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6章 這廝是個瘋子!
轉頭來,已是三天。
坐擁著上好的營地,加之有著盛海盟諸多高手的守衛,過往三天之中,全無一人來犯。
這日晌午時分,吃過了午飯,陳槐安正在營帳裏小憩,翁涵韻在幾名盛海盟高手的陪同下,坐在瀑布之下的水池邊垂釣。
忽然,林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攢動聲。
“誰?!”
護在翁涵韻身旁的盛海盟高手們立刻察覺到了動靜,厲聲喝問道。
不成想,從林子裏跌跌撞撞竄出來的,是個渾身是傷,看著幾乎奄奄一息的人影,看那模樣,好似遇上了什麽凶唳無比的猛獸似的,身上的傷痕猙獰可怖,一如被野獸的利爪撕開了皮肉!
細看之下,翁涵韻不由驚呼:“任不惑?怎麽是你?”
來人,正是任不惑!
“跑!快跑!瘋子!瘋子!那個人……是個瘋子!”
任不惑跌裝著撲上前來,一把攥住一名盛海盟高手的衣袖,雙手劇烈的顫動著,嘴裏不斷地重複著“瘋子”二字!
“快跑啊!那個瘋子要是追來了,都得死!”
“什麽事啊吵吵嚷嚷的……嗯?這不是任將軍麽?你這是……遇到熊瞎子了?”
吵鬧聲吵醒了陳槐安,待得陳槐安睡眼惺忪的走出營帳,一眼便瞧見,任不惑那一副狼狽駭人的模樣。
“陳……陳大人,救我!救我啊!”
瞧見陳槐安,任不惑儼然放下了之前的成見與驕傲,趕忙爬到陳槐安腳邊,朝著陳槐安重重地一拜,“求大人救我!若是大人能救我一命,軍選結束之後,我任家,定不惜一切代價,報償大人救命之恩!”
“給他拿壺酒壓壓驚,起來說話。”
陳槐安皺了皺眉,“什麽事如此驚慌?細細說與我聽。”
“是……是……”
任不惑這才站起身來,接過薛靜海親手遞過來的酒壺,灌了一大口,又很是用力地喘了幾聲,才算是稍微平複下來。
“我們的人……在據此大約五裏開外的地方紮營,原本和旁人,倒也相安無事,隻等著最終的角逐,但……今日早間,營中正在生活造飯,忽然聽聞有人來襲營!”
“陳大人你是知道的,我此來,帶來的人不少。雖是不比大人你,但,那畢竟是百餘人,有膽來襲營的人,屈指可數。”
“我原本以為,是陳大人你的人來了,不成想,卻是旁人。”
說到此處,任不惑的話音都在顫抖,又抓著酒壺猛灌了一口,“來的人,名叫……彭三。”
“彭三?裴公公的義子?”
聽聞這個名字,陳槐安的眉頭頓是皺得更緊了幾分。
“大人知道此人?”
“有所耳聞。你接著說吧。”
“是……”
點了點頭,任不惑方才繼續開口,“那彭三,身旁帶了大概十來號人,原本我們瞧見,隻有十來號人,並未放在心上,本也不想動手,心想著規勸幾句,打發了便是,哪曾想……”
“彭三帶來的人,個個武藝高得驚人,那個彭三,也是個頂尖高手,一群人衝進我們營中,二話不說,便是大開殺戒!”
“我等見狀不對,趕忙與之開戰,可……”
任不惑頓了頓,呼吸再次變得急促起來,“陳大人,你沒有親自在場,很難想象那幫人的狠辣!這軍選,前來助陣之人,雖無正式的文書法案,但也有不成文的規矩,便是——點到為止。畢竟都是江湖上混飯吃的,生死搏殺,難免傷了和氣,曆屆軍選,是少有傷亡的。”
“可那彭三帶來的人,卻是絲毫不顧及這些,衝進營中,見人就殺!不過是小片刻的功夫,我找來的人,已經死傷過半了!”
“而那彭三,更是個野獸似的瘋子!殺人的手段,竟是徒手刺進心脈之中去!我手下七八個護衛,皆是死於他手!那廝,越是殺人,越是癲狂,到了最後,那群人簡直就像狼群似的,我那百來號人,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已經……所剩無幾了!”
“若不是隨我同來的族中高手,舍命護著我掏了出來,恐怕此刻,我也早已死在那彭三的手下了!”
說到此處,任不惑的臉上已是寫滿了恐懼,臉色蒼白,嘴唇都在發顫!
繼而又死死地抓著陳槐安的衣袖,哀求道,“陳大人!我知道,我知道你位高權重,求你,求你立刻叫停此次軍選!這根本不是切磋選拔,那幫家夥,是奔著殺人來的!再這樣下去,怕是這山裏所有參選的人,都要遭殃!”
聽罷了任不惑的描述,無論是翁涵韻,還是一旁的薛靜海等人,皆是麵露愁色。
陳槐安也不例外。
他猜到了裴公公會用些非常手段,來扶持自己的義子上位,卻是沒想到這裴公公的手段,竟如此毒辣!
之前他便見過任不惑帶來的那些人,雖說算不上什麽武林高手,但也大都,是有著銀牌七品往上的實力。
能夠如同狼入羊群一般,半柱香的功夫便將其趕盡殺絕,想來那彭三,還有彭三帶來的人,實力皆是驚人!
尤其是,聽聞彭三徒手便能刺進他人心脈殺人,陳槐安已是有了明確的判斷——這彭三,定是已然有了天榜金牌的實力!
即便是他自己,而今五步登天,已到了四步境界,也尚且做不到單憑氣力,便徒手貫穿骨血筋肉,唯獨是將開脈功用到極限,加上足夠的蓄力,甚至是助跑,才能做到。
而按照任不惑的描述,那彭三,輕而易舉就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這可就不是什麽切磋較量了,翁涵韻的實力,比之於他尚且不如,遇上了彭三,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知道了,帶他下去歇著吧,此事,我會處理的。”
陳槐安點了點頭,擺手打發了人帶著任不惑退下休息,方才走向翁涵韻,低聲道,“你也聽到了,這個險,斷不可讓你去冒。我想辦法叫停此次軍選,別的事,之後再說。”
翁涵韻聽罷,雖是有些遺憾,但終歸是點了點頭。
有彭三這麽個瘋子在,這軍選,已經超出選拔的範圍,變成一場廝殺了,由不得她任性。
然而,就在陳槐安欲要差人打點時——
“哎呀呀,陳大人!久仰久仰!你可是讓在下好找啊,方才找錯了營地,耽擱了,在下彭三,專程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