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1章 陳槐安!你個大騙子!
說完這話,還沒等陳槐安多問一句,鷓鴣道人便是雙眼一突,眼瞳迅速布滿血絲,變得血紅!腥臭的毒血順著口鼻滲出,已然服毒自盡!
七爺八爺何等眼疾手快?當即想要撬開鷓鴣道人的嘴,卻不想,撬開了嘴,滾落出來的是兩瓣咬碎了的牙,毒藥藏在那臼齒裏,此時此刻,已經無力回天了!
“還真像是他怪先生的手段啊,忽悠的這些個手下人,一個比一個不要命!”
陳槐安望著失去了呼吸的鷓鴣道人,不免皺緊了眉毛。
七爺八爺的反饋,以及鷓鴣道人臨死之前的那句話,都讓他感到了明顯的不安。
按照七爺八爺的說法,怪先生的身旁,還有另一位高手,那是連七爺八爺對付起來都不容易的高手,若是怪先生的目的是殺了他,大可以讓那人出手,完全不必搞出這麽多麻煩事來。
加上鷓鴣道人的那句話,恍惚間,一個頗有些可怕的念頭,浮現在了陳槐安腦海中——
莫非……走到眼下這一步,強行衝開督脈使用破脈之法也好,被薑月情所救,喂下了神血靈丹也罷,一切,都在怪先生的算計之中?!
若真是如此,那怪先生在計劃著的,究竟是何等詭譎精深的陰謀?!
想到此處,陳槐安不免一陣瘮得慌!
自打知曉怪先生這麽一個人開始,每一次交鋒,每一次相遇,他都占據著下風,都在不經意間,落入怪先生的圈套之中去!
而每一次,怪先生就像是提前知曉了他的一切目的,一切計劃,甚至,是將他偶然間的靈光一現都算計在了其中!
真的有人類能夠算計對手,算計到這一步麽?
陳槐安不免在捫心自問。
換做自己來計劃這些,雖然也能計劃得出彩,但,即便是想破了頭,也絕不可能像怪先生一樣,把對手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細枝末節都給算計得一清二楚!
可怕。
陳槐安心頭,對於怪先生的評價,隻剩下了這兩個字。
“少閣主,咱們現在……”
“先回趕回哈努部落。”
陳槐安立刻招呼道,“哈努部落被人圍攻,但我猜,人已經退走了。圍攻哈努部落,是為了不讓咱們的人趕來助陣,現在怪先生全身而退,目的也達到了,想來,圍攻哈努部落也沒了意義。”
“但……不能再讓秋顏留在北羌了,太過危險,立刻送她回去,之後,再慢慢考慮五仙教的事。”
說著,陳槐安便是一刻也不聽地直奔鷓鴣城中去,騎上快馬,便朝哈努部落飛奔!
……
三日後。
“我不走!放開!雨笙,你放開我!”
營帳之內,秦秋顏頗有些惱怒地掙紮道,奈何孟雨笙的實力強她太多了,根本不是她能掙紮得開的。
“聽話……北羌太過危險,你留在這裏,我什麽都不敢去做。”
陳槐安背對著秦秋顏,沉聲說道。
“陳槐安!你轉過來,看著我說!”
秦秋顏依舊不依不饒,“以往你要走,走便走了,你堂堂大丈夫,為國效力,理所應當,我不攔著你!可現在,你擺明了要去送死!是,我攔不住你,可就讓我連陪你同去,你都不情願麽?!”
陳槐安低著頭,沉默不語。
他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了。
秦秋顏這話,說得倒也不錯。
而今他手頭可用的人,七爺八爺,霍平安,孟雨笙,餘下的,便是葉星緣和周天然帶來的那些人了。
可,千機樓來的人,僅僅隻是工匠,劍王院來的那些,也隻是隨行護衛的小輩門徒,並無什麽高手可言,孟雨笙,自己的實力算不得強,所能勝任的隻是狙擊,霍平安,隻能負責情報消息的收集。
周天然醉心工匠一道,武功很是一般,葉星緣,到算是武功不俗,卻也尚未踏入天榜金牌。
真正要說拿得出手的戰力,僅有七爺八爺。
再加上他自己,此次傷得不輕,雖是有神血靈丹幫助,並無大礙,但短時間之內,想要恢複如初是絕無可能的。
以這樣的狀態,去麵對五仙教的劇變,去麵對不知還有多少底牌的怪先生,說是去送死,似乎也沒什麽不妥。
一旁,就連拉著秦秋顏的孟雨笙,都有些看不下秦秋顏那傷心欲絕的模樣,恍惚之間一鬆手,秦秋顏立刻掙脫開來,衝上前去,一把抱住陳槐安。
一開口,便是淚如雨下:“我知道你要辦的事,我幫不上什麽忙,但……我不想走,不想隻能遠遠的看著你,一遍又一遍地死裏逃生!讓我一起去,好不好?哪怕是去死!也讓我跟你死在一起!”
“唉……怕了你了……”
沉默了良久,陳槐安終究是忍不住,長歎了一聲,“好好好,我帶你去,快別哭了,不知道的,以為我怎麽欺負你了呢!”
一邊說著,陳槐安一邊捏開秦秋顏的手臂,轉過身來,牽著衣袖給她擦臉,嘴裏安慰道,“我帶你去,不會丟下你的,不哭了,快去洗把臉。”
秦秋顏這才點了點頭,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轉身準備走到水盆邊,洗洗臉上的淚痕。
卻不想剛一轉頭——
“呃……”
沒有任何征兆的一掌,精準無比地落在她的後頸上,沒等她做出任何的反抗,已是失去了意識,癱倒在陳槐安懷裏!
“公子!這……”
“這什麽這?還不快去給我找匹綢緞來?麵子要細,全部裁成長條拿過來。”
陳槐安摟著秦秋顏,一臉無奈地催促道。
孟雨笙立刻明白了陳槐安的意思,卻是有些猶豫:“公子,您這麽幹,少夫人醒了……您可怎麽解釋啊?”
“嘁,讓你說得那麽可怕,撐死了,我找塊搓衣板,啪嘰朝她麵前一跪!總好過讓她待在這鬼地方!有命活著回去,跪上三天三夜也無妨!還不快去!”
“……是。”
孟雨笙這才點了點頭,快步跑出營帳外,去找陳槐安要的綢緞。
陳槐安摟著秦秋顏坐在地上,伸手輕撫著秦秋顏的臉頰,笑得溫柔,卻又悵然。
“傻媳婦兒,這天底下,哪有男人會帶著心愛的姑娘去送死的?要是這次我回不來了,這些年賺的私房錢,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