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6章 舉國同慶時
清晨時分,旭日方才東升,京城上下,已是變得熱鬧非凡!
絲竹鼓樂,自皇城之內傳出,引得大街小巷鑼鼓喧囂,樂聲齊鳴,街道清掃一空,百姓紛紛聚集在街道兩旁,等候著穿城而過的迎親隊伍。
秦家府上,東院臥房中,秦秋顏親手給陳槐安戴上了頂戴,整理周正,送他出門上馬,戴上紅花,領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走出秦府。
依著規矩,他要帶著迎親隊伍,走遍京城的每條大街小巷,將封裝好的喜錢,散給百姓,讓百姓們都記住他這位駙馬爺。
而百姓們,則會準備好鮮花香草,在他穿城而過時拋向他,作為對駙馬爺的祝福,也沾一沾駙馬爺的喜氣。
拋向他的鮮花香草越多,說明這位駙馬,越受百姓們的愛戴。
不出所料,自他出了秦府,拋向他的鮮花香草,便一刻也不停,陳槐安騎在馬上,一邊撒喜錢,一邊哭笑不得的,被成片的鮮花香草一頓砸!
隻覺自己都快醃製入味了!
直到正午時分,迎親隊伍方才將他送進皇城,到了東安宮。
步入東安宮內,龍椅鳳座早已備下,皇帝領著滿朝文武,早已等候在此,一席盛裝,盯著紅蓋頭的林雪音,也已然等在了拜堂的地方。
隻是眼下,還不是拜堂的時候。
此等大婚,舉國同慶,番邦鄰國都要派遣使臣來賀!
陳槐安走上前去,和林雪音並肩而立,麵朝東安宮的大殿門,等候著前來賀喜的他國使臣,需逐一會見之後,方才拜堂。
“宣,沙魯國使臣覲見!”
“宣,琴音國使臣覲見!”
“宣,鐵山國使臣覲見!”
“……”
接連不斷的鄰國使臣,逐一上殿覲見,送上賀禮,當麵道喜,而後列座,等待大婚開始。
陳槐安默默地看著這些來使,靜靜等候。
他不關心這些來使送了什麽,禮數是輕是重,情誼是大是小。
他隻在意彥國的人是否回來,若是來,是否會有不軌之舉。
這也是皇帝最在意的事情。
方才走進東安宮,陳槐安便已經察覺到了,東安宮大殿上,布置了許多高手,任何人膽敢在此造次,立刻便會被殿上暗藏的諸多高手碎屍萬段!
終於,別國使臣逐一拜過,隻剩下了最後一隊賀喜的人馬——
“宣,彥國使臣覲見!”
隨著薛公公的一聲招呼,大殿之上滿朝文武,皆是露出了幾分不太友善的神色,就連點上的侍衛們,都變得警惕了許多!
陳槐安虛眯著眼,看向來人。
隻見大殿門外,走進來一個頗為年輕的人,看模樣,不到三十歲,麵向生得清秀儒雅,舉止卻體麵大方。
那人走上前來,抱拳一拜:“在下彥國使臣,楚靖安,恭祝駙馬新婚,特獻上絲綢百匹,玉璧六對,珍珠,瑪瑙,琥珀等,共計十二箱,另奉上些許心意,為諸君助興。”
說著,年輕人便拍了拍手,堂下,立刻有一名身著異國服侍,妖嬈性感的美人走上來,緊隨其後的,是一隊樂師。
陳槐安回頭朝著皇帝投去一個請示的眼神,待皇帝點了點頭,方才開口質問:“彥國使臣,今日我與郡主大婚,你帶個女人來做賀禮,是何用意啊?莫非在汝眼中,堂堂瀟湘郡主,陳某新婚夫人,比不上這妖豔舞女不成?!”
“駙馬爺息怒,在下絕無此意。”
楚靖安立刻搖頭,笑答,“這些美人,是我彥國所特有的歌姬,所學的歌舞,與各國皆不相同,在我彥國的禮法中,此舞乃是婚壽大宴上,賀喜祝壽必備,因而今次獻與駙馬,邀諸君共賞。”
“妖媚諂諛,有何可看?來人!打攆出去!”
陳槐安抬手一揮,厲喝道。
殿上侍衛們,立刻便湊上前去,要將那些個舞女樂師一並趕走!
別國的使臣,皆是看笑話看得起勁。
“這彥國的人當真是愚蠢!誰人不知這位陳駙馬,乃是瀟湘棟梁之才,瀟湘皇帝最器重的臣子?這等低劣的諂媚,也好意思拿出手!”
“就是!陳駙馬本就貴為湘安候,府上幾位夫人,哪位不是國色天香,傾國絕世?豈會看得上這些庸脂俗粉?”
“我看啊,這彥國之人八成是找不出更好的賀禮,以此充數吧!”
四下揶揄聲不斷,陳槐安並未阻攔,隻笑看著楚靖安,想要看看這位彥國使臣,究竟作何反應。
“唉……看來駙馬爺,是不打算給在下留幾分薄麵了。”
楚靖安頗有些無奈地歎了一聲,“這樣當真合適麽?陳駙馬本是瀟湘重臣,理應是最通曉禮法常數之人,怎的對待他國使臣,都能以禮相待,到了在下這裏,卻如此嚴苛呢?”
“因你的禮數不妥。”
陳槐安很是平靜地答道,“你彥國是何風俗,與我無關,今日陳某承皇恩,與郡主喜結連理,在這東安宮上,我隻認瀟湘的禮法。我瀟湘,自古便沒有這等荒唐的禮數!”
“陳駙馬當真不收?”
“不收。你還有何話說?”
見陳槐安當真是絲毫的麵子都不給,楚靖安不免有些失望,隻好頗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
然而,他這動作卻並非是打發那舞女退下。
當他做出這個動作時,那舞女,竟是突兀的施展出驚人身法,飛快地欺近到了陳槐安和林雪音的跟前!
繼而一把扯下身上的衣衫,露出裏襯!
“大膽!竟敢在駙馬婚宴上,做出如此淫亂之舉!你是何居心!”
瞧得此景,負責掌管侍衛們的侍衛長,當即厲聲嗬斥道,立刻大手一揮,“來啊!休要讓這些醃臢之人髒了萬歲爺和駙馬爺的眼睛!統統拿下!”
“且慢!”
人群當中,忽然傳出一聲阻攔聲。
令眾人意外的是,發出這阻攔聲的,竟是陳槐安!
“駙馬爺!這……”
陳槐安擺了擺手,示意旁人不要說話,繼而直直地看向楚靖安。
冷笑道:“怪先生還真是夠狠的!今日,是想讓這東安宮裏的人,全數陪葬不成?!”
旁人不知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隻覺怪異。
全然不知,那舞女褪下衣衫之後,身上綁著的那些東西,是為何物。
那分明,就是成捆的炸藥!
足夠讓他,讓林雪音,甚至是讓後麵坐著的皇帝,當場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