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4章 不知閣下是否介意啊?
陳槐安和紅葉二人策馬官道上,走得不緊不慢。
紅葉忽然問道:“公子,此去當真不再傳喚些人手過來?”
“傳人作甚?我三百親衛加上你我,還嫌少了?”
陳槐安失笑道,餘光瞥向官道兩側林間。
密林之間,忽而能夠瞧見人影攢動,一閃而沒,若非是極盡敏銳之人,極難察覺!
自皇帝許了他的親衛增添到五百,每每去往何處,他皆是隨身帶著三百親衛,藏於暗處,隨時待命,留下二百在府上,護著家眷。
這三百親衛,雖不說全都比得上紅葉那般厲害,但也可說,與金烏營的軍士一個規格——畢竟,那是皇帝親自從金烏營中甄選的猛士們,本就是瀟湘全軍之中,戰鬥力的天花板!
加之其配備的裝備,可都是最新最好的,所受的操練,也皆是陳槐安親自監督,皇帝曾在檢閱過之後,務必篤定地給出了結論。
陳槐安的五百親衛,哪怕是對上三千,乃至五千金烏營軍士,正麵對攻,一炷香之內,必勝!
足見其強!
“倒不是嫌少,公子親自操練出來的人,自然是足夠。”
紅葉搖了搖頭,“可公子不帶任何從屬,怕是那兩家護法世家的人,難免……”
“難免什麽?覺得我看輕他們?”
陳槐安忽然失笑起來,“不會的,倒不如說,他們也好,江湖中人也好,巴不得瞧見我憑自己的本事,吧隱墨閣奪回來!”
“他們不在乎我手頭有多少人,有多大權勢,有多少錢財。他們隻關心,我這個所謂的正統傳人,是否實至名歸,是否擔得起隱墨閣的正主大位。既然他們想看,給他們看看,也無妨。”
“公子想得周到。”
紅葉點了點頭,卻又有些不忿,“不過公子親身前來,未免也太給那些鼠輩麵子了,就憑他們,哪裏配得上公子親自跑一趟!”
“好歹也是我傳到恩公的舊部,該給的麵子,還是給點兒,免得恩公泉下有知,責備我不講情麵。他們能聽憑發落最好不過,不聽……那便按不聽的法子來對付。”
“想來他們會被嚇破膽的。”
紅葉一聽這話, 便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身後可背著陳槐安的大殺器,不聽?
那恐怕那夥人,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會知道!
……
紫陽山,隱墨閣。
茫茫山間,雲霧飄搖處,一方碩大的門院坐落在林間,很是氣派。
門院正大門前,高掛著一塊烏木金邊的牌匾,寫著“隱墨閣”三個大字,大字金光熠熠,似是生怕旁人瞧不見似的。
山門之內正大殿,樓台高築,一十二根紅木立柱頂著鎏金的穹頂,恢弘已然近似皇家的規格,當庭立著一盞碩大的紫金屏,襯這下頭烏金色的主座,其上坐著一身穿玄色長袍的慵懶中年人,正側靠在主座上,朝嘴裏扔剛剝開的荔枝。
忽而,堂下跑來一小廝,上堂便跪,抱拳高聲道:“稟閣主!外頭山道上來了兩人,一男一女,說是前來拜會閣主,有事相談!”
“何人?何事?”
那中年男人餘光瞥了一眼報信的小廝,懶洋洋的問道。
“男的自稱姓陳,說是叫陳槐安。”
“陳槐安?哪個陳槐安?”
中年男人略微皺了皺眉,“之前武林大會上的奪魁的那個?他來做甚?”
“隻說是來向您討要些……自家的東西,除此之外,未曾再說別的。”
“噢?自家的東西?”
中年男人忽而失笑起來,“這隱墨閣,何曾有他的東西啊?莫不是這小廝,在武林大會上露了幾分頭角,便覺自己天下無敵,敲竹杠敲到我這裏來了?”
此言一出,堂下不少人皆是哄笑起來。
“也罷,傳他進來吧,且讓我聽聽看,他口中的‘自家東西’,究竟是何物!”
中年男人擺了擺手打發道,“進門的規矩,與他說明白,不按規矩辦事,可就休怪我……”
“嘭!”
男人話沒說完,便聽得一聲巨響傳來,大殿正門竟是被生生撞開,三五名守在門前的侍衛,竟是橫飛進了大殿之中,摔得滿地,一個個的,皆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
“休怪你什麽?對我不客氣?”
陳槐安撣了撣衣袖走進門來,徑直走上大殿,身後跟著一群隱墨閣的打手,卻是紛紛被紅葉橫刀攔著,沒一個敢上前的!
陳槐安大步走到大殿中央,立住腳,雙手負在身後,昂著下巴看向那中年男人,笑道:“閣下嘴裏說著規矩,可貴處的人,絲毫不見有規矩。來了客不曾相迎也就罷了,拔刀便到打攆我,我這人吧,小氣得很,最煩別人威脅我了,替你教訓一下這些個不懂事的小廝,閣下沒意見吧?”
“大膽!隱墨閣豈是你放肆的地方?!”
不等那主座上的男人開口,堂下已是有人勃然大怒,怒罵著走上前來!
陳槐安打眼一瞧,那人身高能有八尺多,生得是格外壯碩,丹鳳眼鷹鉤鼻,麵色鐵青,蓄著一副鋼針短髯,頭頂怒發好似雄獅,單是一條手臂,便是要同少女的柳腰一般粗!
那廝邊是說著,邊是快步走上前來,一伸手,便要按住陳槐安,欲要將陳槐安按住,叩跪在地!
卻不想一手伸出按在陳槐安肩頭上,猛地一發力,反是陳槐安動也不動分毫,隻麵帶著幾分譏笑似的看向他。
“見你生得如此猛壯,我還道你是個高手,卻不想羸弱至此,當真是白長了這一身腱子肉!”
陳槐安搖頭笑道,繼而伸出手來,看似綿軟無力地按在那廝肩上。
卻見一發力,那廝竟是猛地跪倒在地,雙膝砸在地上,“咚”一聲巨響,磕得雙膝立刻滲出血來!
便見陳槐安抬腿一盤,便將那廝盤得低頭跪地,雙掌也撐在地上,繼而一側身,直接坐在那廝背上,二郎腿翹起,從刀鞘裏抖出三寸刀刃,橫在那廝脖子上,將那廝當做椅子似的落坐下來!
“前後也不見有人給我搬把椅子來,索性我自己找一把吧,來路走得辛苦,坐下聊舒服些,不知閣下,是否介意啊?”