，很快就來到了祁家農舍前，看到祁大娘拿著工具在鬆土。好勤勞的媽媽呀！
戚小七很喜歡祁家娘，就像祁家娘也很喜歡她一樣，總覺的分外的親切。
“大娘！”
“是小七呀？”
“大娘，這麽冷的天您怎麽還在幹活呀？”
推開籬笆戚小七跑跑跳跳的進去，祁大娘感覺自己眼前一花，不是頭暈而是今天的戚小七閃到了她的眼睛。
“今日小七丫頭很不一樣呢。”
“大娘是不是覺得小七今天特別好看呀？”一定是新衣服吧，明明看到大娘眼裏的驚豔了。
“可不是嘛，小七換新衣了，而且這衣衫顏色穿著很得氣色呢。”
“哦，小七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看，就感覺還算合身。”這麽多人說好看那就真的好看了。畢竟沒鏡子她自己也看不到自己。
“嗬嗬，年輕人穿什麽都好看。”
“大娘，您在幹什麽呢？小七幫您吧。”
“不用了，我在給泥土鬆鬆氣，眼看越來越冷，為了開春好下苗子先給它們翻翻身。你呀，趕緊去屋裏吧，祁哥哥在烤火呢，你快去取取暖。”
“是嗎？那我去啦，您也早點進屋哦。”
“好，你去吧。”
“祁哥哥！”
“是小七來了嗎？”祁宸裔從裏屋傳來聲音。
“是我祁哥哥。”布簾撩開乍現粉衣小娘子，眉目含笑眼底透亮，月眉彎彎巧笑倩兮。
祁宸裔心裏咯噔一下，“這是…小七妹妹。”
“是呀祁哥哥不認得我了？”
“認是認得…”
“今日這衣衫還行吧？”笑眯眯的戚小七成功再次收貨驚豔的眼神一枚。
“嗯，著實好看！”祁宸裔有些靦腆，“可惜我自己看不到。”也就能感覺還好，不知道臉色如何？
當時挑的時候她也是覺得這顏色應該可以趁膚色。
“你想看嗎？”祁宸裔突然眼睛一亮站起來。
“想啊。”
“你隨我來。”隨後他們來到農舍的牆角邊，“你看，這是什麽？”
“水缸啊！”這水缸是他們平時接水用的。
“你來看。”祁宸宸拉著戚小七的手走進水缸，水麵上浮現倒影。
戚小七恍然大悟，她怎麽沒想到？
水能倒影，那麽隻要往水麵看不就可以看到自己了？
真笨！
就見不大的水缸麵上一張努力瞪大眼看的小臉還有她身上穿的衣服都能盈盈所見。
水麵波瀾不驚看不清十分卻也能看清七八分。
“怎麽樣？看清楚了嗎？”
水麵上出現另一個身影，微微傾斜的角度看上去就像兩個互相依靠的人。
小七心裏一晃轉頭去看俊雅美男子，他也正好低頭在看她。
這一眼就像明燈照亮黑暗一般。
動人心弦波瀾壯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