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0章 滿天星,現身!
“看夠了沒?”
陳槐安有氣無力的看向一旁的葉星緣。
隻見葉星緣雙手捂著眼睛,卻隻是裝模作樣,指縫大大張開,捂著和沒捂一樣。
咧嘴笑道:“少俠好身段!”
這話倒是由衷。
陳槐安雖說是臉算不上帥得離譜,但這身段,卻是堪稱完美!
無論是追隨齊楓言時的鍛煉,還是之後對《素柔功》的悉心鑽研,自習武以來,是從未終止過鍛煉身軀的。
加上聖心玉蟬蠱入體,給這具身軀帶來了堪稱易骨換髓的蛻變,這幅身軀,用完美二字來形容,絕不誇張!怕是哪家姑娘,隻需偷瞄上一眼,便要麵紅耳赤,心動不已!
更兼眼下,身上衣服本就破破爛爛的,野性十足,就連葉星緣這頗無節操的小瘋子,都不免看得兩眼發亮!
陳槐安沒好氣地瞪了葉星緣一眼,索性扯開身上殘破的衣衫綁在腰上,隻把該遮的遮住,其餘索性不管。
繼而問向葉星緣:“說吧,你又是怎麽跟過來的?看你身上一無傷勢二無破損,想必是找到了什麽通路。還有,這是什麽地方?”
“這個嘛……你還是問她吧。”
葉星緣伸手指了指小屋的門。
話音剛落,腳步聲便湊了過來,房門被推開,一身披寬大鬥篷,身材頗為高挑的人緩步走了進來。
不等那人掀開鬥篷,陳槐安便露出了幾分釋然的笑意:“我該叫你欣兒,還是該叫你……滿天星呢?”
“誒?”
來人一愣。
一旁,葉星緣頓是捧腹大笑起來:“別裝啦!這家夥狗鼻子!但凡是個漂亮姑娘,聞著味兒就知道是誰了!”
“原來公子還有如此愛好啊,會記下的。”
來人一邊說著,一邊掀開兜帽,正是欣兒的麵容,“看來公子打一開始就發現我了。”
陳槐安隻埋頭笑了笑,並未作答。
當然一開始就發現了。
從在那失火的書齋裏救出欣兒,他便一直覺得此人不太對勁。
縮骨輕身之法,大都是盜賊一道的人才尤為擅長,梁上君子,開棺摸金,這些行當,才用得上一身精湛的縮骨輕身之法。
欣兒的縮骨輕身之法,可謂是極強,就連霍平安都看不出端倪來。
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懷疑。
一個身懷頂尖縮骨輕身法的姑娘,怎會被困在那小小火場之中?又怎麽會他此行的目的了如指掌,還剛好就對這赤霞奇門陣無比熟絡?
尤其是,他們先行通過坎卦那片湖澤,平安無事,而後來的魏無雙,卻是折了身邊所有的人,更讓他篤定了這其中,定有欣兒的手段,那被霍平安撞破的“方便”,定是去做了什麽布置!
而眼下,他可是被陣中的狂風卷走,會被卷飛到何處,是何下場,按說,是無從預知的,但,欣兒卻能帶著葉星緣,趕在他蘇醒之前找到他,足可說明,這赤霞奇門陣中的一切,都被欣兒所熟知!
能有如此手段,又何此行息息相關的人,除了滿天星,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隻是我挺好奇的,憑你的本事,和對這赤霞奇門陣的了解,哪怕是想把我們所有人困死在這裏,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為何偏偏要幫我呢?”
陳槐安饒有興致地望著欣兒問道,“在這種地方現身見我,想必是有什麽話要說吧?”
欣兒答得很是平靜,隻八個字:“故人之後,自當照拂。”
“你認得家父家母?”
陳槐安試探著問道。
杜老太爺曾告訴過他,欣兒這人,成名的時候他還小,要說與陳家府是舊識,倒也確實對得上。
但,欣兒接下來的話,卻像是一把千斤重錘,猛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自然認得,當年若不是杜思懷關照有加,我可能早就餓死了。”
“你說……誰?”
陳槐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杜思懷?
那不是傳他內力的恩師麽?不是大名鼎鼎的鳳凰仙姑麽?!
他的父母,不是國子監祭酒陳雲平,和陳家府長夫人韓氏麽?!
和杜思懷有何關係?!
“杜思懷。”
欣兒笑看著陳槐安,重複了一遍,“你的母親,鳳凰仙姑,杜思懷。”
“嗬……你騙我……”
陳槐安嗤笑了一聲,臉上,盡是不知所措的神色,“你在騙我,對麽?我出身瀟湘國子監祭酒家,我父親是祭酒司陳雲平,母親韓氏,我查過戶部的檔案,戶部檔案豈會造假?!”
“噢?是麽?那你不妨想想,為何這些年,和你身世相關的事情,你一件都查不到?為何杜家的人,隱墨閣的人,都對你如此關照?準你歸宗入譜,位列嫡長?尊你為閣主,執掌大權?就因為你身懷杜思懷的內力?”
“你再想想,真如你所說,你出身陳家府,那何以你方才降生,杜思懷便將畢生功力悉數給了你?一個陳家府,一介國子監祭酒,又何德何能,請得動瀟湘醫聖在旁照拂,請得動瀟湘天子在旁等候?”
陳槐安空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思緒儼然一團亂麻!
杜思懷是何人?為何傳他功力?他究竟是何身世?為何世人皆是閉口不談?
這些疑問,直到今日都還未曾得到解答,也是他一直以來,苦苦追尋的真相。
每每等他接近真相,真相卻像是刻意躲著他似的,立刻離他遠去,偏偏此時此刻,從欣兒嘴裏說出來的話,這所謂的“真相”,讓他在一瞬間幾乎失去了思考和判斷的能力!
是啊,一個小小的國子監祭酒,家中誕下嫡子,何至於瀟湘醫聖親自照拂?何至於隱墨閣主親自傳功?何至於瀟湘天子,都在旁等候著他的降生?
杜家府,瀟湘武聖世家,武林第一豪門!何至於一見了他,就準他歸宗入譜係,直接寫在老太爺膝下嫡長的位置?
隱墨閣,瀟湘第一宗派,江湖恩怨的裁決之所!何至於憑他滅了幾個海盜,打贏了一位長老,便肝腦塗地追隨於他,將大權悉數交於他手?
是啊,鳳凰仙姑的“傳人”,怕是遠不足以被厚待至此。
但,鳳凰仙姑的“遺孤”,卻足以說明這一切,足以讓這一切的不合理,變成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