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賤人還敢來
曼洛洛手中的筷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曼圖遠，又看了看姚星娜。可是他們倆的表情都在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
“本來你爸爸不讓我跟你說這件事情，想著還能再力挽狂瀾，將公司拯救過來。可是……可是我們的財務卻趁機捐款逃走，這麽大的洞根本補不起來。現在，我跟你爸爸要為這筆債務負責，而你，我們也再也負擔不起。”姚星娜看向曼圖遠，兩人苦笑著搖了搖頭。
曼洛洛看著兩人，心中更是堵得慌：“這麽大的公司，說沒就沒了嗎？”
“再高的大廈，也有傾覆的一天，更何況隻是一個公司。”曼圖遠的聲音沙啞，似乎也再也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不過，我給你留了一處房產，是星娜的婚前財產，留給你，為你以後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我也安排好了，讓你出國，最近幾年就別回來了，等這事結了，你再回來。”
“您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債務，我們來背，你是我女兒，我不會讓你跟我們一起承受。”
“嗬嗬，爸爸，當年我們一家三口，也是從饑寒交迫走出來的。您還記得，為了讓我和媽媽能喝一碗熱餛飩，您用塑料袋裝著塞進懷裏，到家都是燙的。那時候，我媽媽沒有拋棄您，現在，我又怎麽會拋棄您？”曼洛洛低著頭，“我會陪著您，我哪也不去。”
姚星娜勸道：“我們這麽做都是為你好……你不能辜負了你爸爸的一番心意。”
曼洛洛看著姚星娜，當時自己一直覺得她是為了自己父親的財產嫁進來，可是現在遇到這麽大的事她也沒想到要離開，這讓她的心中有了一絲溫暖和感激。可是，心中的驕傲還是讓她無法說出謝謝兩個字。
“爸，林以言招家教，據說薪資不菲，我可以去他那邊工作，到時候可以幫您分擔一些。”
“你說的是東升總裁林以言？林以言要招你做家教？”
“沒錯，都說好了！所以，您根本不用擔心我的生活，等公司的賬走通了，看看欠多少錢。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還。”
姚星娜想了想說：“有林以言做你老板，倒是沒有人敢對你怎麽樣。這樣，我跟你爸也能放心一點了。不過，你爸爸資產都清算後還是有很大的口子……我們隻能再想辦法了。”
事實真的就像姚星娜所擔心的那樣，資產全部結清，還欠外麵幾千萬。曼圖遠開始在自己的朋友圈裏走動，可是成王敗寇，商場隻有利益上的朋友，沒有道義上的幫助。那些人都在想著怎麽用最少的錢接盤，卻沒有人願意幫他東山再起。曼圖遠每天興致勃勃的出門，回來的時候就如敗家犬。曼洛洛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可是，她的朋友，除了悠然，竟然沒有一個願意伸手幫幫自己。
人心涼薄，說的或許就是這樣。
“洛洛，你還沒有去林以言那邊上班嗎？”姚星娜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這些日子曼洛洛一直在家待著，她想問又不敢問。
曼洛洛急忙關掉招聘網頁，笑道：“他們那邊的流程是比較難走的，但是說了肯定讓我去的，您別著急。”
“唉……你爸爸怎麽這個點了還沒回來……”
看著外麵黑黢黢的天，曼洛洛想了想說：“要不我出去找找他吧，找到了給您打電話。”
“那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
曼洛洛看了看自己一身地攤貨，就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有什麽安全不安全的。就算自己上杆子，都沒人會要自己把。
姚星娜的這個房子是在一個老小區，雖然老舊，但是公共設施還算完善。外麵的路燈照著，曼洛洛的也不怎麽擔心。遠處廣場舞的聲音傳過來，來回遛狗的人正相互交談。這樣的生活，她居然覺得很舒適。
“洛洛。”
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曼洛洛一回頭，看到的確實杜啟的臉。他看著曼洛洛沒有精致的妝容，簡單的運動服，居然和自己之前看到的曼洛洛一點都不像。剛才看著她，差點沒敢叫出來。
“你過來幹什麽？”曼洛洛恨恨地看著杜啟，她從來不知道這樣一張溫柔的臉，可以做出那麽狠心的事情。
杜啟扯出一絲笑容：“找個地方坐下聊聊？”
“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我還要去找我爸，您也會去吧。”
“沒必要這麽生疏吧，畢竟……”
“畢竟你跟戴倩害得我爸破產，畢竟你們兩背叛我還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我告訴你杜啟，我不在乎你了，像你這樣的人，我根本不願意拿正眼瞧你。隻要有機會，我一定讓你們付出代價！”
看著曼洛洛的眼裏仇恨的火花幾乎要溢出來，杜啟摸了摸鼻子，說道：“我知道你恨我，也是應該的。但是，我念在過去，想要給你一點幫助，希望你不要拒絕我。我不想看到你過現在這樣的生活。”
“哦？你要幫助我？”
“這張卡，是我自己接私活攢的錢，大概20萬。”
“20萬哪夠？我爸因為你們，欠了外麵4800萬，知道什麽概念嗎？你接了多少活攢的這20萬，我們得還4800萬，怎麽樣？心有數了嗎？”
杜啟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我也是好心，你沒必要這樣。”
“杜啟，我要是你的話，就會立馬從這裏消失。因為你麵前這個女人，很可能不知道從哪就拿出一把刀直接把你紮死！”曼洛洛放慢聲音，像隻炸毛的小野貓。
“如果你需要，打我電話，我號碼不會變。”杜啟收起卡，深吸了一口氣。“但是，我一定要跟你說一句，商場上本來就是你死我活，兵不厭詐。你爸爸的公司本來就問題百出，現在不過是到了大限，這都是市場規律，我們不過是催化了這個過程而已……”
“滾！”
曼洛洛從路邊撿起一塊磚頭：“再不滾，我讓你腦袋立刻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