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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輕男

  夜半時分,夏瀅瀅沉沉睡著。


  耶律暘披衣下床,來至在桌旁,把燈芯剪亮了些,方才掏出那份厚厚的書信。


  信封有些發黃,還有斑駁的痕跡,似是很久之前寫就。


  他不是不想看,隻是,他怕看。


  有些事兒,有些猜想,如果沒有得到當事人親口認證,便永遠隻是猜想。


  那樣,他便可以選擇做一隻鴕鳥,把頭埋在沙子裏,像是沒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一樣。


  可是,眼前厚厚的信封,裝著沉甸甸的秘密。


  一旦拆開,真相將大白於天下。


  他突然就有些怕了。


  莫名心口突突狂跳,那封信似乎千斤重,一雙舞刀弄槍的大手,竟然拿不穩它。


  他把信封重又塞入抽屜,逃也似的起身離開。走了兩步,突然又站定了那裏,邁不開腳步。


  耶律暘,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經二十歲,已經可以獨當一麵。


  這二十年,你經曆的風雨還少嗎?怎麽經曆的事情越多,反而越膽怯了呢?

  他無聲苦笑,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到桌前,不給自己任何思考的時間,拿起信封便直接撕開。


  ****

  段秦月到鳳南客棧的時候,已近傍晚。


  孩子們在院子裏追逐打鬧,林玉慈和方玉珂正在廚房忙著晚餐。


  夕陽照在茅草屋頂上,嫋嫋炊煙升起。


  歲月靜好,一派祥和。


  雖然隻是暫時的假象,可依舊讓人心頭溫暖。


  段秦月長久以來壓抑的心緒,突然就找到了舒展的支點。


  她深吸一口氣,讓空氣盈滿肺腑,衝門內喊道“彩之,我來了”。


  三個小家夥本來玩性正濃,聽到有人喊,忙扭頭看去。


  見大門外,段秦月和沈鐸嚴一前一後站著,不由喜出望外,小鳥一樣飛撲了出來。


  沈鐸嚴生怕他們沒輕沒重,碰到秦月的傷口。他緊走兩步,搶在秦月之前,伸開雙臂,把三個小家夥攔了下來。


  本該屬於自己的熱情被人截胡,秦月有些惱,嘟著嘴怒瞪著沈鐸嚴的背影。


  沈鐸嚴背後沒長眼,自然不會留意。他一把抱起彩之,下巴在她柔嫩的小臉蛋上蹭了蹭,問道:“有沒有想爹爹?”


  彩之敷衍點頭,掙紮著探身向秦月招手,嘴裏喊著“秦月姑姑,秦月姑姑……”


  沈鐸嚴無奈把她放下,卻也不忘叮囑,“姑姑受了傷,你不許碰她傷口。”


  彩之一聽,滿臉關切,小心翼翼走到秦月跟前,仰著小臉問道:“姑姑哪裏受了傷?”


  秦月從小到大,都沒有過小女生的嬌柔,麵對彩之的關切,她豪邁吹噓道:“不過一點皮外傷而已,不礙事的。”


  沈鐸嚴聽了,撇嘴拆台道:“也不知道是誰,傷得半個月下不了床,高熱得額頭都能煎雞蛋,也不知是誰,迷迷糊糊把自己的後事都交代了?”


  老底兒被人揭穿,段秦月“惱羞成怒”,用力推了沈鐸嚴一把,吼道:“不許胡說,我幾時那麽慘過?”


  沈鐸嚴也不爭辯,拱手抱拳“求饒”道:“你沒有,你是大英雄,你是女壯士。”


  秦月聽出他的諷刺,卻也不惱,被逗得大笑起來。


  伯思和仲熠站在一旁,如透明人一樣,揣著手冷眼旁觀。


  “沒想到爹爹是這樣的人!”仲熠小聲抱怨。


  “我早發現了,爹爹重女輕男不是一天兩天了。”伯思睿智淡然。


  “秦月姑姑也是,隻喜歡彩之,不喜歡咱倆。”仲熠帶了哭腔。


  伯思在他肩頭拍一拍,無奈搖頭,“看開就好,幸好咱們還有娘親。”


  “可是,娘親最近也很煩咱倆,總說什麽‘七八歲,狗都嫌’。”


  伯思也被打擊到,垂頭喪氣,無言以對。


  終於,沈鐸嚴留意到了兩個頹廢的兒子,扭頭看了過來。


  “你們兩個幹嘛呢?”


  沈鐸嚴平淡發問,可是敏感小男生的心裏卻起了波瀾,誤以為這是責問。


  兩人強顏歡笑走上前,拱手行禮問安。


  “見過爹爹。”


  “見過爹爹。”


  說完,兩人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沈鐸嚴一臉茫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秦月也湊過來,問道:“兩位小壯士怎麽了?不高興?”


  得不到伯思和仲熠的回答,兩人紛紛把視線投向彩之。


  彩之聳聳肩,嬌滴滴告狀道:“最近大哥二哥分外淘氣,常被娘親訓斥。大概,嫉妒我比較受寵吧。


  嫉妒讓人醜陋,大哥二哥現在越來越醜了。”


  彩之一臉自得,聽得沈鐸嚴目瞪口呆。


  三人正在院門口說話,就聽身後有人抱怨道:“要說話到別地說去,別擋著門。”


  沈鐸嚴這才醒悟過來,忙把秦月讓進院內。


  扭頭一看,門外抱怨的不是別人,正是葉老板。


  葉老板在秦月臉上盯著看了會兒,視線掃過沈鐸嚴。


  沈鐸嚴一副玩味神色也回看著他。


  兩人點點頭,葉老板錯身而過,徑直往自己屋子走去。


  “等一下,我有幾句話,想跟葉老板說。”


  葉老板身子一震,僵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機械轉過身來,一臉苦相問道:“什麽事兒?”


  “呃,我想在您這客棧再租一間房。”


  葉老板灰藍色的大眼睛眨了眨,試探的眼神,仿佛在問“就這嘛?”


  沈鐸嚴笑笑,一副無害神情,解釋道:“我妹子受了傷,苦於親人不在身邊,沒人照顧。我想把她安頓在內人身邊,方便照顧一下。”


  葉老板眼神盯在秦月身上,半天沒動。


  沈鐸嚴又說道:“價錢方麵好說,您開個價。”


  葉老板不像生意人那樣,一談錢就兩眼放光,反而問沈鐸嚴道:“令妹看著跟你不太像呀!”


  葉老板突然的八卦,讓沈鐸嚴心頭一愣,他撓撓頭,“這個嘛,不便明說。還請您行個方便,日後等她痊愈了,必然重金感謝。”


  沈鐸嚴說著,掏出幾兩銀子遞過去。


  葉老板在手裏掂了掂,把銀子揣進懷裏,說道:“行吧,莫給我惹別的事兒才好。你讓她跟我去選間房吧。”


  說著,扭身回屋拿了一串鑰匙,打開了靠近他套房的那間。


  “這間不錯,寬敞、幹淨,窗外的景致也最好,適合養病。”


  葉老板難得話多,終於有了點生意人的自覺。


  沈鐸嚴順水推舟,建議道:“那就這間吧。”


  秦月點頭,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葉老板又問道:“不知姑娘貴姓,怎麽稱呼?”


  秦月如實回答:“小女姓段,名叫秦月。”


  “段姑娘,好哇。”


  葉老板點著頭,若有所思把鑰匙遞給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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