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原來是你1
一句話,讓艾寧和慕子皓都停了下來,忽然艾寧腦海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他轉過身來,眼眸逼視安紫萱。
“你撞了誰?”艾寧忽然逼近她,問道。
那樣的艾寧,讓安紫萱有些害怕,忽然便沒有剛才的那股子勇氣,膽怯的看著他。
慕子皓眯著眼睛看著她,忽然想起來那次徐靜琬出車禍時候,現場的監控錄像都消失,莫非是安紫萱。
慕子皓上前一步,淡淡的問道:“上次徐阿姨出車禍,是你。你為什麽要撞她,不,應該是你為什麽要撞寫意?”
那麽一瞬間,艾寧一下子便想起來,有那麽一段時間,安紫萱不敢開車,而自己還開車送她上下班,那段日子,她整日心生不寧的樣子。
忽然艾寧想起來,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寫意開始疏遠自己,難道……
艾寧抓住安紫萱的肩膀,凜冽的問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還是那個我認識的萱萱嗎。”
安紫萱忽然就那麽脆生生的哭了起來,抱著肩膀,透過流著淚的眼眸,幽怨的看著艾寧。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不愛我了……”
說出那樣話語的安紫萱,任誰也沒有想到。
艾寧瞪著眼眸看著她,不可置信的微張的嘴。
安紫萱似乎想要努力試圖抓住什麽,卻終究放棄了。
“你愛上了沈寫意,愛上的那麽徹底,就在我們準備訂婚的時候,你背叛了我們的誓言……”安紫萱此刻沒有撕心裂肺,隻是笑得蒼白荒涼極了。
一句話,讓艾寧原地退後好幾步,他有些猝不及防。
慌亂的艾寧想要解釋,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在這場關於青春和誓言裏的愛情,先犯規的那個人的確是他,他沒能管住自己的心。
安紫萱似乎想要將積壓在心底許久的那些像是要長了苔蘚一樣的話語都一股腦的說出來。
“你每次和她見麵,都有人告訴我,而我都會在那個你們看不見的角落裏,看著你麵對她時專注的眼眸,微笑的嘴角,轉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什麽樣子,太過敷衍的你,就隻能用這些物質來擬補我。”
安紫萱越說越凜冽,一伸手將自己脖子上帶著的項鏈用力的拉扯下來,那項鏈銜接處硬生生的被拉斷,斷開的金屬劃過她白皙的下顎,瞬間出現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慢慢的滲出殷紅的鮮血。
慕子皓默然的退後,從未想過溫婉的安紫萱會開車去撞人,從未想過專一的艾寧會真的徹頭徹尾的愛上寫意,這樣混亂的場麵,自己想要分清楚誰的是是非非,卻都那麽的乏力。
艾寧看著那樣凜冽的像是一頭小獸一樣安紫萱,那慢慢滴下來的鮮血,觸目驚心。
艾寧慢慢的走過去,抽出手帕,顫抖的想要擦去她像是淚水的血。
艾寧從未想過不和她結婚,所以就靠著這樣以為很偉大的想法,堂而皇之的精神出軌。
“對不起,萱萱,對不起。”艾寧顫抖的說著。
安紫萱笑得荒涼極了:“自從有了沈寫意,我便不在你的眼睛裏了,我在你的眼裏看不見一絲的我的樣子,那些我給你的7年的青春都在嘲笑我,因為你,我險些成了殺人犯,因為你我被人威脅,不得不拋棄了自己的人生底線,變成現在我自己都不恥的人,你瞧,現在你看我的眼神終於有了一個我,一個可憐的我。”
安紫萱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透露著荒涼,猶如沙漠裏那片綠洲,一點點被風沙吞噬,沒吞噬一點,都會努力的想要重生,卻都是頹然。
戀人,時間久了,男人會覺得成了煉人,時間越久越覺得水深火熱,女人會覺得成了鏈人,時間越久越覺得環環相扣不可分割。
七年的時間,可以讓當初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心如柔絲,也可以讓當初發誓隻愛她一個的男子心如鋼鐵。
在愛情這場遊戲裏,重視規則的那個永遠會輸在遊戲裏。
安紫萱推開艾寧,胡亂的抹了一下臉,將那淚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沾染在她蒼白的手指上。
她慢慢的將腰身挺直,擦淨眼眸,直視著艾寧。
輕啟嘴唇,安靜的說著:“我知道,即使鬧成今天這樣子,你依舊會給我想要的婚姻,隻是我不需要沒有愛情的婚姻,我不會再做那個乞憐的女人,我們分手吧。”
艾寧聽後,眼圈微紅,忙拉住安紫萱的手,微顫的說道:“不……萱萱。”
安紫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從艾寧的手中抽出,眼淚便有止不住的流出來:“寧,沒關係,你不欠我什麽,因為知道你不愛我以後,我也學你一樣,出了一次軌,可是,為什麽我出軌沒有你那麽愜意,那麽歡樂,你的心真是狠啊。”
艾寧的眼角有淚水滴下來,掉在安紫萱慢慢伸出的手指上,她蒼白的指尖溫柔的撫摸著艾寧的嘴唇上,牽起嘴角,悲傷的說道:“人都說薄唇的男人薄情,你不薄唇,也不薄情,你是忘情……”
安紫萱的手離開艾寧,一轉身,擦著他的肩膀走過,一步一步走的格外筆直,打開門,消失在了門口,她的身上甚至還穿著那件沁著點點油漬的圍裙,胳膊上還有剛剛被滾燙的燙過後留下的紅印。
艾寧看著安紫萱消失的門口,頹然的跌坐在了地上,心裏忽然便空了起來,像是被掏空了許多年的東西一樣,那些曾經的誓言和承諾一股腦的回蕩在腦海裏,那個笑容幹淨,眉眼溫柔的女子被自己狠狠的拋棄在了不知道的年月裏。
一瞬間的真相,讓艾寧怔怔的像是電擊一般,溫柔的女子凜冽起來,更決絕。
在那個本就陰鬱的天氣裏,那個寬闊的房間裏,卻忽然變得狹窄起來,天翻地覆般。
而遠在千裏之外的小島,豔陽高照,天空明淨的可以看見飛的好高好高的飛機,白色的,竟也成了點綴那藍天的色彩。
似乎自從皇甫和寫意來到這裏,這個小島便日日天晴,夜夜星滿天。
海灘上,皇甫拉著寫意,慢慢的走在柔軟的沙子裏麵,淺淺的海水沒過腳麵,涼涼的,沁人心脾。
寫意忽然覺得這樣的幸福來得不真實起來,側過臉,看著皇甫,溫柔的說道:“皇甫。”
皇甫輕輕回答:“嗯?”
寫意笑著搖搖頭,說道:“沒什麽,就是覺得幸福來得太快了,有些不真實,總覺得,這樣的幸福特別奢侈。”
皇甫笑著將寫意擁進懷裏,笑道:“隻要你想,便可以幸福。”
寫意蒼茫的笑著:“我不想太幸福,那樣會特別有危機感,總覺得這幸福會忽然消失,我隻想好好的愛你,你好好的愛我,然後過著簡單的小日子,不用太富貴,但彼此足夠坦誠,僅此而已。”
皇甫心裏微微的一動,隨即輕輕的柔軟的說道:“你太敏感,敏感的像是一隻小刺蝟一樣,總是惴惴不安,我如何才能讓你心安呢?”
寫意笑了,說道:“隻要你心安,我便心安。”
然後便歡快的快跑著去追趕那一蕩一蕩的浪花。
寫意那麽無心的一句話,便讓皇甫心裏不安起來。
他好像開始沒有那樣的信心,可以讓寫意不受傷害,亦或是讓她受了傷害後,可以撫平她的傷口,讓她如今天這般愛自己。
那麽一想,皇甫便開始陰鬱起來,那個歡快的,跳躍在海灘上的女子,他是一定要留在身邊的,隻是她的凜冽和尖銳都真的消失殆盡了嗎,還是會在最危情的關頭迸發出來?自己能夠留住她嗎?
寫意歡笑著招呼皇甫,去看她的傑作。
她用腳丫在那沙灘上寫出一行漂亮的字跡。
“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皇甫看著那樣眉眼間閃爍著光彩的寫意,恍惚了雙眼。
皇甫和寫意相擁著,慢慢的走遠。
他們的身後,那行像是誓言一樣的文字,被一波一波的海浪慢慢的帶走,最終消失不見。
那片海灘,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恢複了寧靜。
那些他們想要的,不想要,都會慢慢的發生,不緊不慢,徐徐走來。
艾寧的家裏,慕子皓看著那樣的艾寧,如同迷途的羔羊般脆弱無助,亦或是自責。
慕子皓想要走上前安慰,卻都不知道從何說起,曾經那麽認為的理所應當,男人嘛,哪一個不花心,隻要給你個婚姻的名分,你就應該感恩戴德的知足,那樣的念頭忽然在今天都如小醜般可笑起來。
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艾寧的肩膀,沉沉的說道:“阿寧,有的姑娘需要我們一心一意的對待,因為你的半點不忠,都是對她最大的侮辱,而你恰巧找了一個這樣的姑娘,這樣的姑娘,愛你便是一輩子,隻是你沒有好好珍惜。”
艾寧眼角的淚撲朔著流了下來,清高的她,如公主的她,做了她自己最不齒的一切,隻為了一個深愛的男人,艾寧忽然覺得,自己才應該是最不齒的那一個。
慕子皓輕輕的說道:“阿寧,當務之急,是我們要找出那個威脅萱萱背後的人,一切都迎刃而解,你我、萱萱都是這場陰謀的受害者。”
艾寧不可置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
慕子皓點點頭,說道:“一切都不是偶然,你和寫意每次見麵都有人告訴萱萱,是有人一步一步的推波助瀾,才走到今天。”
艾寧忽的一下子清明起來,的確。
慕子皓將那枚攝像頭舉到艾寧眼前,說道:“就像這枚攝像頭,應該是萱萱為了掩人耳目自己放上去的,但是她不知道這是一個殘次品,根本不能攝像。”
艾寧眉頭微蹙,問道:“然後呢?”
慕子皓接著說:“而有一個精通攝像頭的人,看出來這是個壞的產品,卻沒有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