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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江翱是誰?

  江翱擔心他不在那百分之三十裏,他擔心的不是多餘的。


  在我掛電話之前,顧言之說:“臨上飛機前,江翱跟你說的是,如果他死了,也不要告訴小泗。”


  我蒙在被子裏,眼淚浸濕了我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江翱做了最壞的打算,然後他就在他的最壞的打算裏。


  如果他死了,不讓我告訴小泗,那一個人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我如何跟她解釋?


  或許,江翱要的是小泗的婚姻生活走上正軌,結婚生子開展自己的人生,徹底忘掉了江翱這個人的存在。


  有一種愛情,叫做讓對方忘掉自己。


  愛情從來都有很多種麵貌,每個人愛的不同呈現的麵貌也不同。


  我哭的停不下來,顧媽媽跑進來看我,她拉開被子應該是被我的樣子嚇壞了,她顫抖著聲音喊我的名字:“筱棠,你怎麽了,你怎麽了?是不是言之又氣你了?你剛剛生完孩子你不能哭啊,筱棠.……”


  小泗從外麵衝進來,我淚眼朦朧地看著她在我麵前暴走:“臥槽,顧言之也太媽賤了,你生孩子他不露麵也就算了,他到底在電話裏跟你說了什麽讓你哭成這樣?筱棠,你他媽能不能不要哭了,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情情愛愛那點事,隻要不是死人的大事都不叫事。”


  我抱著小泗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胸口。


  她的心髒咣咣咣,跳動地健康又有力。


  如果江翱的胸膛裏跳動著和小泗相同健康的心髒,那他們現在是不是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還是彼此在糾纏其他的事?

  我哭到脫水,所有人圍著床一圈圍觀我,直到護士把孩子抱到我的麵前,看著他們小小的臉,我才慢慢止住哭泣。


  顧媽媽趁機勸我:“筱棠,等言之回來,我讓他跪在你麵前給你請罪。”


  “我還會打斷他的腿。”小泗插嘴。


  顧言之的這個鍋,背的沉甸甸的。


  三天後,顧言之回來了。


  他瘦了一大圈,眼窩深的能放進去兩個雞蛋了。


  他從機場回來就直接來醫院了,小泗衝過去要跟他掰扯,但一看顧言之的樣子她愣住了。


  “臥槽,你去埃塞爾比亞了,你怎麽搞成這副樣子?”


  顧言之走到我床邊,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怕他帶給我的是更壞的消息,小泗在一邊聒噪:“喂顧言之,你可知道溫采音對筱棠做了什麽,她把筱棠從台階上推下去,差點一屍三命.……”


  “小泗,你先出去。”顧言之對她說。


  “憑什麽?”她揮揮拳頭,顧言之平靜地看著她。


  也許是他的眼神太平靜了,小泗看著他抓了抓頭皮就走出了病房。


  他在我的床邊坐下來看著我,我不敢先開口,舔了舔嘴唇,顧言之終於說話了。


  “他還在昏迷,但醫生說情況還算穩定。”


  “他還沒死?”我一張嘴,整個人都是錯亂的。


  “他還活著,醫生說如果他能在昏迷期渡過第一輪的排異反應,那還有點希望。”


  我鬆了口氣,心髒悠悠地往下落了落:“那你回來了,江翱怎麽辦?”


  “江伯伯過去了,我已經把遺囑交給江伯伯了,原來江翱早就安排好了後事。飛機上他就交代我,一定要在兩年內完成起初山的那個環山的過山車。”


  我忽然想起小泗收到的那個二十八歲的禮物,是一個玩具過山車,當時小泗問我為什麽送這個給她,原來江翱是要送一座過山車給她。


  哦,我想起來了,我們上次去起初山視察的時候,小泗指著山說要環繞山建一個過山車,我們誰都沒理她,隻有江翱認真了。


  “起初山項目他交給誰了?”


  “他公司的林總。”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看著顧言之同樣差的臉色問:“醫生說他能度過危險期有多大的幾率?”


  “百分之三十。”


  又是百分之三十.……

  “孩子在保溫箱裏,你去看看吧。”我有氣無力的。


  “溫采音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倒想看看,他怎麽交代。


  顧言之去看孩子了,小泗衝進來問我:“他那天把你氣的哭成那樣,你幹嘛還對他這麽溫和,還給他看孩子?他壓根就不配!”


  “小泗。”我喊她。


  “嗯。”


  “閉嘴。”


  “筱棠,顧言之那個男人不值得,他太媽渣了。”小泗在我麵前坐下來。


  我看著她的眼睛:“還記得起初山的那個環山過山車嗎?”


  她莫名的:“什麽?”


  “過山車。”


  “幹嘛提到過山車,你的思維太跳躍了,過山車怎麽了?”


  她已經忘掉了,隻有江翱把她隨便說的一句話當做正兒八經的事情在做。


  她看出來我沒精神,沒再呱噪了。


  我怏怏地在床上躺著,過了會有催乳師過來教我按摩的手法,上次大哭了一場,把我的奶水徹底憋了回去。


  我不喜歡別人幫我按摩,催乳師隻能教我手法。


  我怎麽都學不會,覺得那個姿勢像是把自己當作奶牛那麽擠奶。


  小泗在一旁觀賞,納悶地問催乳師:“為什麽她哭一哭,奶水會回去呢?”


  “奶水的多少會受情緒的影響,如果她持續情緒低落,就沒有奶水了。”


  我情緒沒辦法高漲起來,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在死亡線上苦苦掙紮。


  小泗憂愁地看著我,看著看著忽然又罵街:“對了,江翱那廝好像自從你生了就沒出現過,他也太無情了吧,我打電話給他。”


  我來不及製止她,她已經打電話了。


  過了好一會,她很生氣地嘟囔著掛掉電話:“氣人不,電話是通的,但他就是不接,你說他是不是故意的?”


  “誰是故意的?”我問她。


  “江翱啊。”


  “江翱是誰?”


  “筱棠,你怎麽了?”小泗驚恐地摸我的額頭:“什麽江翱是誰,江翱啊,你該不會是被顧言之氣糊塗了吧?”


  “小泗,如果世界上壓根沒有江翱這個人呢?我不認識江翱是誰,你也不知道他是誰。”


  “你在說什麽啊,筱棠。”小泗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你哪兒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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