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篇 戲子無情
世人皆說戲子無情，卻不知戲子動情就是一生。
當今聖上荒淫無道，殘害很多忠良人士，甚至不顧君臣反駁公然建造望月塔，隻為博取妃子一笑。整個朝國看起來繁華，實則早已經腐敗不堪。直至有人起兵反抗，越來越多的人都加進這場反抗軍中，就連大將軍也都阻擋不了他們的攻打。
隨著前朝皇帝腦袋瓜子落地，新的朝代也就開始。而那些從前朝留下來的餘孽，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當然有些長得好看會被留下來當做奴隸。
“將軍，你要護那瓜娃子到什麽時候去？”
在被火海包圍住的府衙，一名穿著戰服手握刀劍的男子，質問著眼前一心隻想護著懷裏的小女孩的人。那小女孩大約四五歲，身上的穿著打扮與那些宮女並無兩異。
盡管臉上有些髒，但依舊掩飾不了她那張粉嫩的臉，試問一下有誰想殺害這麽可愛的小女孩。可偏偏小女孩是前朝留下來，為了防止今後再生出什麽異端，隻能斬草除根。
“祁淼，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她隻是一個小孩子，如果我們把她給殺了，跟前朝皇帝的作為又有什麽區別？”輾遲沒有回答，反而還問道。
“輾遲，這事本與你無關，何必為了一個小女孩，把你的一生都搭進去。”祁淼咬了咬嘴唇，說道。
輾遲仰起頭來大聲笑了幾聲，“你是我的兄弟，應該了解我的為人，既然被我碰到了，那便管定。”
望著輾遲離去的背影，祁淼握緊劍柄大喊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而且私自放走前朝餘孽，你以為君王會就此放過你嗎？”
“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君王怎麽可能會知道我救走前朝餘孽，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幫。”
“紙是包不住火的！”祁淼露出憂傷的神色，“而這把火，會把你給燒死。”
“那也是我的事情，與你何幹？”遠處傳來了輾遲的聲音，“三水，做好你的本分就好，不該管的就不要管。”
“你……”祁淼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既然話都到這份上，就隨他去吧。
……
一位年齡有些大的爺爺，聽到門外的敲門聲，連忙打開門瞧瞧是誰。誰料剛一打開門，就看到輾遲傻愣愣地站在門口，懷裏還有個小女孩，看著有些眼熟。
“輾遲，這孩子是從哪裏來的？”
“劉爺爺。”輾遲將懷裏的小女孩放下來，道：“我路過的時候，看到她站在廢墟上孤苦無依，我一心軟就……”
“她……是前朝公主。”
“什……什麽！”劉爺爺拄著的拐杖掉在地上，“輾遲，你是不是瘋了，要是聖上知道你救前朝公主，你的小命不保啊。”
“劉爺爺，我做事自有分寸，所以不用再勸我。”輾遲微微一笑，“稚子本就無辜，如果我們連稚子都不放過，那和前朝皇帝有何區別。”
“斬草必除根，若把根留下來，就是等於在養禍害。日後遭殃的便是你自己，到那時後悔都來不及！”
而在之後幾年當中，輾遲會時不時地來看辰月小丫頭，辰月也總是黏在他身上。日子久了，便互生情愫，但這份情愫時好時壞，還尚未得知。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話一點也不錯。在輾遲出遠門的期間，劉爺爺一家子不知道得罪了誰，一夜之間便被人滅了門，連年僅六歲的小孩都不放過。
祁淼從屬下那裏得知這件事情，飛鴿傳書讓輾遲盡快回京，或許還能見到他們最後一麵。可誰知，等到輾遲回京後已是十天以後，剛回京後的輾遲，馬不停蹄地趕往劉爺爺家，但卻隻剩下一片廢墟。
“劉爺爺，是我害的你，倘若不是因為我執意收留前朝公主，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輾遲暗自攥緊拳頭，“放心，我會找出凶手，以慰你在天之靈。”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中，“輾遲，原來你在這裏，難怪去你府上也沒有見到你。”
“真是稀客，我還以為你不想見我。”輾遲轉過身來麵對著他，“說吧，你來找我所謂何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那人眯笑著眼睛，“雖然你才離開幾天，但就在這幾天裏，足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說……”
“祁淼，我很感謝你將此事告知於我，但我是絕不後悔先前所做的一切。”
“那好吧！”祁淼聳了聳肩膀，“本來就沒有打算說服你，不管怎麽樣，還請節哀順變。”
輾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祁淼，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你想得那麽脆弱。”
“那你保重身體！”
時間一眨眼便過去五年，倘若辰月沒有在那場火災中死去，想必也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與此同時，京城裏有座梨園在一夜之間爆紅，隻因為梨園裏來了一位長相貌美的女孩。
據說就連宰相也慕名而去，仍舊未能見到那姑娘的真麵目，雖見不到姑娘的真容，好歹能親耳聽到她唱的戲。或許是出於好奇心，回京後的輾遲當晚包下整個梨園，隻為見百姓口中的那名姑娘一麵。
吳媽知曉輾遲的性子，在未經過本人同意的情況下，同意了輾遲的請求。那名姑娘知曉以後，也並沒有拒絕，直接換上了平時的衣服去麵見。
“堂堂一個大將軍，居然會來這種地方，不怕被別人笑話嗎？”
“不怕。”輾遲淡淡地回道：“梨園又不什麽是非之地，何況皇上也會來梨園看戲。”
“不知道將軍找民女所為何事？”
輾遲苦笑著說道：“你很像一個人，她跟你差不多這般大，要是還活著，想必也會長得跟你一樣漂亮。”
“姑娘，能否告訴你的芳名？”
“我的名字叫……”姑娘停頓了一下，隨後才說道：“民女叫辰月，是吳媽把我撫育長大的。”
聽到辰月二字，輾遲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那你……還記得我嗎？”
辰月微微搖了搖頭，“不記得，隱隱約約記得有個比我大一歲的哥哥，把我從廢墟中救出來，許諾我五年後會把我贖出去。”
“那他來了嗎？”
“我……”辰月沉默了許久，“我相信，他會來的。”
輾遲嘴角微微顫抖，“你喜歡那個小哥哥嗎？”
“大概……喜歡吧。”
“我知道了。”說完之後，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不久，辰月倒了一杯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我又何嚐不想與你相逢，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所能決定的。”
辰月輕輕地抿了一口酒，這是她第一次喝酒，不得不說真的好苦。
隨後在幾天裏，聖上念與輾遲多次立下汗馬功勞，便將公主許配給他，而婚期則定在下一個月。輾遲不喜歡公主，因此為了躲避公主，輾遲時常來梨園裝作聽戲，每次都能成功逃脫。
“將軍，這是你這個月第幾次來梨園聽戲，先前便聽人說過你不喜歡聽戲，又為何最近來得那麽頻繁？”
“千鈞，以前不喜歡現在喜歡，每次都能品嚐到辰月的手藝，豈不是賺翻了。”輾遲一臉笑意的看向千鈞。
千鈞思考了會，“其實你是為了躲避公主，所有人都知道聖上把公主賜給你。”
“好吧，被你看穿了。”
“輾遲……”一道身影闖進來，“難怪我會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裏。”
“公主，臣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望公主好自為之吧！”輾遲作輯道。
“輾遲。”公主吼了一聲，“你不就是為了前朝餘孽，若我向父皇稟明這件事情，你說她會落得什麽樣的下場。”
“公主，她是無辜的，請不要遷怒於她。”
“你……還要護前朝公主多久？”公主大聲笑了幾聲，“輾遲，你以為你這麽護著她，她就會感激涕零了嗎？”
“隻要我還活著，必會護她周全。”
“輾遲，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倔，聖上賜下的婚姻豈能說反回就反悔，小心腦袋搬家。”
“……”輾遲低下了頭，“但我並不喜歡公主，我會讓聖上收回去，不想辜負她。”
“那好吧，保重！”
……
在接下來的幾天當中，輾遲寫下奏章遞交給聖上。雖不知聖上在看了那份奏章後，臉上是什麽表情，但好歹也是批準。不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逃，輾遲不僅被降了職，還被派去邊境協助。
好不容易能夠回到京城，卻在趕往京城途中斃命，誰都不知道輾遲究竟是怎麽死的。很多人對輾遲的死進行猜疑，其中猜疑最多的便是勞累過度。
“辰月，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此時的梨園，辰月站在窗戶旁邊仰望天空，忽然感覺身後多了一個人，便立馬轉過身來，發現竟是千鈞。
“是啊，我的目的達到了。”辰月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白色東西，“這東西毒性雖然低，但隨著毒性的積累，足以讓一個人死去。”
“難怪你每天都會給輾遲做菜，原來是把毒放在食物裏。”
“雖然這做法有些冒死，但好在他沒有發現，要不是因為他，我也不至於落魄成這樣。”
“辰月……”千鈞從懷裏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這是祁淼給我的，他讓我轉交於你。”
傍晚時分，辰月躺在床上拆開信封，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種落寞的感覺。
信中寫道：辰月，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說明我已經不在人世。其實我很早之前就看到了，你在我的飯菜中下毒，但我不怨恨你所做的一切，畢竟這是我欠你的。至於我的後事，就不勞煩你操心。最後的最後，千鈞是個好男孩，和他在一起，你會很幸福。
望著信裏麵的內容，辰月久久不能平靜，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這種心情也僅僅是在幾天，過後不久，辰月成功嫁與千鈞。
……
“辰月，你最想去什麽地方？”
“當然是有你的地方。”年幼的辰月躺在那人的懷裏，“所以，哥哥你最好不要逃。”
“如果……我說是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會怎麽辦？”
“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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