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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道別

  “什麽靜候佳音?”


  送走範太師,林玉慈問沈鐸嚴。


  他仿佛很是疲憊,仰靠在椅背上,並未急著回答。


  他越是不說話,林玉慈越覺得其中必有貓膩。


  “我也隻是貢獻了一個計策而已,具體實施,還在範太師。”


  “恩,所以呢?”


  林玉慈十分了解沈鐸嚴,開場白不談重點,這事兒必然有些麻煩。


  “她很清楚後果,她是自願的。”


  “柳春花?”


  沈鐸嚴點點頭,神情有些別扭地看向一旁。


  “她自願做什麽?”林玉慈怔怔看過去。


  此行目的,柳春花心知肚明。隻是,是陪昊王,還是陪範太師,陪一晚,還是陪兩晚,於她來說區別不大。


  墮入風塵二十多年,她早已司空見慣,定然不會為了這點潔癖而要死要活。


  故此,範太師嘴裏的佳音,必然是比這還要嚴重的事兒。


  難道……

  莫名,林玉慈有些擔心。


  沈鐸嚴見她眉頭越皺越緊,無奈勸道:“這世上很多事不能單憑對錯來評斷,立場不同,目的不同,對錯已毫無意義。決定人生的,是自己做出的每一個選擇。”


  沈鐸嚴含糊不清的勸慰,讓林玉慈心裏更加沒底,“這事兒過後,你們準備怎麽安置她?”


  她聲音微微發抖,依然希冀著柳春花能夠有一個好的結果。


  沈鐸嚴笑了笑,沒有接話,斟了一杯茶遞到她麵前。


  林玉慈茫然接下,自知不該再繼續問下去。可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在暗湧,這感覺讓她心中鬱結,喉頭發堵。


  “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她的無助讓沈鐸嚴心疼,抬手把她輕輕攬入懷裏,勸道:“你不用擔心,深陷泥坑二十多年,這是她與人生和解最後的機會。”


  與人生和解?

  最後的機會?


  林玉慈一時想不明白,她無力靠在沈鐸嚴胸前,想要知道更多內情。


  沈鐸嚴這才把他所知的昊王故事和盤托出。


  據傳,當年大周朝的老皇上微服出巡,在一邊疆小城,偶遇一位才貌出眾、知書達理的貧家女子。


  曆朝曆代的野史告訴我們,皇上看上的女人,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都逃不出魔爪。


  露水情緣,一朝風流,珠胎暗結,老皇帝拍屁股走人。


  嶽家無有依靠,生母鬱鬱早亡,昊王比還珠紫薇還慘。他懷揣著一枚名貴玉佩——唯一的皇室身份憑證,流落街頭。


  風餐露宿,淒風苦雨,將死之際被名伶白霜雪搭救。從此養在戲班子裏,成了一個學戲的小生。


  長到十七歲時,老皇上親兒子死的差不多了,這才想起當年的貧家女。於是,天羅地網去尋,果真尋到了流落民間的滄海遺珠。


  滴血認親,父子相認,一步登天,被封為昊王。


  老皇上有意把皇位傳給他,可是,除了老頭子,誰又能同意?

  昊王被放在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往前一步是懸崖,後退一步是深淵。


  自身尚且難保,有何膽量參與爭權奪利,皇位之爭?


  他索性求娶丞相王氏之女,靠著王丞相的指點,一步一步,全須全尾走到如今。


  錦衣玉食、逍遙自在,隻希翼保命,那隻是頭幾年。這些年日趨漸穩,暗中便開始蠢蠢欲動。


  十年前,昊王保下耶律暘,布下一枚棋子在北閔邊境;


  五年前安插心腹到了西境。


  王皇後在宮內,王丞相和昊王在宮外,內外聯手希圖雄霸大周朝堂。


  如此野心,置範家於何地?

  更何況範家還出了一位貴妃娘娘,並且生了一個三皇子。


  範太師迫切希翼打開昊王和王家布下的銅牆鐵壁,奈何沒有破解的法子,隻得和昊王表麵上平靜和諧。


  昊王日漸自大,誤以為自己軍中力量強硬,雄踞邊關,範太師便沒膽量動他,故此輕敵。


  沈鐸嚴力破北疆邊境第一計,便是後院放火,借刀殺人。


  刀,牢牢握在範太師手裏,便是柳春花!!!


  沈鐸嚴不想再多言語,林玉慈雖然心有不願,不滿他們男人爭奪天下,把女人作為誘餌當槍使。


  尤其是柳春花這樣的女子,愛情於她,本就已經是無望企及的奢侈品,到最後卻又被他人拿來利用。


  於她,是福是禍,是解脫,亦或是利用,都未可知。


  “這些日子擔驚受怕,早些歇著吧。”


  沈鐸嚴抬臂把林玉慈打橫抱起,輕輕放到床內側,自己躺到外沿,謹慎留意屋外的動靜。


  林玉慈時睡時醒,很不安穩。天快亮時,方才睡沉。


  “林姑娘,我來跟你道別了。”


  一身著戲裝的妙齡女子,遠遠地衝林玉慈蹲了一福。狂風吹散層層迷霧,方才認出那人竟是柳春花。


  “我們這就回翠怡樓嗎?”


  林玉慈一臉欣喜,扭頭去尋周奇。


  柳春花笑著搖頭,“我要去的地方,你們去不得,咱們就此別過。雖相識日子短些,我自知林姑娘心地善良,品行端正,也沒什麽留給你,那就祝你守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吧。”


  她邊說邊往後退,林玉慈磕磕絆絆上前去追。


  “我此舉乃是自願,你千萬別遷怒於旁人。”


  柳春花越飄越遠,聲音越來越低,眼看著騰雲駕霧而去。


  林玉慈心裏起急,嘴裏不迭喊道:“你別走,你把話說清楚。漂亮的女人誰沒遇到過一兩個負心漢,這又不丟人。你說過的,為了臭男人,不值得。”


  林玉慈不管不顧喊著,柳春花像是沒聽到一般,轉眼消失在雲霧裏。


  “你別走,你等一下.……”


  林玉慈又抓又踹,猛然驚醒,雙目溜圓盯著頭頂上方的帷幔,大腦一片空白。


  原來是夢。她平複一下狂亂的心跳,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所幸是夢。


  “不好了,不好了……”


  屋外突然響起叫喊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林玉慈蹭地一下坐起來,看了眼窗外剛剛破曉的天色,輕輕推一把沈鐸嚴,焦急問道:“這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沈鐸嚴不緊不慢起身,邊整理衣服邊叮囑道:“我出去看看,你千萬別亂動。”


  林玉慈滿眼驚慌,機械點頭。


  沈鐸嚴四平八穩走到門口,扭頭又叮囑道:“等周奇過來,萬莫自己行動。”


  林玉慈此時方才察覺出危險,不等她點頭,門外又有人喊道:“不好了,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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