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吃醋
仲春下旬,日頭見長。
一行人到家後,太陽還未落山。
沈鐸嚴跟林玉慈打了聲招呼,便去書房看書,得易和趙山伺候在一旁。
“今兒那個王國舅,實在是惡心人。”
趙山偷偷看一眼沈鐸嚴,低聲跟得易嘀咕。
得易衝他瞪了瞪眼,示意他小點聲。
主子平素最煩這些齷齪事,回頭惹惱了他,保管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趙山慌忙禁聲,不敢再繼續往下說。
誰知,低頭看書的沈鐸嚴,頭也不抬,幽幽說道:“既然知道那貨惡心,以後都給我擋著點,少讓他到我跟前來。”
咳咳,看來,情況並沒有預想的那樣嚴重。
得易跟趙山使個眼色。
趙山這人平常大大咧咧,沒什麽腦子,也不看沈鐸嚴臉色,笑著迎上去,玩笑道:“爺,我們也為難。”
“為難?”
“嗯,那可是國舅爺,太子的老丈人,說不定不日之後,便成了當朝國丈,皇後娘娘的親爹。我們這種小嘍嘍,怎麽攔得住?”
趙山這話有假,分明在拿沈鐸嚴打趣。
名義上是主仆,可打小一起長起來,二十來年的感情,早超越了普通意義上的主仆關係。
沈鐸嚴抬眸看他,臉色沉了沉。
得易也來湊熱鬧,笑著附和道:“別的不說,那王國舅看爺的眼神,就跟……就跟勾欄院裏的窯姐兒看見真金白銀一樣,哈喇子流一地,別提多惡心人了。”
“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想得美。咱們爺這麽冰清玉潔,這麽高雅脫俗,也是他能肖想的人嗎?”
兩人一唱一和打趣沈鐸嚴。隻是,這比喻,真他娘的俗。
沈鐸嚴暗罵一句,挑眉看看二人,作勢說道:“既然你二人攔不住,那就算了,回頭我換倆人來,你們倆,以後就留在府上看家護院吧。”
“別啊,爺。”得易見沈鐸嚴惱了,慌忙求情。
“就是,咱們開玩笑呢。攔住那個老色胚,不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嘛,爺放心,有我倆在,保證不讓他近你的身。”趙山附和。
“近身?進?”得易蔫壞,繼續玩火。
沈鐸嚴氣得拿起手中的書,朝著得易腦袋便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得易捧著腦袋納悶,聽這聲兒,估計腦袋被砸爆了。可是,為什麽不疼呢?
沈鐸嚴也誤以為砸壞了得易,忙起身查看。
越過得易和趙山,目光落在兩扇大敞著的門上。
林玉慈正鐵青著臉,站在門外。
沈鐸嚴很是意外,僵硬地彎了彎唇角,生硬招呼道:“晚飯好了?讓丫鬟來通知就好,何必親自跑一趟。”
心裏卻在盤算著,這姑奶奶到底偷聽了多少,別是又誤會了什麽吧。
她不說,他便不能問。否則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沒事找事,自己挖坑。
一時靜默,就連空氣,都有些燥熱焦灼。
得易和趙山更是嚇得不敢抬頭,跟兩隻耗子一樣,低著頭貼著牆根,閃出門去。
林玉慈鐵青著臉邁步進來。沈鐸嚴慌忙相迎。
暴風雨就要來臨,得易猜度著接下來兩人的對話,太過敏感,不能輕易讓人聽了去。
否則,流言蜚語一傳,爺二三十年的清白名聲被毀,隻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衝趙山使個眼色,兩個一左一右護在門外,小心翼翼探身把門關上。
屋裏沒了旁人,便於夫妻倆攤牌。
“說吧。”林玉慈開門見山。
“說什麽?”沈鐸嚴裝傻充愣。
“我剛才都聽見了。”
“耳聽為虛。”
“眼見為實?可到那一步就晚了。”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不可能親眼見到你想象的那一幕。”
“哪一幕?”
林玉慈斜眼盯著沈鐸嚴。
她明知故問,而且明明已經動了怒氣,卻裝作風淡雲輕,無知的模樣。
甚至不知是何意圖,還故意往沈鐸嚴身上蹭了蹭。
吃醋的女人,真是要命。
“你說呢?”沈鐸嚴化被動為主動,調轉矛頭,反問林玉慈。
“我怎麽知道。”林玉慈杏眼圓睜,被沈鐸嚴身高壓了一頭,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你不都聽到了嗎?”沈鐸嚴緊追不舍。
“對啊,我剛才聽到你們說什麽,勾欄院,窯姐兒,還有癩蛤蟆、冰清玉潔.……”
嗬,聽到的還不少,這要是組詞造句,怕是能串起一個虐戀故事。
“他們開玩笑的。”沈鐸嚴不準備繞彎子,實話實話。
“玩笑是真,那個狗男人看上你了,也是真。”林玉慈直入主題。
沈鐸嚴無可辯駁,愣愣看著她。
林玉慈氣得鼓起腮幫子,發狠說道:“我的男人,女人不能眼饞,男人更不行。這麽惡心我,回頭敲斷他的狗腿。”
沒想到她吃起男人的醋來,這麽厲害。沈鐸嚴莫名想笑。
“敲,我幫你敲斷他的狗腿。不過,容我解釋一下,他看上我,我可沒看上他。”
沈鐸嚴這句話,無意當中,給自己挖了個坑。
林玉慈剜他一眼,冷冷說道:“也就是說,如果換個旁人,好看點的,你就.……”
“不會!不可能!我沒那癖好!我喜歡女人!”
沈鐸嚴慌忙避坑,不等林玉慈把話說完,搶先表態。
?
林玉慈臉上表情千變萬化。
“不論男女,這世上我喜歡的人,隻你一個!”沈鐸嚴抬手發誓。
林玉慈緊抿雙唇,挑眉望他,掃描儀一樣,她的目光從他腰腹到胸口,再從胸口到喉結,最後從喉結上移,落在他有些泛紅的俊臉上。
什麽意思?探測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沈鐸嚴眸光一轉,計上心來。
她沒說話,視線在沈鐸嚴臉上停留片刻,準備移向別處。
這女人就是忒倔,死要麵子活受罪,明明已經心花怒放,可臉上依舊裝酷,裝出一副冷若冰霜,給誰看呢?
沈鐸嚴早摸清了她的性格,熟門熟路加碼,不由分說上前兩步,捧起她的臉,便湊了上去。
愛要說,更要做,行動表示,比耍嘴炮要有用的多。
恩,果真還是女人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