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席是個實在人,說幹咱就幹,與藍英雄二人商定之後,就見屈席起身一個縱躍,三步並著兩步,就施展這雲龍八折,幾個縱身,便消失在了遠處。
藍英雄二人見屈席已經看不到人影,便連忙將船往回劃,回到了鏢局後院等候屈席的消息。
話說回來,屈席這邊,隻見他幾個縱躍,就能看到遠遠的有一處道觀,像極了侯家夫妻倆口中的水月觀。
對於雲龍八折這一門輕功,屈席一直就將其高看三分,但是每每施展之時,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這門絕世輕功,當真是不可思議啊,施展這輕功,屈席如一隻鴻雁一般,又好似一陣風,轉眼之間,便一去數裏。
幾個雲步,屈席便到了這道觀之前,隻見上方書有“水月觀”三字,隻見這三字,蒼勁有力,入木三分,哪怕是屈席這個對書法不甚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是難得的好書法。
隻見這水月觀大門敞開,建築大氣磅礴,雖然不見得多麽富麗堂皇,又或者格調高雅,但也是難得可貴的古色古香,屈席實在想象不出來,這樣的一個好地方,居然會出現葉凱樓那般禽獸不如的觀主,當真是看不出啊。
進入水月觀,隻見四五個道童在打掃院子,見得屈席進來,便有一道人,看似三十多歲的樣子,道服也比那幾個打掃院子的小道童要高級一點,似乎是一個執事之類的存在迎了上來:
“這位施主,貧道有禮了。”
“這位道長,在下聽聞這水月觀由來以久,甚是靈驗,特千裏奔波,前來上香,不知道貴觀觀主可在?”
屈席還是那個屈席,一旦辦起事情來,比誰都認真,一步一個思慮,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施主認識觀主?”
這道人見屈席問起觀主,依舊神色不變,隻是語氣微微上揚,似有一絲詫異。
“那倒不是,在下聽聞這水月觀之大名,隻是想拜見一下觀主,談談香火錢,另外,在下剛從外地千裏迢迢,風塵仆仆趕來,卻見到這蘇州城內,似乎氣氛有點緊張,但是,進來之後卻發現,已經出不去了,城中客棧也盡皆住滿,因此,想暫居水月觀一段時間,想來此事,還需要觀主的同意才行,這才煩勞道長引薦一下觀主。”
屈席之前獲悉疑似倭寇的人出現在水月觀的消息,在和藍英雄等人商議對策之時,便已經做好了打算,那便是屈席以慕名遠來的香客之名,以蘇州能進不能出的現狀為由,寄居在這水月觀,如此,便能近距離觀察侯家夫妻倆口中的那幾個人,是不是嫌疑倭寇了,如此,即便這水月觀真的有什麽不對,那麽自己也可以暫時保證身份,保證安全,一舉多得。
果然,不管是什麽世界,什麽人,有一個道理是公認的,那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不能,那就是錢不夠。
本來一開始水月觀的道人是拒絕的,一開始當屈席摸出幾兩碎銀之時,道人尚還大義凜然的說自己是方外之人,對於錢財這樣的身外之物,絲毫不動心。
然而,當屈席將碎銀換成了二十兩的紋銀之時,這道人的眼皮顫動了一下,隻見其快速的伸出左手,然後大拇指和食指快速的撚了幾下,又恢複了原狀。
見狀,屈席哪還能不明白什麽意思,於是,屈席很識趣的收起了紋銀,然後又拿出了兩張銀票,數額都是一百兩的,這道人立馬眼睛都瞪直了,本以為會有個幾十兩,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現在呢,這多少?兩百兩,這麽豪爽的香客,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道人是連忙連拖帶搶的將銀票揣入了懷中。
然後一臉笑意的看著屈席,這樣的恩客,可不多見,出手就是兩百兩,要是讓對方高興了,這不是銀子多得是?
於是乎,一開始還一副道貌岸然,兩袖清風的方外高人模樣,瞬間化身狗腿子,將水月觀的信息,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個幹淨。
原來,這水月觀十多年前確實挺有名的,可自從那一任的觀主收留了逃難而來的葉凱樓之後,也就是,上一任觀主,這葉凱樓開始和觀中的一些人勾搭在一起,後來,老觀主莫名身亡,葉凱樓成了新觀主,眾人議論紛紛,十有八九是這葉凱樓暗中下手,隻是,當時的韓家公子是水月觀最大的香客,每年都會給水月觀數以成千上萬的香火錢,再加上當時反對葉凱樓擔任觀主最凶的幾人,紛紛被錦衣衛以各種理由收入詔獄,於是,觀中眾人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這個觀主。
但是就在不久前,葉凱樓連同韓家公子等人全部身死,自己等人終於有了話語權,然而這時候,曾經的一個名聲不顯的師弟,卻一躍成為了觀主,眾多競爭對手,要麽意外身死,要麽消失不見,要麽就是被錦衣衛抓走了,明眼人都知道,這水月觀,已經成了錦衣衛的後花園。
不過好在,這新觀主不像葉凱樓那般囂張跋扈,隻是將水月觀其中幾個院落圈為了禁地,除此之外,其他的,交由水月觀其他道人管理,因此,水月觀眾人對這新觀主,也不是多麽排斥。
至於後院之中是否有非中原之人,這道人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後院之中,根本就沒有人,不過,這水月觀之中,卻有外人,但是不是在後院,而是在新的水月觀觀主圈起來的禁地之中。
要說這道人怎麽知道的,還是因為有人跑了出來,被自己無意間看到的,這些外人,與自己等長相相差無幾,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們都比較矮小,而且都還留著小胡子,鼻子下麵一點,這樣的胡子,隻從這些人處見到過,印象頗深。
而且,這些人說話與中原人相差也差不多,隻是地方口音極其重,每每會說一個“八嘎”,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說這些的時候,這道人也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時不時看看四周,生怕被別人發現似的,聲音壓的極低。
聽到這,屈席已經肯定了,這道人說的那禁地之中的幾個外人,就是侯家夫妻倆口中院子裏的外人,也是動手覆滅了況府的那幾個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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