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彩娘
公子,請。
宮裝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方才打斷了屈席的沉思。
隨著宮裝女子上了二樓,才發現這二樓的布局,和一樓完全是兩樣,一樓尚還是一個裁縫鋪,而這二樓,卻有如此怪異。
一上二樓,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其他,是那一張張屏風,屏風沒什麽特別的,特別的是那一張張屏風連成一片,構造成一條條屏風通道。仿佛迷宮一般。
屈席伸手一探,暗中一掌拍去,然而屏風卻紋絲不動,難怪那女子絲毫不在意,本來還以為是自己動作太隱蔽,沒被發現,然而女子嘴角微微翹起的戲謔,卻硬生生打臉屈席。
哪怕是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屈席都不由的臉紅,哪怕是把這屏風打壞了都比這沒有一點痕跡強吧。
“啊哈,今天天氣不錯啊。”屈席看了看四周,顧左右而言其他道。
“嗬嗬,是啊,現在烏雲密布,狂風呼嘯,估計要不了一時三刻,便會大雨傾盆,當真是好天氣啊,是吧,公子!”眺了眺窗外,看著那已經無人的街道,和隨時都會爆發大雨的“好天色”,宮裝女子也忍不住捂嘴笑道。
“啊哈,不知小生可否敢問姑娘芳名?”屈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的樣子,一臉豬哥相的看向宮裝女子。
“公子可真會開玩笑,妾身一介蒲柳之身,哪裏當得起公子一聲芳名,小女子賤名彩蝶。”彩蝶彎了下身形,作了一揖。
“彩蝶姑娘莫要開玩笑,彩蝶紛飛蓮藕翠,粉霞浮動芰荷香。若是彩蝶姑娘都當不得,那天下女子雖多,又有何人能當得起啊?”屈席搜腸刮肚方才方才想起一句詩句。
……
“長安公子還是沒藥調戲我這彩衣坊的小婢女了,若是真挑動了我這彩衣坊的婢女,到時候要尋死覓活的,我這老板總不能將公子扣下成婚吧,到時候我就可難做了,還望公子高抬貴手,放過一馬,小女子在此謝過了。”
話音未落,便有一陣香風襲來,香味很香,卻不會濃的讓人厭惡,而是一種淡淡的好似水果香氣,又似乎是花香,又或者是什麽別的香味,讓人神清氣爽。
屈席忍不住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細細品味著這獨特的香味。
“公子,奴家彩娘這廂有禮了。”
正當屈席還沉浸在香味之中,一句問候將其從遐思中拉回來。
隻見眼前之人看上去月十八九歲的年紀,臉若銀盤,兩彎似蹙非蹙橫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唇不點而紅,麵不染而粉,身量十分勻稱,左肩上懸著一朵紅綢製的大花,身上一件淡黃色綢衫,繡了繁密的花紋,衣衫上皆有鑲真珠翠領,外罩金邊琵琶襟外襖,係一條粉霞錦綬藕絲緞裙,整個人恰如一支笑迎春風的豔豔碧桃十分嬌豔。
屈席看的癡了:“正所謂: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果然,古人誠不欺我。本來我以為這是誇大其詞,直到今天見了姑娘,方知世間真有如此動人之人。”
“公子說笑了,彩娘忝為這彩衣坊的負責人,隻是公子出手如此闊綽,不知公子欲求何物啊,當得起萬兩白銀的定金。”彩娘臉上笑開了花,卻不知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又是幾分為人,幾分為財。
“區區萬兩而已,得見佳人一麵,就不虛此行了。”
“既如此,那奴家是否就可以請公子自便了”
“嗬嗬,那啥,其實本次前來貴坊乃是聽說貴坊是這洛陽城首屈一指的彩織行業,也是這中原地區的執牛耳者,所以想詢問一下貴坊一種布料,不知可否?”說完,屈席便將之前撿到的衣料殘片取出放在桌上。
“這布料我倒是認識,也見過,這布料名為血棉紗,我們彩衣坊沒有賣的,而且整個彩衣坊也就隻有我一人見過這等衣料,甚至放眼整個天下,也沒有哪家店鋪能有此種衣料出售。如果公子是想購買這類衣料,怕是要讓公子失望了。”
彩娘拿起布料瞬間就變了臉色,認真的辨別一番後,終於確定的回複道。並且還一臉的不舍加回憶,似乎,這彩娘與這布料,有過一段故事啊。
“不知彩娘此言有何說法?”看著彩娘的怪異,屈席不由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問道。
“此料乃是血蟬絲配合天棉線所編織而成,要知道,一般的蟬絲和棉線是不可能編織在一起的,即便運用手段強行編織在一起,也不能真正成料。”
彩娘說到這年,一雙眉眼大量著屈席,別有深意的繼續道。
“唯有這血棉紗除外,其主人采用獨門手法方可成型,與我一般見過這材料的人雖說不多,但是也還是有那麽幾位的,我們幾位也一起合作嚐試研究過這等料子,可惜徒做無勞之功,因此,我敢斷定,這天下間也僅此人有,別無分號。”
“彩娘所言若是不虛,那小子此行目的想來必然落空,然而在下此行另有重要之事,這衣料是極其重要的一環,必不可少。而彩娘見過此種材料,想必認識其製作之人,不知可否為在下引薦一番,若是有為難之處,也還望彩娘告知在下其住所,小子必須親自登門拜訪一番。”
屈席雙手抱拳,鞠了一躬,一字一句,極為嚴肅認真的說道。
“公子說笑了,不過是引薦一番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事,當不起公子大禮。隻是有一件事須得提前告知公子,此人乃是隱士高人,性格怪癖,乖張,小女子也隻能說盡力而為,但是主人家見與不見,小女子可做不得主。”
看在那萬兩白銀的麵上,彩娘想了一想,僅是一番引薦,倒是可行,但是成與不成便與自己無關。
屈席聽得彩娘這般說辭,心中已是明白彩娘如何想的,便略一拱手,再次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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