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倉山的試煉因為種種原因,提前結束,雖然期間有種種曲折,最後風渺音還是成功的繼承了一言堂的堂主之位,收複了被左護法把持的一言堂半壁江山。
在風渺音正式成為一言堂的堂主之後,一言堂也算是正式回歸了中原武林的視線。首當其衝的就是同屬於十二宗派的其他宗派的認同。
隨著點倉山試煉的結束,在衡水鎮的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風渺音他們也到了告辭返京的時候了。
而唐九等右護法一派的總事因為在衡水鎮的教務還有一些需要處理,在左護法唐嶽峰被驅逐出一言堂之後,一言堂教內幾乎有一半的空缺需要盡快填滿。
所有這些事務都需要有高層坐鎮,於是唐九就幹脆留在了衡水鎮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之後再考慮回京的決定。
而斥候也因為暴露了一直以來所要隱藏的真實身份而被金銀劍派的眾人強烈挽留之下,決定先回一趟金銀劍派。
而這也是風渺音所希望斥候答應的,斥候心裏的傷疤隻有在時間和親人的幫助之下才能見見愈合,所以風渺音在一開始就盼望著斥候可以放下芥蒂,真正的接納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不是一味地逃避。
因為風渺音的師父遊塵的緣故,風渺音暫時無法收蘇箬花為徒,風渺音這次回程也是要去看望一眼師父的棺塚,處理好先師的一應事宜,在那之後才可以真正的開山立戶,廣收弟子。
所以這一次蘇箬花被留在了更為安全的傀儡宗,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單獨的踏上了回程的路。
蘇箬花也有機會趁著這個時機,好好的體會和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真心的親人相聚的時光,等到風渺音處理完了回程的一應事宜,也差不多到了蘇箬花離開的時候了。從此以後,蘇箬花便是要時時跟在風渺音的身邊學藝,而不能時常有機會與她的小叔叔蘇晨相聚了。
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離開了渭城傀儡宗之後,就向著京城的路趕去了,他們的回程走的並不快,因為沒有了趕路的理由,便終於可以好好的欣賞一番沿途的風景。
兩人雇了一輛馬車,以供風渺音不時的可以在車中休息一番因為趕路而引起的身體不適,雖然風渺音在試煉堂裏所受的傷已經在齊笙的照料之下好了大半,但是由於風渺音之後沒能靜下心來好好休養,沒有足夠的休息,這病症依然沒能徹底根除。
風渺音隻能在回程的途中,借著休息的時候好好將養,一切隻能等到回到京城之後,才有足夠的條件來好好靜養。
這天馬車沿著來時的路線經過了鳳陽城,應安言和風渺音想起當初自己等人第一次來這鳳陽城的時候,曾經因為沒有江湖身份的證明而進退維穀,是恰巧遇上了在這鳳陽城逗留的劍客前輩和縣令王浪前輩的幫助,才得以拿到身份證明。
應安言便提議先行去探望一番兩位前輩,再繼續趕路。風渺音於是便與應安言一起駕駛馬車向著記憶中王浪和劍客前輩兩人所定下的住處趕去。
這時候正是晚膳之時,風渺音和應安言直接將馬車停在了兩位前輩居住的客棧,同樣定下了兩間上房以作休息的地方。
在這些事情結束之後,風渺音便和應安言一起去劍客前輩和王浪前輩兩人的住處趕去了。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來到兩位前輩的屋子前敲響了門扉。
“叩叩叩”房門被敲響了有一陣,卻並沒有人來開門。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劍客前輩應該會在這裏逗留整整一個月,直到這鳳陽城的美酒出窖的第一個月徹底過去,才會離開去別的地方遍尋美酒。
所以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才會如此篤定的直接來這客棧裏麵找人,可是現在卻突然不確定了。莫不是兩位前輩提前離開了?
風渺音和應安言正這樣想著,從身後傳來了略微有些沉重的腳步聲,風渺音和應安言警惕的回頭一看,卻愣在了原地。
原來身後向著他們走來的正是他們所要尋找的兩位前輩之一的劍客前輩,可是風渺音和應安言卻都沒能在聽到劍客前輩的腳步聲之前就立即辨認出人來。
這實在是因為,憑借劍客前輩的功力,絕對不會有這樣沉重的腳步聲,可是風渺音和應安言轉身看到的劍客前輩卻是意外的憔悴疲憊。
盡管劍客前輩十分疲憊的模樣,卻還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在他門前站著的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劍客前輩抬眼向著前麵看去,卻發現了意想不到的兩個人。
“渺音?安言?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對視一眼,應安言上前一步,對著劍客前輩拱手見了一禮:“前輩這是怎麽了?為何幾日不見竟如此憔悴?”
應安言又往劍客前輩的身後做了一個探尋的目光,試探著問道:“怎麽不見王浪前輩在這?”
盡管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但是風渺音和應安言心中都已經隱隱猜測出來這劍客前輩反常的一大原因就是與突然消失無蹤的王浪前輩脫不開關係。
果不其然,那劍客前輩聽了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的問話,先是一言難盡的沉默了一陣,隨即搖搖頭,示意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跟著自己進屋裏再談。
風渺音和應安言意會,跟著劍客前輩的腳步,進入了後麵的屋子裏麵,又反手將房門關閉。三人分別圍繞著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這鳳陽城這幾日不太平啊,王浪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督察禦史盧府的官兵給抓了去。”
劍客前輩待眾人坐定之後,才緩緩的對著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將這幾日鳳陽城的變化給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風渺音和應安言這才知道,當初這鳳陽城為什麽會突然戒嚴起來,又是為什麽這一回回來竟然沒有看見與劍客前輩幾乎形影不離的老友王浪前輩。
從劍客前輩的話裏,依稀可以推斷,這鳳陽城督察禦史盧府似乎在前幾日丟了一件頗為貴重的寶物,而那個盜寶物的飛賊這幾日應該還沒有出城,所以整個鳳陽城都直接進入了戒嚴的狀態。
可是一連好幾日,連個影子都沒有瞧見,盧家人自然就坐不住了,直接下令讓全城戒嚴,連附近縣城都派人加入到抓人的行列中去。
作為在這一帶為官已經很多年的王浪自然是責無旁貸。可是這督察禦史盧府的人卻又語焉不詳,不肯說清楚這寶物究竟長什麽模樣,在哪裏丟失,具體什麽時候丟的。
種種這些破案所需要的線索,盧府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都一律不予提供。可是這就讓那些被臨時充了壯丁的官差們叫苦不迭,毫無頭緒了。
沒有線索,連要尋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麽樣子都沒有人確切知道,這一場搜尋行動,無異於大海撈針,幾乎成了一場鬧劇。
再這樣的情況之下,能找到東西、抓到人才是奇怪,雖然其餘的人都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態一連抓了好幾個人,但是都沒有一個是督察禦史盧家想要抓到的那個人,反而弄得整個鳳陽城的百姓都怨聲載道的。
而王浪大人卻因為不願意濫殺無辜,牽連到無辜的百姓,所以這段時間下來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抓到,那些讒邪小人就故意在盧大人麵前抹黑林縣縣令王浪大人,說他辦事不上心,惹得督察禦史盧大人不悅。
甚至就在前兩天,王浪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被督察禦史的人直接給抓走關押了起來。劍客前輩多方奔走,卻到底對鳳陽城沒有什麽熟悉的朋友,而導致束手無策。
風渺音聽了劍客前輩的述說,心裏卻感覺有些奇怪,但是風渺音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出了岔子,所以風渺音一時之間也沒有開口說話,徑自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應安言看到風渺音不說話,兀自沉思,也沒有打擾她,而是自己先一步對著劍客前輩開了口。
“劍客前輩,這件事情你不必太過憂心,王浪前輩愛民如子,為人仗義,我們蒙他照顧,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這鳳陽城的事宜,恐怕我們也要插上一手了。”
劍客前輩歎息一聲,卻也並沒有拒絕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的意思,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但是風渺音卻仿佛已經抓到了什麽引子,她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三人就此分開,等待明日再行安排。
風渺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麵還在想這鳳陽城裏的事情,在她看來,這鳳陽城盧家的人未免有些太過奇怪了,既要讓人捉拿凶手,又不願意把丟失的東西告訴別人,這樣下來,又怎麽可能把寶物追回,抓到真正的凶手呢?
除非這個督察禦史根本就對找回寶物不抱什麽信心,但是這又不能解釋這鳳陽城城主這麽大費周章的募集人手去搜尋,甚至將這偌大一個鳳陽城都給戒嚴了。
風渺音真是想不透鳳陽城盧家的所作所為究竟有何深意。就在這樣的苦苦思索之中,風渺音進入了夢鄉,一覺睡到了天明,在霧蒙蒙的清晨裏,風渺音早早地就起身走到了外麵的街道之上。
風渺音拿著她的佩劍,走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看著晨間清晰的露珠在葉間滾落,清風徐來,雲層像洗過一樣幹淨,風渺音看著這自然的風景,突然有一刻的澄澈空明,她感覺自己的手不受控製摸向了手邊的那把佩劍。
一道銀光閃現,風渺音的佩劍出竅,她猛然將手裏的劍橫劈而去,一段行雲流水般的劍法展現在空地之上。
風渺音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樣清晨練劍的酣暢淋漓了,自從下山來到太傅府之後,幾乎每日每夜都生活在勾心鬥角之中,沒有一刻能夠真正的放鬆下來,連在山上養成的晨練習慣都被迫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