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0章 隨時都可以
整個營帳,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
“喂,你這……過頭了吧?”
翁涵韻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陳槐安會直接出手,當即湊近了陳槐安幾分,俯在陳槐安耳邊,低聲勸誡道。
“過了麽?”
陳槐安聳了聳肩,倒是根本沒當回事,反倒是轉頭看向孟雨笙,“雨笙,我過了麽?”
孟雨笙冷笑了一聲,當即走到陳槐安跟前,高聲介紹道:“我家公子,乃是陛下親封的巡查禦史,協理堂總督察!佩國寶瀟湘玉,所到之處,皆如陛下親至!方才這廝竟敢拔刀相向,其罪,同行刺聖駕!按律,誅滅九族亦不為過!”
陳槐安背負著雙手,也不說話,埋頭哼著小曲。
營帳之中的人愣了好半晌,方才猛地回過神來,趕忙跪拜下去!
齊聲高呼:“拜見禦史大人!”
他們之前隻聽翁涵韻說起過,陳槐安的位份不低,頗有話語權,一紙書信,就能讓堂堂靖州總司提督吳忘憂將她收入麾下,想來位高權重,非同小可。
卻不成想,陳槐安的名頭不報出來也就罷了,報出來,便是一開口,就能把這素月關翻個底朝天的!
就連翁涵韻都傻了眼,方才還扯著陳槐安的衣袖勸他,此刻,端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趕忙悻悻的鬆開手。
一旁的軍士聽聞了陳槐安的位份,亦是嚇得不輕,小心翼翼的想要上前吧黃濤攙扶起來認錯,然而,他們方才走近黃濤的身旁,便聞陳槐安低聲冷笑起來。
“扶他作甚?黃副將好歹一把硬骨頭,還需要人攙扶麽?既然咽不下這口氣,站起身來,站到本官麵前,好生說說,你是為何咽不下這口氣!”
陳槐安冷眼望著那黃濤喝道,四下裏立刻無人敢上前去攙扶,生怕這位禦史大人一句話的功夫,便連同他們一起發落了!
“別……別發火了,你這剛到素月關就發這麽大脾氣,指不定驚動了提督大人。”
翁涵韻沉默了好片刻,方才重新鼓起勇氣,再度扯了扯陳槐安的衣袖,朝他投去幾分略帶請求的目光。
瞧得四下裏眾人嚇得不輕,翁涵韻也頗有幾分尷尬,陳槐安方才擺了擺手。
“罷了,看在你們將軍的麵子上,放你一馬,你們幾個,把他抬下去吧,拿著。”
陳槐安一邊指了指那幾名戰戰兢兢的軍士,一邊從衣袖下,掏出一個小藥瓶來,拋向幾名軍士。
“這是活血化瘀的‘化傷散’,同樣看在你們將軍的麵子上,賞你了。”
聽得陳槐安這話,那些個軍士哪敢多廢話?連忙接過藥瓶,七手八腳抬起黃濤,扭頭便跑!
餘下的素月關將士們,也深知這位爺不好惹,趕忙朝著陳槐安拱手一拜,逃命似的跑了去。
“噗……你啊,這麽大的官,欺負幾個小小軍士作甚?怎麽說這也是我麾下的軍士,叫你如此欺負,豈不是叫我難堪?”
瞧得那些個軍官們全部跑了出去,翁涵韻方才露出原本的女聲,嬌笑著看向陳槐安,撅了噘嘴揶揄道。
“看你麵子才沒下重手。莫不然你也聽到了,罪同行刺聖駕,扒了他的皮都算輕的。”
陳槐安不置可否的聳肩笑了笑,道,“不過也罷了,本就是路過,聽聞你在此,順道來看看你。如何啊?在這軍伍之中,可還習慣?”
“累死了!不單單要管著軍中事務,還得小心翼翼地,免得露了真身動搖了軍心,可把我累壞了!早知道你陳大人如此威高權重,還不如當時賴在你身邊不走呢!”
一邊說著,翁涵韻一邊朝著營帳中的屏風後走去,拎起一口布袋跨在肩上,“走吧,正好今日軍中無事,陳大人稀客,好生招待你。”
“帶個布袋作甚?”
“衣服呀!難得空閑出去轉轉,還不準我把衣裳換回來?營中不方便,先同我尋個落腳的地方,換過了衣裳再去。”
說著,翁涵韻便是領著陳槐安朝外走。
“公子,這位也是……姑娘?”
孟雨笙跟在陳槐安身旁,小心翼翼地問道。
女扮男裝這事兒,對她的刺激可不小,當初紅葉也是女扮男裝,被她活生生的逼出了真身來!
陳槐安頗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領著弟兄們找個地方歇腳吧,方才聽聞營中說起什麽‘軍選’之時,我且打聽打聽,若是不影響行程,幫他一把,也未嚐不可。”
“公子莫不是……對這位姑娘有意思?”
孟雨笙眯了眯眼,揶揄道。
“就你張嘴不是?少跟人胡說八道啊,否則罰你喂馬去!”
陳槐安沒好氣地白了孟雨笙一眼。
“這有何妨?如公子一般的人,妻妾成群者大有人在,公子卻到了今日都還未曾再添一房,少夫人都催公子續些妾室了,反倒是公子,一直也不見放在心上。”
孟雨笙也不怕受罰,坦然說道,說到了末尾,盡是隱約有幾分責備的意思。
“那要不你給我填一房如何?當年不是還比武招親麽?想來你是不介意的。”
本事一句玩笑話,陳槐安自己也沒怎麽過腦子便說了。
哪知道孟雨笙一聽,竟是羞得臉色通紅!
“若……若是公子需要的話,隨時……隨時都可以……”
“嘶!”
陳槐安猛吸了一口涼氣,趕忙打住,“事關重大,得空再談!得空再談!”
瞧得陳槐安這般模樣,孟雨笙方才沒好氣地白了陳槐安一眼,不再繼續往下說。
給陳槐安嚇得啊……
納妾多簡單的事兒啊?隻要他想,有得是美人願意填他的房。就連秦秋顏這個大娘子,都反複催過他不少次了!
關鍵是不敢開這個頭啊……
朝中也好,江湖也罷,盯著他的人可不少,都不說是否有心攀附他了,怕是那些個名門大戶家的寶貝閨女,自己都想來求一門親事!
就連皇帝都在等著他哪日鬆口呢!
這頭開了,就收不住了!
甩了甩腦袋,陳槐安端是不敢再多想這些事情了,反正磨蹭了這麽長時間了,也不在乎多磨蹭一陣,索性不再多想,追著翁涵韻,一路出了大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