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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遞話

  沈鐸嚴扭頭看去,隻見青瓦齋門外一株柏樹旁,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人。


  高的乃是憐妃,矮的正是剛剛入主東宮的太子沈益德。


  沈益德走上前來,迎著沈鐸嚴的目光,恭恭敬敬行禮,說道:“益德謝過皇叔!”


  沈鐸嚴忙回禮,“太子殿下言重了,微臣位卑言輕,未能幫得上忙。”


  沈益德一聽這話,小嘴噘了起來,心道:本太子入主東宮,諂媚攀附的人數不勝數,這個怪皇叔倒好,反而冷冰冰拒他謝意,實在是不識抬舉。要不是母妃再三叮囑,他才懶得跑這來當眾示好。


  真是跌份。


  太子的不耐煩,沈鐸嚴全都看在眼裏,卻依舊擺出一副客氣疏離的神情,說道:“太子殿下順利入主東宮,隻需謝兩個人即可。”


  “哪兩個人?”沈益德語氣不耐。


  “第一人,便是萬歲爺。萬歲爺慧眼識珠、寄予大任。除了念及父子情深,還有對殿下您的信任。”


  沈益德點點頭,追問道:“那第二個人呢?”


  “這第二人嘛,便是您自己。昔日刻苦勤勉終究沒有被埋沒,胸懷仁義品德高潔,大家自是都看在眼裏。


  太子爺,您當好好謝謝自己。至於旁的人,倒也無關緊要,不必放在心上。”


  沈鐸嚴一席話,正好說到沈益德心坎裏。他瞬間兩眼放光 ,扭頭看一眼憐妃,一副“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的炫耀神情。


  憐妃的良苦用心,太子自然不懂。


  她慌忙走上前來,衝沈鐸嚴福上一福,柔聲說道:“陵王殿下莫要自謙,益德擁有此番造化,少不得您或明或暗的提攜。他還小,很多事情尚且看不透,您千萬別怪他。


  他現在才七歲,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日後還要拜托您多加規正指點他才好。”


  憐妃說話時,臉上始終掛著笑。


  她今日的裝扮,跟之前大不相同,少了沉悶暮色,身著一襲豔色宮裝,臉上淡掃蛾眉,鬢邊玉石珠翠輕搖,整個人由內而外透著喜氣。


  沈鐸嚴扭頭往青瓦齋院內看了一眼,有叫不上名字的同僚,在門口匆忙走過。


  再轉過臉時,沈鐸嚴輕笑低語,“憐妃娘娘目的已經達到,恕微臣不得相陪。”說完,拱手作揖,低喊一句:“恭送太子殿下,恭送憐妃娘娘。”


  被沈鐸嚴識破目的,憐妃也不氣惱,她站著沒動,又說道:“那日偶遇,太子和您府上兩位公子甚是投緣。我看他們年紀相仿,不如召兩位公子入宮伴讀,不知您意下如何?”


  憐妃的如意算盤打得叮當亂響。沈鐸嚴這個老狐狸不好拉攏,便想要牢牢拴住伯思和仲熠。


  太子伴讀,利弊參半。


  對於有意攀附皇家勢力的人家來說,這自然是天大的恩賜。可沈鐸嚴無意攀附,隻想著收斂鋒芒,作壁上觀,所以這於他來說,便不算什麽好事兒。


  沈鐸嚴笑著回道:“憐妃娘娘此話糊塗,太子爺讀書的事情,自有詹師府來安排。能不能進宮伴讀,須經過幾次考核,方能決斷。豈是誰想去便能去的?”


  憐妃一愣,自嘲一笑,“臣妾婦道人家,不懂朝廷規矩,這才鬧了笑話,還望王爺莫要怪罪才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詹師府雖有他們的選拔標準,可終究還是要聽萬歲爺的示下不是嘛。等下我們正好要去養心殿謝恩,不妨當麵求個恩典,想來應該也不算什麽難事。”


  憐妃說完,斂住笑意,小聲道:“此舉並非有意逼迫王爺,隻是我母子二人沒有依靠,如今強出頭來,勢必遭人嫉妒,成為別人的靶子和目標。


  還望王爺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伸出援手幫幫我們。如果益德有幸榮登九五,自是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臣妾在這裏,謝謝您了。”


  憐妃此舉目的明顯,無非是向別人宣布,大皇子沈益德奪嫡勝出,都是陵王沈鐸嚴的功勞。明看是致謝,實則為了給自己找一株可以依靠的大樹而已。


  太子黨?

  沈鐸嚴可不是什麽太子黨。毫不誇張地說,此次奪嫡之爭,他可是一點都沒參與。


  現在被憐妃設計,除了被人誤認為是太子黨,另一方麵還增加了危險。


  沈鐸嚴再想明哲保身,再想隔岸觀火,肯定是不行了。


  女人動起心思來,絕對不輸須眉。


  沈鐸嚴並未當場答應,借口考慮幾日,轉身辭別憐妃母子,抬步進了青瓦齋。


  青瓦齋的正房內,婁裕鐵青著臉坐在正當中的椅子上。馬睿、劉軼作陪,把門外的情形,全都看在眼裏。


  他們什麽意思?

  炫耀?


  示威?


  婁裕越想越氣,一掌拍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啪”的一聲,嚇得馬睿一個激靈。


  他正端著茶盤,手上一抖,茶蓋“哐當”幾聲脆響,惹得婁裕看了過來。


  馬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尋常一樣,一邊把茶碗遞給婁裕,一邊勸道:“相國大人莫生氣,奪嫡之爭剛剛開局,先勝不算勝,笑到最後才是勝者。


  憐妃娘家勢弱,宮裏、朝中並沒什麽依仗,強拉上陵王也是白搭。倒是您最近麵色紅潤、紫氣東來、一臉吉相,想必不久便會有超強的運勢降臨。”


  婁裕接過茶碗,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還會看麵相?”


  馬睿撓撓頭,“一點皮毛而已。您這樣的福相,隨便一個算命先生都能看得出來。”


  馬睿的馬屁拍得響,婁裕喝了幾口茶,心情緩解了很多。


  “你說得對,先勝不算勝,有命活到最後,才是真正的勝利。我倒要看看,那母子倆到底能不能承受得起這滔天的富貴。”


  馬睿和劉軼互看一眼,雙雙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這是什麽茶?”婁裕一邊品著茶,一邊問。


  “回稟相國,這是百濮新貢的鳳麟金瓜普洱茶,月初剛剛送進宮,馮公公便差內務府趕緊給您送過來了。”


  “馮至才?”


  馬睿點頭。


  “啊呸”,婁裕一聽馮至才的名字,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把茶水噴了一地,罵道:“你少在我麵前提那個老醃臢,他不過就是一條狗……”


  他不過就是病皇帝養的一條狗,一條隻會搖尾乞憐的老狗。


  婁裕極力忍著,才沒把後邊這句順嘴說出來。


  隻是,前邊那句已然把劉軼和馬睿兩個慫貨嚇破了膽。


  “相國大人,您消消氣,我這就去給您換茶。”馬睿慌忙拿起茶碗就往外走。


  劉軼也不敢閑著,湊上來幫婁裕又是捶肩又是捏背。


  婁裕一抬手,製止了他,衝他勾了勾手指,說道:“你去詹師府跑一趟,幫我捎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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