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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歡而散

  葉落給風渺音把了一下脈,又掀開風渺音的眼皮看了看風渺音的眼睛,眉頭皺了起來。


  “你們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渺音心性堅韌,怎麽會突然走火入魔了?”


  葉落看出風渺音雖然走火入魔,但是風渺音向來心性堅韌遠非常人,這走火入魔的征兆並不嚴重,這才放下了心來,轉頭數落起應安言來。


  應安言隻是看著風渺音蒼白的臉色和緊閉的眉頭,不發一言的站在那裏聽著葉落絮絮叨叨的數落。


  葉落看著無論自己怎麽數落,應安言居然都毫不反駁,心裏感到奇怪,也漸漸的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思了。


  “算了算了,遲早要被你們嚇出病來,不是你出事就是她出事的,我也懶得管你們之間的事情了。


  我去吩咐人抓藥,你把這個先給渺音服下,等她醒過來,你們可千萬要平心靜氣的說話,別再刺激她了。”


  葉落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但看著應安言木頭人似的杵在那裏,他約莫也能猜得出來,定是應安言說了什麽,才導致風渺音驚怒攻心,一時岔了功法。


  葉落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屋子,把空間留給了應安言和風渺音兩人,隻盼望著這應安言能夠早日與風渺音解開心結。


  應安言待葉落離開之後,這才看向手中被葉落強行塞進來的藥瓶,應安言僵滯的大腦這才一點一點的反應了過來,這瓶子裏麵的藥丸是要喂給風渺音服用的。


  應安言把瓶塞打開,倒出一粒丹藥,扶著風渺音的後背,將藥丸喂入了風渺音的嘴裏。


  應安言看著風渺音氣息平緩了一些,內勁也不再暴烈的四處衝撞遊走,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來。


  風渺音這一睡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傍晚臨近入睡時間,這才幽幽轉醒。


  風渺音盯著空無一人的床帳,還有些神思恍惚,但是很快的上午的記憶回籠,她想起來了發生的一切——師父……


  風渺音感覺到又有些氣血不順,內勁不穩了起來,這下子也意識到了自己上午驚怒之下走火入魔的事情,連忙平息了自己的情緒,試圖緩和衝撞不歇的內勁。


  風渺音的情緒總算是平複了下來,這才細細思量起了應安言先前與自己話中所談及的事情,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風渺音越想氣息越不穩,心神動蕩之下猛的從口中溢出了一絲鮮血,風渺音才停下了思量。


  “吱嘎”


  門被從外麵推開了,風渺音一怔,趕緊閉上了雙眼,調整呼吸,盡量裝作在睡夢之中還未醒來。


  應安言推門而入就看到風渺音還靜靜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心中微微有些難受,應安言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托盤端到了桌子上。


  應安言從托盤裏麵取出一隻裝滿了黑色湯藥的小碗,走近了風渺音的身邊,想要將風渺音的後背微微托起,喂她服下這碗湯藥。


  應安言的手剛剛掀開窗幔就愣住了,他看著風渺音嘴角忘記擦去的一絲血跡,又看著風渺音裝似熟睡的模樣,心中有了計較。


  應安言心下歎息一聲,也不說破風渺音在裝睡的事實,手下的動作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裝作不知。


  應安言將風渺音扶起,靠在軟枕之上,風渺音這下也裝不下去了,她睜開了雙眼,正對上麵色如常毫不驚訝的應安言的雙眼。


  風渺音抿了抿幹澀的雙唇,看著應安言無聲的送過來的那一匙湯藥,終於還是別開了頭,眼睛向著鋪被之上看去。


  應安言的眼神有些失落,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麽,他將那碗湯藥輕輕的放在了風渺音的床頭小幾上,也不再多做停留,隻是輕輕的囑咐了兩句記得吃藥,就離開了。


  風渺音直到應安言離開了屋子,這才猛的卸去了力氣,無力地靠在軟枕之上,閉上了眼睛。


  風渺音不是故意要氣應安言,隻是風渺音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應安言竟然把師父遊塵的死訊瞞了自己這麽久。


  “師父。”風渺音的眼角有些濕潤,卻強忍著沒有流下一滴眼淚,“音兒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風渺音說完這句話,身體裏麵仿佛也有了力氣,她轉頭看向案幾之上的那碗湯藥,伸出了手。


  應安言並沒有真的離去,他不放心風渺音,也不敢再出現在風渺音的麵前,免得風渺音又怒急攻心,走火入魔。


  應安言就站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他自然也聽到了風渺音悲絕的低喃,但是直到聽到湯匙碰碗的聲音之後才徹底放下了心來。


  好在風渺音傷心過後,還記得吃藥,應安言這才放下了心來,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沒在聽到什麽其他的聲音,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風渺音將湯藥喝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恍惚之間風渺音似乎又回到了還在方寸山上的日子。


  到了第二天天明時分,風渺音才從做了一夜的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清醒過來。


  “來人。”風渺音醒來之後神色還是有些疲憊,做了一晚上的夢,實際上風渺音睡得並不安穩,但是她也顧不上這些了,連聲喚人進來。


  “大小姐。”出乎風渺音意料之外的,進來的這個侍女打扮的少女竟然有著一張令風渺音無比熟悉的麵容。


  “你是……豆花?”


  風渺音有些難以置信的叫出了小丫鬟的名字。小丫鬟豆花衝著有些驚訝的風渺音有些驚喜的笑了笑。


  “大小姐還記得豆花?不隻是豆花來了,昨兒個夜裏,應公子還把布若姐姐也一起帶過來了。”


  布若和豆花都是風渺音在太傅府裏的貼身丫鬟,當日風渺音離府過於匆忙,又不能讓外人看出風渺音是因為與太傅府不和才離開的。


  所以風渺音就沒有一起將布若和豆花也一同帶出來,隻想著等安定了下來,再把這兩個早已經是孤女的丫頭一同帶出來。


  沒想到昨晚應安言為了讓風渺音養傷期間過得舒適一些,就提前將布若和豆花這兩個在風渺音身邊服侍慣了的丫鬟給帶了回來。


  這會兒布若正在廚房親自煎藥,等到一會兒就會把幾道清淡的小菜並著剛煎好的湯藥一同給風渺音送過來。


  豆花一直守在門外,聽到風渺音的聲音就立馬進去了。風渺音心中稍霽,眉色間的愁緒疲憊也斂去了一些。


  風渺音衝著豆花淡淡的一笑,叫豆花幫自己把放在抽屜裏麵的筮卜草拿來,風渺音也顧不得沐浴焚香,直接就靠在軟枕之上占卜了一番。


  風渺音看著卦象上麵顯示的方向——東。東方有些什麽?風渺音看著卦象上麵簡簡單單的那幾個字,也不禁有些皺眉。


  匆忙之下,風渺音並不能得到太多的占卜結果,但是風渺音急需證實一下自己在夢裏所發現的一絲線索,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東,東裏……”


  風渺音口中不自覺的重複著這個卦眼上出現的唯一一個字“東”,惹得豆花好奇的睜大了眼睛,不明白風渺音究竟是在說些什麽。


  “東陵?大小姐為什麽要提到東陵國啊?”豆花把風渺音的話給聽岔了,還以為風渺音說的是“東陵”二字,有些驚奇的脫口而出。


  風渺音聞言一怔,跟著豆花不自覺的重複了一句“東陵國”。應安言聽到風渺音醒過來的消息之後,立馬向著這邊走來。


  應安言快步走到了風渺音的屋子門口,卻在抬腳踏入之際,聽到了風渺音口中低喃著的“東陵國”三個字。


  應安言的臉色突然有些奇怪,他的腳步一時不查落在了門檻之上,發出的聲音足以驚動屋子裏麵的風渺音兩人。


  風渺音抬眼向著門外看去,就看到了應安言奇怪的臉色。風渺音自從撞破了應安言瞞著自己師父遊塵的那件事情之後,就格外的敏感於應安言的神色變化。


  風渺音這會兒,就自然而然的將應安言奇怪的神色記在了心裏,她不動聲色的對著應安言說道:“怎麽?東陵國怎麽了,安言,你是不是還有事情在瞞著我?”


  熟料應安言聽了風渺音的話之後,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臉色有些古怪的沉默了。


  風渺音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又一次誤打誤撞猜對了,也不出聲,就這麽看著應安言,無聲的僵持著。


  豆花眼看著兩個人的氛圍都不太對勁,心裏有些沒底,卻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該過問的話題。豆花咽了口口水,看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就很自覺的悄悄退下去了。


  風渺音和應安言自然是注意到了豆花的小心思,卻誰也沒有計較,等到豆花徹底退出了屋子,應安言才抬腳走近了風渺音。


  風渺音神色疲憊卻強撐著一口氣,倔強的看著應安言,想要得到答案。


  應安言拗不過風渺音,自知既然最大的那個秘密都被風渺音知道了,這些細枝末節也遲早都是要告訴風渺音的,也就不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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