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之期問候過了王老夫人,便也帶著昭陽公主出來了。江夜如或許是被風渺音打擊到了,竟是忘了躲開昭陽公主,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時,便知道自己又躲不開了。
王香玉已經讓下人們準備了,帶著這些小姐前往花廳,鶯鶯燕燕的瞬時便在院子裏沒了動靜。
“三皇子,我們也請吧。”
左之期點點頭,看著臉上有些許羞紅,卻又偏偏努力保持著鎮定的王香玉,也隻勾勾唇角,並沒有表現的太過親昵。現在心中嫁人不在眼前,左之期又突然覺得這些小姐都是養在深閨的幽蘭,寡淡無味。
說起來,他倒是覺得風渺玥更有意思。
想到此,朝著花廳走去的腳步也是快了幾分,江夜如自然是跟得上,可是昭陽公主就跟的有幾分吃力了。
“皇兄,你們慢點啊。”
左之期回身看著一溜小跑的昭陽,腳下也是慢了一些。王香玉也是堪堪跟上,要不是昭陽公主開口,恐怕到了花廳她的氣息就要更急促了。
花廳內是專門溫養著一些珍奇的花草,平日裏鮮有外人進入。就是風渺音跟著師傅見過了許多的奇珍異草,卻也有好幾種花叫不出名字來,其他的小姐更是驚叫連連。
看過了花,風渺音四處查看之時,才發現這花廳內已經準備了不少的筆墨紙硯。也對,這次本來就是詩會,自然是要寫的,倒也不奇怪。
隻是,風渺音雖然來了,但是卻是對詩詞並沒有太過的感興趣。她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到時候,隻看著別人寫好了。
風渺玥在左之期進來的那一刻,目光便黏了上去,下一刻又想起風渺音的話,不舍的收回了目光,靜立在風渺音的身側。
隻是,她卻不知,她就是要那般的明豔才有她的風骨,如此的默不作聲,原本也是又幾分韻味,但是跟她身旁的風渺音比起來,卻又有些不倫不類的。
左之期一時間又沒有了興味,已然忘記了自己剛才興衝衝的過來是為了什麽。坐在特意為他準備的椅子上,也不再開腔。
王香玉見三皇子不說話,也隻能自己開口了。這次的目的這些京城名媛本來都是知道的,所以王香玉也就沒有多說,藍紫色的衣衫站在這花圃之中,倒是讓風渺音看呆了,連她說的什麽也沒有聽得真切。
隻是被風渺玥拉著往邊上走時,才反應過來。
江夜如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風渺音,見她如此模樣,便知道她是走神了,沒有兜住,便是笑出了聲音。
“夜如哥哥,你在笑什麽,說出來,讓昭陽也高興高興。”
看到昭陽那張小臉時,江夜如卻是笑不出來了,斂了神色,淡淡的咳嗽幾聲,隻搖頭道,沒什麽。但是那目光卻依舊沒有離開風渺音。
這花廳本就這麽大的地方,風渺音哪裏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向這邊拋了一個眼刀過來,也沒有理他。
這次昭陽公主倒是沒有錯過兩人之間的互動,不由得就對風渺音多看了幾眼。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可是那個女人,就是化成灰,她都認得。虧父皇在殿前還大肆賞賜,讓她出盡了風頭。
而江夜如對她也是多次維護,讓她心有不甘。
“夜如哥哥,你似乎和太傅府的小姐很是熟稔?”
江夜如回頭看了昭陽公主一眼,臉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幾分,若是她問的是別的話,那他恐怕隻會當做沒有聽到,但是她問的話有關風渺音,他倒是多了幾分解答的欲望。
“算是舊識吧。昭陽公主與風小姐也是故交?”
昭陽很想告訴江夜如,她跟風渺音一點也不熟,可是轉念一想,若是江夜如當真對風渺音感興趣,從她身上入手也未嚐不可。
“我與風小姐倒是不熟,隻是她的事情,我多少也聽過一些。”
江夜如一時間也來了興致,他毒風渺音倒是很感興趣,隻是那個女人卻是與別的女人都不同,油鹽不進的,就連他送的那塊玉佩,她都是看不上眼。
“風渺音幾年前就被送上方寸山,跟著遊塵大師學藝。此後,在京城倒是沒有聽說過她的事情。”
昭陽公主見她說的這些江夜如並不感興趣,一時間也在搜索著腦海中那些有用的消息出來。隻可恨,這麽多年,她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哪裏會注意一個小小的太傅府的小姐。
想到此,心中也更為惱怒,她堂堂東陵國最受父皇寵愛的公主,竟是比不過一個小姐。
風渺音隻覺得突然間渾身一寒,卻是沒有想過,這昭陽公主竟是已經完完全全的將她給記恨上了。
“隻不過,據說這風渺音之所以被送走是因為她命格有缺,會給人找來災禍。”
“胡說。”
江夜如如此一喝,不僅是將這昭陽公主給嚇著了,就是這花廳裏也瞬間變得靜悄悄了,任誰也想不到,這看著溫文儒雅,毫無傷害的六王爺會如此的暴躁。
昭陽公主更是眼圈紅紅,泫然欲泣。左之期雖然說對這麽妹妹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皇家的人如此被人欺負,他也是看不過去了。
“六王爺,可是昭陽惹你不快了?”
縱然是隔了老遠,江夜如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冷冽之氣,那些小姐的目光也隱隱朝著這邊往來。江夜如抖了抖衣袍,好看的手撫在昭陽公主的頭上。
“我怎麽會與昭陽生氣,昭陽,你說是不是啊?”
她苦苦的隻在他身後這麽久,從來沒有被這麽溫柔的對待過,一時間已然心猿意馬,哪裏還顧得上其他。那張精致的小臉上滿是迷蒙之色,隻記得乖乖的點頭了。
左之期冷哼一聲,也不再理會他們,說來,他倒更覺得昭陽更是讓他不喜,堂堂一個公主,偏生就被一個男人誘惑的成了這個樣子。
命格有缺?江夜如淡淡的收回自己的手,不著痕跡的在衣袍之上擦了一下手,才將手收回了袖中。他不知道風渺音是何時被送到方寸山的,而她現在也正是二八芳齡,可是他明明是在三年前便見過她了。那麽小,便經受了那麽多的苦難,讓江夜如著實心疼。
昭陽公主見他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風渺音所在的方向,雖然不能確定他就是在看她,但是心中卻是篤定,他一定是在想跟她有關的事情。原本溫柔的目光中,也是又湧現出幾絲凶狠之意。
江夜如和昭華公主如此,左之期的目光便也被他們吸引過來,那目光中便帶了一抹探究。他隻覺得風渺音應當不會讓他們產生如此濃厚的興趣。那麽便隻有遊塵大師的弟子了。
風渺音也覺察到幾股視線交織在自己的身上,她卻並不在意。風渺音輕輕的碰了碰風渺玥的衣袖,風渺玥很是不解的看向風渺音,她可是很努力的在想詩呢,被打斷了思緒當真很是不耐。
“三皇子老是盯著這邊,是不是在看你?”
風渺玥羞紅著臉,一時間也忘記詩作與生氣的事情了,抬頭便見三皇子當真是看向這邊,一時間臉上也滿是羞喜。
“姐姐總是打趣我,我不理姐姐了。”
縱使如此說,風渺玥的目光卻是不住的往左之期的身上偷瞄著。左之期自然不會感覺不到,而且現在也是引得更多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便索性也收回了目光。
風渺音暗暗的勾了勾嘴角,雖然她不介意別人看自己,但是左之期的目光總會讓她覺得很是厭惡。若是上一世他的目光能長久的挺住在自己的身上,恐怕她的心裏早就樂開了花,但是現在她要多厭惡就多厭惡。或許是她還做不到恨到不恨的地步。
已經陸續有小姐們想好了詩作,將自己身前的小鑼敲響了。風渺玥思緒在中間亂了一下,已然落了下成,不過卻也是很快的想好,整理了一遍才敲響了鑼。
待所有的小姐都將鑼給敲響之時,昭陽公主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精光,將矛頭直指向風渺音。
“風小姐為何還未敲鑼,可是腹中無點墨,不好來展現?”
在場姓風的也隻有兩人,而風渺玥經常參加此類詩會,那才華也是有目共睹,今日雖然敲鑼慢了幾分,那麽被昭陽公主點到名字的幾不可能是她。
一時間目光都集中到風渺音的身上。於敏嫻嘴角更是有了幾分得意,風渺音這個鄉野村姑也不過是出身好一些,是太傅府的嫡長女,她就看著她出醜了。
風渺音起身行禮,微垂著眼瞼,看不出任何情緒。見她如此,昭陽公主更是覺得自己這一招將風渺音給嚇住了,心中一時間也有些得意。
“這舞文弄墨的確不是我所長,所以我也就不再此嫌醜。”
“果真是村婦,那請你離開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於敏嫻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如此一來,風渺音就跟自己一樣,都是被昭陽公主趕過的人了。她倒是期待至極。
風渺音掃視了一圈,那些小姐中怕是同於敏嫻孟婷月之流想看自己笑話的人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