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妙計落空
項楠在杜府留下,徐同知也見到了沈瀏陽,當她得知項楠沒有把那筆錢交給徐同知時,臉色便黑了。
雖說離開洮州時婆婆給他們拿了一些盤纏,但是馮煥章如果一直留在這邊讀書直到參加兩試,花銷也不小,那點銀子哪裏夠,總不能腆著臉向母親伸手。
這次表麵上說的是綁了琉璃,拿了她的家底讓她沒有運轉的資金,讓杜家生意垮台,實際上也是想補貼自己的腰包。
琉璃被綁名聲掃地,杜姨娘有那個憂愁的病症,說不準一下子就歸西了呢,這可是一石五鳥的好計策,沒想到琉璃隻是跌斷手臂,想著還有這筆銀子,結果銀子也到不了手,一場大雪讓杜家米鋪賺得盆滿缽滿,還怕什麽資金運轉不過來?
沈瀏陽越想越氣,不由臉色陰沉。
“瀏陽,你莫要生氣,項楠他也是不得已,琉璃太過奸猾,項楠剛剛下山出來行走,哪裏知道她的厲害,這才著了她的道。”
徐同知有些不安,小心覷沈瀏陽臉色,從小哄著她也是他的習慣了。
“既然能進杜府,偷出來玉牌就是了,做什麽還要用那筆銀子換?並非我貪那筆錢財,隻是這樣還不是還回去,白白忙活一場?”
沈瀏陽的語氣十分不滿,可是又不好說就是為了那筆錢。
“沈琉璃摔斷了手臂,也算得了教訓,項楠也是懼怕師門規矩,再者若是拿不回那玉牌,那筆銀子就做交換的打算,反正是用她自己的銀子,也不算虧。”
徐同知對於錢財並不在意,他隻在意沈瀏陽。
“罷了,已是如此,說什麽也是枉然,既然項楠在杜府,以後有什麽消息多留意著,最好找個紕漏斷了杜家財路,倒是意外之喜了。”
沈瀏陽興衝衝來的,此時卻是意興闌珊,急著回府了。
在沈瀏陽和徐同知離開茶樓後,一個身影從茶樓旁的鋪子裏出來,匆匆離開。
琉璃坐在書房裏,聽著沈府小廝的稟報,微微皺眉,沈瀏陽與徐同知是表兄妹,有什麽話在府裏不能說,要去茶樓?
想起外祖父入獄之時,徐同知的態度,當時隻以為他是因為徐氏的原因,對他們杜家有敵意,卻沒想到這中間還有個沈瀏陽?
若不是因為紫晴讓她懷疑,她也不會想到沈瀏陽,沒想到派人盯著,卻盯到了徐同知,難道徐同知是幫助沈瀏陽做那些事的人?
琉璃賞了小廝,讓他繼續盯著大小姐和她院子裏的人,有什麽異常都來報。
小廝知道三小姐闊綽,也沒想到出手就賞了他一兩銀子,高興地道謝,回去更用心地辦三小姐吩咐的差事了。
院子裏跟雪玉玩的項楠看著小廝走出去,光天化日的也不好追蹤,不知道這丫頭又在想什麽鬼主意,隻有暗暗觀察伺機而動了。
當然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塊玉牌在哪。
玉牌就在琉璃手上,此刻她把玩著那塊玉牌,想著到底是沈瀏陽要害她娘,還是徐同知為他姐姐要害她娘呢?這塊玉牌的主人又是誰,徐同知如何尋到這個人的?
沈瀏陽不過閨中婦人,除了徐同知,還真沒有誰能借上力,既然讓她抓到了尾巴,她沈琉璃也不會客氣,必要順藤摸瓜,扒了他徐同知的皮!
琉璃嘴角的笑容冰冷,想害她娘的人,一個也不會放過。
翌日一早,琉璃吩咐胡伯,按照禮單給各府送節禮,生意往來的老主顧,外祖父的故交老友,當然還有沈府,隻是今年的節禮比曆年薄了許多,與其他的禮單沒什麽不同。
小小姐的意思胡伯不敢質疑,拿著禮單去安排了。
這邊的事做完,邱娘子也來了府上——給杜府這一家子人量體做新衣。
錦繡坊各工序的工匠齊備,製作一件成衣最熟練的工匠配合,隻要大半日的時間,所以琉璃並不急著與主顧們爭搶,剩下三日到新年才讓邱娘子過來。
別人都很順利地量完了,到陸瀟這裏就卡了殼,他最不喜女子近身接觸,也不在意穿什麽,隻要求幹淨。
邱娘子捂著嘴笑,不懷好意地看琉璃,琉璃無奈,想了想,在紙上寫了尺寸,讓邱娘子就按照這個做。
“喲,小小姐這是親自量過了?怪不得小姑爺不讓咱們量呢,是有珠玉在前啊!”
邱娘子說笑著告辭走了,陸瀟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琉璃,琉璃仿佛沒聽見,耳根卻漸漸紅了——都是前世做的蠢事,趁他睡著偷偷量了尺寸,便記了一世。
陸瀟自然不明白琉璃怎麽知道他的尺寸,也沒多問,明日謝衍庭便要帶他們去雲山書院拜會山長,今日杜胤城約他同去謝府,拿了兩篇文章請謝衍庭指點。
陸瀟入書院隻是為了避開與琉璃接觸,並不需要切磋錦繡文章,去謝府也是陪著杜胤城。
此時謝府還有一位客人,便是秦煙雨,正坐在唐氏床前,一手端碗,一手用銀匙攪動碗裏藥汁。
旁邊的謝衍庭一臉不安,“秦姑娘,還是讓我來吧,怎麽好讓你做這些事。”
“我怎麽不能做這些事?伯母久病不愈,府裏又沒有別的女眷,我與伯母也算投緣,不過是煎藥這樣的小事,算得什麽?”秦煙雨淺笑,伸手扶唐氏起來,倚在床頭迎枕上。
“煙雨姑娘,這麽久了總是你來為我煎藥,這樣的好性兒可到哪裏去尋呢,唉,可惜我沒那個福分,不能讓你做我的媳婦……”
“母親……”謝衍庭皺眉攔住唐氏的話頭。
“你這性子可是隨了誰呢?唉,不說了……”唐氏歎氣,就著秦煙雨的手,慢慢喝藥,憔悴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神采。
丫頭進來稟報,“少爺,杜府的杜公子和陸公子來訪。”
唐氏聽了不由蹙眉,“他們來做什麽?商賈人家就是喜歡逢迎攀附,定是有求於你,庭兒,你素來敦厚,莫要被他們蠱惑著入了圈套。”
“母親,怎可這樣背後議論他人。”謝衍庭看一眼秦煙雨,很是難堪,客套兩句便出去招待來客了。
秦煙雨還是溫婉明麗的樣子,勸唐氏不必多想,凡事有因必有果,不會饒過了誰。
房內氤氳的藥香伴著女子柔軟的聲調,讓人幾欲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