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看到左之期時,已然驚奇的站起,他原本還以為他會是什麽樣子,沒想到竟然滿臉的紅點,那張俊俏的臉已經看不出是什麽樣子了。
看著心中惡心,可是葉落本身就是個醫者,再惡心的病症他也見過,也隻眉頭微蹙,便恢複如常。現在他倒更想知道,他是如何變成這個樣子的。
左之期原本已經做好了被葉落嘲笑的準備,現在見他並沒有什麽讓他羞惱的反應,心中也放下了一些。做好了準備,不代表他就願意被被人嘲笑。
“葉樓主,不知道我送來的那瓶藥你可看了?”
葉落從袖中掏出那瓶藥,輕輕的放在了手邊的矮幾上。
“你說的可是這瓶?”
左之期的淩厲的目光在上麵落了一瞬,便點了點頭,那隻瓶子他把玩了幾天,自然一眼便認了出來。看樣子葉落很是寶貝,那模樣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這瓶藥當真沒有什麽問題?
“正是這瓶。”
葉落又將瓷瓶打開,倒了些藥粉在手上,輕輕的一撮,那藥粉便不見了蹤影。這觸到肌膚變化了的藥粉如何會不是好藥粉。
“藥倒是好藥,隻是不知道三皇子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
說到此,左之期隻恨得牙癢癢,他哪裏會想要變成這樣,雖然不願,卻也隻能將他對鳳尾花粉有反應的事情如實相告。
葉落很想將這裏麵並沒有鳳尾花的事情告訴他,可是又怕破壞了風渺音的計劃,隻能將此事埋在心裏。
“三皇子,實不相瞞,我的醫術與遊塵大師相差甚遠,並看不出裏麵到底是些什麽,不若你還是去找風小姐看看吧。”
左之期微怔,他竟想不到他的病連葉落都不能治,想到那張清麗的小臉,左之期隻覺得心中有幾分不踏實,總覺得自己像是虧欠她什麽,所以並不願意靠近。
“可是.……”
葉落隻覺得風渺音與左之期的矯情應該沒有那麽深,但是也沒有到要謀害了他的地步。他也很想要看看風渺音那丫頭到底是如何想的,知道左之期的顧慮,也不推辭。
“不若,本樓主跟你一起去看看?”
聽得葉落如此說,左之期自然是卻之不恭。他隱約覺得風渺音與葉落的關係應當不會太差,可能他去了,風渺音或許會將自己的病給治了。
“樓主.……”
秋瞳想要說什麽,又被葉落給瞪了回去。他知道他想要說什麽,無非就是自己不會武功,別讓三皇子給暗殺了。
既然知道他要來,葉落自然也早有準備,保命的本事還是有的。
“你且留在樓裏,如果有人來,你做安排就是了。”
葉落微微發怒的模樣秋瞳還是很少見的,也不敢多言,隻躬身應了。
風渺音就算知道應安言還會帶他去那家夫妻倆的店吃東西,也不拒絕,隻是跟著。秋天已經有些涼了,就算是白日裏,日頭也不是那樣的強烈了,自己那隻被包裹著的手,隻覺得很是溫暖。不由得嘴角也溫暖了幾分。
老婆婆看見來人忙喚了老頭子過來,兩人已經到了近前,婆婆也漏出親近的笑容,就去挽了風渺音。
“小夥子可是好久不見了,你前幾次怎麽也沒有陪姑娘過來?”
應安言有些吃驚,聽那婆婆的意思,風渺音在他離開的那些日子裏,還獨自來過這裏。縱然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麽,可是眼底也滿是笑意。
至少自己帶她來的地方,她都記得,那她是不是也會記得他對她的好。
“前些日子比較忙。”
“嗯,怪不得姑娘總是鬱鬱寡歡的,看著很是可憐。”
應安言握著風渺音的手緊了緊,“以後不會了。”
這話就響在風渺音的耳邊,像是在對她耳語一般,讓風渺音有些難為情,想要抽出手來,卻根本動彈不得。
老婆婆看兩人如此的模樣,也笑著去張羅了,倒是讓風渺音的臉有些羞紅。
應安言坐在風渺音的身邊,仔細的盯著她的臉。她臉紅的模樣可是很罕見,如此他可不能錯過了。
“看什麽。”
風渺音故意冷著臉,可是臉上那抹紅暈還沒有消下去,讓人看著極不協調,卻也有了幾分暖色。不是拒人於千裏的模樣。
“生的好看,自然要看。”
如此正經的說出這些浪蕩的話,風渺音隻覺得應安言很是奇怪,轉過頭也不理她。兩人就這麽相對無言。
兩人都沒有點菜,老婆婆已經將她慣點的那些菜給端了上來,可見風渺音已經不是來了一次兩次了。竟是讓老婆婆都記住了她的喜好。
“菜都齊了,你們快吃吧。”
風渺音點點頭,剛想要伸出筷子夾自己喜歡的菜,應安言已經先她一步將菜給夾了過來。
老婆婆笑嗬嗬的看著他倆,他們啊,是她見過的,唯一一對相對無言,卻相處的如此融洽的一對。
見老頭子出來,也幫著將他身後係著的圍裙解下,甩在了晾架上。
“菜還可口吧?”
每次,老頭做好菜總是會來,或許是見風渺音不說話,都是點點頭,心中也並不覺得奇怪。風渺音輕笑著點點頭,那老頭也就滿意了,走到老婆子跟前說著什麽悄悄話。
前幾次來,風渺音也是點了這幾個菜,可是總覺得沒有今日這麽好吃。風渺音隻覺得,或許是因為應安言在,這飯菜才變得格外香吧。若是和其他人應該也吃不出這樣的味道。
應安言又夾了菜過來,放在風渺音的碗裏。“快吃吧,小心涼了。”
風渺音點點頭,難得的也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了應安言的碗裏。
兩個老人看著他們如此模樣也很是欣喜,他們年輕時大抵也是這樣的吧。總會把自己認為最好的菜都給對方,他們可記得,這個小夥子第一次來的時候,點的可不是這樣的菜。隨後又換成了這兩道菜,才將飯給吃完了。
自己喜歡的可以不要,但是對方喜歡的,他吃著也會覺得幸福吧。
吃飽了,風渺音便沒有興致亂逛了,應安言也了解她這個樣子,便也沒有勉強,隻拉著她就要回風府去了。
“小姐,三皇子和葉公子來訪,管家已經將他們安排在應公子的院子。”
此時大抵風責暄還在處理公務,並沒有回府,管家如此安排倒也不妥。隻是兩人竟然一同來訪,風渺音隻覺得很是奇怪,心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走吧,一切有我。”
風渺音看了應安言一眼,已經走在了前麵,應安言快走了幾步才追了上去,與她並肩而行。
似乎,隻要有他在,他便覺得一切都不那麽嚴重了。
葉落看見風渺音眼中還閃過一絲的激動,便要迎過來,可是看見他身後的應安言時,腳下的步子卻頓了頓。
“我都以身相許了,你竟然還跟著這個人去亂逛。”
他總是如此的語出驚人,風渺音已經習慣了。應安言今日心情好,也不願與他一般見識。倒是左之期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所以,隨即便有些危險的氣息,讓風渺音不得不注意到他。
風渺音掩飾住自己的驚奇,靜靜的看著左之期。她是知道,他聞不得鳳尾花的,可是她的藥中可分明沒有鳳尾花啊,如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順著風渺音的目光,葉落也看了過去。他雖然已經看了半天了,現在看那一張冷峻的臉上如此模樣,依舊覺得很是好笑。
“你看你的藥將三皇子害成了什麽樣子。”
風渺音瞪了葉落一眼,便不再理會,隻是走近,坐在左之期身邊的石凳上,示意他將手給拿上來。
左之期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手給拿了出來,他所有的地方都是好好的,唯獨兩隻手都將手腕給抓破了,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這個樣子,他確實不願意被別人看到。
風渺音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將手搭在左之期的手腕之上,隻是,原本她就不願意碰到他,現在指下有些粘粘的,又凹凸不平的觸感時,風渺音的心頭更是一陣的惡心,險些要將吃下去的飯菜給吐出來了。
風渺音不是沒有見過惡心的病人,可是他們也都隻是她的病人,而左之期原本就是她厭惡的人。
“三皇子,臣女在此向你賠罪了。”
左之期原本見風渺音站起還想要問他自己到底如何了,卻見她突然行禮,也有些驚奇。心裏麵卻也知道,怕當真是這藥有什麽問題,心中就算氣怒,卻也隻能忍著。畢竟自己這傷還要被人來治好。
“風小姐,不必多禮,起身說話吧。”
風渺音也不矯情,若非要將戲給坐足,她才不會如此。
“三皇子似乎是對鳳尾花有些過激反應?”
左之期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現在風渺音既然看出,那便說明這藥裏的確有鳳尾花。
“我這藥裏便是放了鳳尾花,還請三皇子見諒。”
葉落站在一旁,看看風渺音,又看看應安言,見兩人神色都是十分平靜,隻覺得是不是自己當真將鳳尾花識成了鳶尾花。
不過,隨即便否認了這個觀點,他從小便學醫,自然是不會弄錯的,隻是不知道這風渺音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而應安言必然是知情的。
左之期的嘴角扯了扯,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來。若不是那群庸醫,他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偏生對風渺音他還得不知者不罪。
“風小姐無需多禮,這件事也不能怪你,隻是.……”
這本來也是風渺音的失誤,若是早知道,她就不會選擇用鳶尾花了,現在自然要幫人將毒給解了。
“安言,去取粒解毒丹給我吧。”
應安言點點頭,風渺音隨身都帶著解毒丹,隻不過那些解毒丹都是聖品,可解百毒,別說風渺音不舍的給左之期用,就是他也不舍得。
去房中翻出瓷瓶,挑了一顆品相最為不好的,才將它拿了出來。也不用過風渺音的手,便將他遞給了左之期。
葉落也忙湊上去看,他隻知道自己吃了一粒解毒丹,卻不知道解毒丹到底長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