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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露陷

  隨著風渺音與南寶會麵之後,回到太傅府。另一邊,久等不到那兩個被自己派出去的打手的賞樂兒那裏,也是一陣的心驚肉跳。


  莫不是那兩個人失了手了?不知怎麽的,賞樂兒的右眼皮一直不停的跳啊跳的。讓賞樂兒心中不安極了。


  賞樂兒在房內走來走去,手上不停的撚著一串檀木佛珠,不自覺的轉動著,一旁正打算就寢的風太傅被賞樂兒神經質般的舉動驚擾的也重新睜開了眼睛,看著還在兀自轉動佛珠的賞樂兒略有些疑惑的詢問道:


  “夫人可是有心事?這麽晚了還不睡?”


  賞樂兒被風太傅的突然出聲驚了一跳,手裏的佛珠啪嗒一聲就掉到了地上,風太傅眼皮一跳,對賞樂兒這般大的反應也很是迷惑不解,他剛剛應該沒有說什麽不妥的話吧?


  風太傅起身想要下床走到賞樂兒的身邊看看,但是賞樂兒明顯不願意多說些什麽,賞樂兒眼見著風太傅被自己吵醒之後,竟然還要起身下來,連地上的佛珠都來不及去撿起來,就忙上前,一把將半坐起來的風太傅又給按了回去。


  “好了好了,我不過是眼見著咱們玥兒的臉疾一天好過一天,心中對三皇子殿下和那位妙手回春的石神醫心懷感激,不知道該如何答謝人家,這才有些失神了。老爺慣會大驚小怪的。”


  賞樂兒對著風太傅語帶嗔怪,用眼波飛橫了風太傅一眼,風韻猶存保養得宜的臉上仿佛還透著少女般的嬌嗔,倒叫風太傅一時之間被勾起了兩人年少時的情誼。


  風太傅和賞樂兒是少年夫妻,相伴大半生,雖然是政治聯姻,但是這麽多年下來,互相之間的情誼卻是誰也比不了的。


  風太傅年過四十還無子,雖說年輕的時候,被風老夫人逼著,納了幾房姬妾,但是卻一個孩子也沒有留下,等到風渺音出生之後,風老夫人見那些姬妾還是無一人有子,也實在是灰心意冷,將風渺音接到了自己的身邊養著,對於風太傅和賞樂兒兩人的事情也就不再苛求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賞樂兒對於風老夫人始終是有著一絲成見,卻又不敢表露出來,隻能遷怒於從小就被抱離自己身邊,被養在了風老太爺和風老夫人的膝下的風渺音的身上,也因此賞樂兒對著風渺音也就無論如何也親近不起來了。


  每次一看到風渺音,賞樂兒就會想起自己年輕時在風老夫人跟前受過的委屈和恥辱,那是她最不願意提及的過去。


  為了保下她風家女主人的地位,那些年裏,她不惜弄髒了自己的雙手,在這後宅方寸之地,硬生生殺出了今天這樣無人可以撼動的地位。


  賞樂兒至今還難以忘卻,很多年前,風太傅也曾經迷戀過一個小戶人家出生的姬妾,她有著一雙最柔軟的手,和最動人的聲音,柔柔弱弱像水一樣的幹淨溫柔。


  賞樂兒日日夜夜的守著空房,對著牆壁暗自垂淚,直到那個女人傳來了懷孕的消息……為了保下她風家唯一的女主人的位置,她第一次下手殺了人。


  她耐心的蟄伏著,等待著,表麵上卻裝得比誰都緊張風太傅的第一個孩子,處處親力親為,騙得了太傅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信任。


  就在一個楓葉成熟的秋天,賞樂兒買通了穩婆和那個女人身邊最信任的丫鬟,在那個女人臨盆的那天,讓那個女人被“難產”而死,一屍兩命,賞樂兒親眼看著孩子斷氣,那是個健康的男孩兒。


  賞樂兒做夢也忘不了那天,那個女人充滿淚水,乞求著自己放她孩子的一條生路,可是賞樂兒不能心軟,她若是對這個女人心軟了,那麽誰又會來對她心軟呢?


  賞樂兒收回思緒,麵上掛上了一絲溫婉的笑意,替風太傅掖了掖被角,吹熄了油燈,室內昏暗一片,賞樂兒借著清冷透進來的昏黃月光,摸索著向著床榻這邊走來。


  賞樂兒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麽東西,珠串的聲音咯吱一聲響在腳底。賞樂兒頓了一頓,若無其事的跨過珠串,在風太傅的身邊合衣躺下。


  “不早了,老爺該早點睡了,省的明兒個一早,又起不來,當心誤了早朝的時間。”


  賞樂兒說完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隔斷了一切思緒,平靜的看不出絲毫異樣,風太傅胡亂的應了一聲,也有些困了。


  風太傅在黑暗之中翻了個身,將一隻手臂搭在了賞樂兒的腰上,賞樂兒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睡熟了,風太傅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眠。


  雞鳴聲打起,將沉睡了一整個晚上的玄月人都一一叫起,賞樂兒送走了早起早朝的風太傅,轉身回到自己的屋子裏,靜坐了半晌,盡管徹夜未眠的疲憊在腦中瘋狂的叫囂著,但是賞樂兒卻還是一絲睡意也無。


  那種不安的感覺如影隨行,幾乎讓賞樂兒完全沒有了一絲一毫可以靜下心來安靜思考的機會。


  賞樂兒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著人將管家喚來,自己則先一步動身去了前院的議事堂。而暗中,賞樂兒並不知道有一雙眼睛,正躲在不知名的角落裏,細細的跟蹤著她。


  這人正是被風渺音派來監視賞樂兒一舉一動的金,鴻鵠組織斥候手下最得力的探子,鴻鵠五使之一代號為金。


  金從風渺音昨晚回到太傅府之後,就被派來,在賞樂兒的屋外蹲守了大半個晚上,終於等到了賞樂兒按捺不住,露出了馬腳。


  金的精神微微一振,腳下一點兒也不含糊,身輕如燕的吊在賞樂兒的身後,不著痕跡的跟了上去,金選在距離議事堂不遠不近的一棵常青樹上隱去了身形,積雪白茫茫的一片,與綠葉相應,完美的遮住了樹上金的全部身形。


  而風渺音之所以派金前來盯著賞樂兒的動向,最大的一個原因正在於金會讀唇語,即使隔得遠遠的,金也能夠毫無障礙的得知賞樂兒等人都說了些什麽,完全無需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近身上前。


  “管家,昨日裏押送那個犯了事的下人的那兩個打手,如今可回府了,我有些事情要問問他們。”


  賞樂兒開門見山,卻並不直接提出自己的問題,隻說要見那兩個打手問些問題,管家心裏早就已經有所猜測了,此時隻是順著賞樂兒的態度,裝傻充愣道:


  “那兩個人?他們從昨兒個壓著人出了太傅府就沒了蹤影,一直到今天早上,整晚未見人影了。怕不是卷了錢,又帶著人一同跑路了不成?我正要向老爺夫人稟報這件事情。”


  賞樂兒一聽管家說,那兩個打手一夜未歸,頓時就心中一沉,暗道不好,自己雖然承諾那兩個人隻要他們在半途上將那個叫南寶的小廝直接滅了口,就給他們一大筆銀子,送他們離開京城隱姓埋名。


  但是現在銀子還沒有給清,這兩個人就帶著那個叫南寶的不見了蹤影,這可怎麽能讓賞樂兒不著急。


  賞樂兒不相信是那兩個人連錢也不要,就這麽走了,事實的真相多半是出事了。賞樂兒心中的不安感似乎終於落到了實處,她有些恍然,一瞬又恢複了鎮靜。


  “知道了,此時就先不要勞煩老爺了,你先派幾個下人出府去找,他們都是與太傅府簽了死契的,就算要跑也跑不到哪裏去,總能找到的。要是到時候還是找不著人影,再通知老爺也不遲。”


  管家連聲應是,垂下的眼睛裏卻閃過了一抹了然,他什麽也沒有多說,就這麽轉身離開了。徒留賞樂兒一人,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蹲在樹上的金將兩人之間的對話看的一清二楚,記下了這些蛛絲馬跡,再看看賞樂兒還是愣在原地,一時也不知道要多少時間才能緩回神來。


  金看了一眼天色,估摸著換班的時間到了,也就不再留戀,轉身輕盈敏捷的跳離了樹上,與正好前來接班的鴻鵠五使之一代號為水的那個交換了差事。


  金交接完手上的差使,看著水冷著一張臉躍回了暗處,繼續跟著賞樂兒在議事堂中發呆。金聳了聳肩,兀自向著風渺音的院子閃身而去。


  他還需要盡快向風渺音稟報今天所得到的消息。


  風渺音得到了金帶來的消息,腦中飛速的裏請了此時的境況。南珠是下毒之人,也是風渺玥手下的丫鬟,而賞樂兒要殺的正是南珠的親生弟弟南寶。


  這樣看來,不管賞樂兒有沒有參與風渺玥下毒一事,她都與這件事情脫不了幹係,不是元凶也是幫凶。而風渺玥又在這其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身份,那種失傳已久的毒,風渺玥一個深閨小姐,究竟是如何得到的,也是最令風渺音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相信很快,風渺音就能夠得到全部的真相,到時候,那些欠了她的,她都要一一討還回來,她所承受的焦慮,應安言所承受的痛苦都將被她一一加注到那些罪魁禍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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